兩人都沒想到,鳳清仙子的本命法寶,居然會有破禁之效一仙難求。
鳳清仙子撫摸著紅蓮,不捨道:「此物本為古修洞府所得,又經我祭煉成本命法寶,破禁有奇效。」
仙宮禁制絕非舉手可破,此寶必會耗損,鳳清仙子身為本命法寶之主,也會跟著受傷。不過,陌天歌已經懶得同情她了,這位仙子,你同情著她,指不定她心裡還鄙夷著你。
她道:「你用此物破禁試試。」
鳳清仙子詫異:「陌道友,此仙宮是名副其實的仙宮,其中陣法禁制高明無比,貿然出手,只怕不好吧?」
陌天歌道:「正是如此,才要試試。」
鳳清仙子臉色陰晴不定起來。陌天歌說得輕描淡寫,她卻不敢一口應下。這紅蓮是她的本命法寶,若是不好,她也要跟著受傷,到時候,她人單力孤,如何出去?
陌天歌卻是故意的,鳳清仙子先前那麼對他們,現在有機會,當然要折騰折騰她。再說,鳳清仙子實在不可信,讓她受傷,他們也好掌控。此時見她不肯,陌天歌便道:「你若不肯,那就算了,不過,這樣可不算出力了。」
鳳清仙子聞言一驚,再抬頭看橫匾上的琥珀,琥珀九連環玩累了,正躺著睡覺。她暗想,這位前輩先前說過,她若出力,那就可以出去,她現在不答應,那就是不出力了。
「好吧。」鳳清仙子咬咬牙,決定豁出去了,若是不做,他們就有理由不讓她出去。她不能給他們這個理由。
鳳清仙子祭出紅蓮,只見紅光閃爍,從蓮芯開始亮起,然後傳遞給花瓣,到最後。整朵紅蓮都被紅光籠罩。鳳清仙子一揮手,紅蓮飄飄搖搖,往仙宮大門飛去。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紅蓮飄到靠近仙宮的位置,就不動了,鳳清仙子掐了好幾次法訣都不管用。最後一次。鳳清仙子一用力,仙宮忽然反彈過來強大的力量,「噗」一聲,紅蓮瞬間顏色黯淡,掉了下去。同時,鳳清仙子猛咳一聲,口吐鮮血。
再怎麼說,鳳清仙子也是經年的元嬰修士。本命法寶溫養了很多年,如果不算青龍之骨,比陌天歌的天地扇也差不到哪去。她還沒怎麼使勁。本命法寶就被破了,可見仙宮禁制恐怖之處。
見他們不說話。京濤京虎二位長老又上來問:「兩位道友,怎麼樣?」
陌天歌擺擺手:「很難辦。」
兩位長老對禁制雖不甚瞭解,但剛才那一幕代表著什麼,他們還是知道的,一個說:「此行若能脫困,必有重謝。」一個更是財大氣粗:「兩位道友辛苦了,老夫這裡有些小物件,想必兩位用得上。」遞過來一個鼓鼓囊囊的獸皮袋。
妖修有天生的儲物空間,但總有不夠用的時候,這獸皮袋便是妖修使用的乾坤袋。
陌天歌與秦羲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心中均覺玄妙。
京虎眼睛一瞪,怒視著他的兄長:「大哥這是做什麼?」
京濤微微笑:「兩位道友出力,我們便出點財,這也是應該的。」
京虎面色掙扎,終於也取出一個獸皮袋,遞了過來:「兩位道友,還望費心。」破仙宮的希望握在他們手上,他生怕讓京濤佔了先,到時候,他們只有三妖,打又打不過,可就要吃虧了。
陌天歌微微點了點頭,秦羲便光明正大地將兩隻獸皮袋都接了過來:「兩位道友有心了,此事確實不好辦,我們也沒有什麼把握,只能盡力。」
京虎京濤連連稱是。
把他們兩個打發走,他們借口想辦法,撿了個角落設了禁制,興致勃勃地翻獸皮袋。
「須彌海果然富有!」剛剛倒出第一件東西,陌天歌眼睛就瞪圓了一仙難求。她見過的寶貝多了,可也沒見過這麼大的辟水珠。這顆辟水珠,可不是三腳貓的煉器學徒煉製的貨色,而是海底蚌妖花費幾百上千年孕育出來的天然辟水珠。這樣的珠子,不僅僅有辟水的功效,更是御水的法寶,蚌妖化形,本命法寶多半就是辟水珠。而京虎給的這顆,更是流光溢彩,一絲雜質也無。
「還有呢!」秦羲撿出了一段枯草。這截枯草,叫做不死草,是煉製長生丹的重要原料,這般成色,在昆吾買都買不著。
緊接著他們又撿出一瓶五色砂,一截十階妖獸的外殼……數了數,京虎京濤送的兩個獸皮袋,不比他們的身家差多少,秦羲更是感歎:「要不是南海太遠太凶險,昆吾的修士必定一窩蜂全跑南海去。」
陌天歌道:「管他南海不南海,反正東西我們收了,辦這麼一件大事,收他們這麼點東西也是應該。」
秦羲聽她這說話的語氣,便問:「你心裡有數了?」
陌天歌笑:「沒數,其實這個禁制,超過我的境界太多,想破解是不可能的。」
「那你怎麼——」
「我有法寶啊!」陌天歌神秘地笑,「玄虛通雲陣。」
「哦!」秦羲笑,「你這可真是一招鮮吃遍天,不管什麼禁制,自己弄不弄得懂,只管打個洞就是。」
「什麼叫打個洞,」陌天歌不滿,「我又不是老鼠。」
秦羲說:「誰敢說你是老鼠?你要是老鼠,我豈不是也成了老鼠?還有師父那隻大老鼠,真機那隻小老鼠……」
陌天歌被逗笑了,捶他:「你以為清泉峰是老鼠窩嗎?」
兩人笑了一陣,收好東西,裝模作樣地用感應鈴、定岳燈進行試探,忙活半天。中間琥珀的目光時不時地飄下來,似笑非笑,他什麼都知道,不過,只要他們不是包藏禍心,他並不在意。
忙活了一天,又對著陣書拿算籌擺了好幾天,陌天歌才裝作想出辦法的樣子,對妖修們說:「倒是有一個辦法,只是麻煩些。」
聽說有辦法,玄日玄月哪有不允,直道:「需要花費什麼,道友只管說。」
陌天歌便開出了一張材料單,洋洋灑灑數張獸皮紙,毫不客氣地列了數百種材料。
玄日玄月一對,各自掏腰包,凡有的都掏出來,沒有的盡量用相似的代替,湊了個七七八八。陌天歌一看,剩下的自己掏了——其實這些東西,她身上就有,但總不能自己全出,白拿的機會可不多。
湊齊材料,她這才真正地開始忙碌。上一次布玄虛通雲陣,她花費了好幾年研究,這一次當然不用,卻也不是幾天能辦成的。
首先是用靈石粉繪出整個陣圖的模樣——這個無法假手他人,只能她自己做。接著用玉松香將靈石粉固定住,再是製作陣旗和陣盤。
光是繪製陣圖,就不是幾天的事,哪怕她在歸墟海仙宮中已經繪過完整的陣圖,畢竟歸墟海仙宮和此座仙宮的禁制完全不同,威力也是不同。
經過十來天推敲,改了又改,陌天歌才確定了陣圖的大小和細節,而後花了一天時間緩好陣圖。接下來製作陣旗陣盤,讓秦羲幫忙,大半個月過去,總算完工。
這段時間,鳳清仙子在老老實實地養傷,她本命法寶受創,傷也是重傷,非一兩日能復原,估摸著完全好要三五年。
玄日玄月兩派互相看不順眼,被困在一起一個月,少不得唇槍舌箭、你來我往,神君在此,他們不敢動手,只敢動動嘴。玄日玄月為了保持自己在神君心中的印象,沒敢動嘴,動嘴的是一干手下。
憋了一個多月,眼見陌天歌要開始佈陣,玄月顧不得有仇,湊上來問:「兩位道友,需要幫忙嗎?」
陌天歌頓了頓,道:「無需勞煩二王子,佈陣這種事,要如臂使指,別人來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玄月妖君十分失望,又不死心地問:「真的不要我幫忙?」
「二王子去休息吧。」
客客氣氣送走玄月妖君,陌天歌喚來秦羲和小鳳,把記錄佈陣方法的玉簡交給他們,讓他們幫忙——剛才跟玄月說的全是哄他的,大型陣法,比如護山大陣之類的,一個人指不定要三五個月,甚至一兩年,不讓玄月插手,無非是此陣機密,萬萬不能洩露給妖修。
正佈置陣法,一頭金髮的小丫頭慢慢蹭過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小鳳說話。
陌天歌瞧見,偶爾分點心注意那邊。陣法都在玉簡之內,她不怕被偷學,玄虛通雲陣這樣的大陣,哪怕她陣法天資極高,又有名師指點,也花了許多年研究才通透,又豈是別人看看就能學走的。只是,這個叫金晶的小丫頭,似乎有些古怪,看起來似乎天真純善,但她總覺得,不是這麼簡單。
琢磨了一下,她密語傳音給小鳳:「小心點,防著些。」
小鳳看了她一點,微微點了點頭。
三人慢慢佈陣,大半天之後,玄虛通雲陣終於露出真容,最後一顆高階靈石落下,光芒一閃,整個星圖彷彿活了一樣,亮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這邊看來,連橫匾上的琥珀都被吸引了,他一下子坐起來,看著仙宮門前的玄虛通雲陣,半天才吐出一個詞:「撕裂空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