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一仙難求!」秦羲立刻想起,製作天地扇用的是青龍之骨,那龍骨之上,有濃厚的青龍之息,但不知是煉製方法有問題,還是他的煉器之術不過關,天地扇煉製成功之後,青龍之息幾乎消散了。
莫非,青龍之息其實並沒有消失,只是隱藏起來了?神獸通靈,就如同他的朱雀之弓會自己認主一樣,青龍亦是神獸,說不定,是當時天歌實力太弱,青龍之息不願認之為主。而現在,天歌已經晉階元嬰,實力強大了許多;天劫之下,若是她身死道消,天地扇是她的本命法寶,亦會隨之毀去,青龍之息自然也會完全消散,所以,激發了潛藏的青龍之息?
這些,只是秦羲的猜測,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什麼理由,解釋目前的情況。
青龍迎上金雷,龍口大張,兇猛無比地與金雷相撞。
經過三陽真火劍、紅塵三劍、朱雀之弓以及陌天歌無數法寶的自毀攻擊,金雷的威力已經大大降低,再被青龍這麼一擊,力量終於耗盡,漸漸消散於無形。
第九重天劫,就這樣過去了。
陌天歌憑空站著,有些不相信。
青龍,怎麼會突然出現青龍呢?她看著手中的天地扇,經此一役,這件本命法寶光芒黯淡,損傷不輕,靈氣也是消耗殆盡,更不用說青龍之息了。
「咳咳!」來不及再想什麼,體內氣血翻湧。她意識到,自己靈氣盡空,身受重傷。幾次硬扛天雷。用盡手段,哪怕她經過五靈修身,身體與經脈受傷也不輕。現在天劫結束,精神一鬆,她幾乎連憑空站著的力氣都沒了。
「天歌!」秦羲叫道,提起僅剩的一點靈氣,向她掠來。
陌天歌勉強提起精神,向他笑了笑,下一刻,卻是真的連站也站不住了。若非秦羲在旁,她估計要跌下去。
腳下巨浪滔天,大海面目猙獰。
不遠處,楊成基的第九重天劫也結束了,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南歸田最後還是出手了。他的天劫威力減半,沒有這麼驚險,但也是法寶盡出。靈氣耗盡。
至於那三隻妖獸,陌天歌沒有去關注,也沒有力氣關注。
天劫漸漸過去,天雷慢慢消散。可引發的海嘯,卻始終沒有停歇。甚至,威力越來越大。
「咳咳!」景行止咳了兩聲,吞下療傷丹藥,站起身來。他雖然出了壓箱底的絕招,但比起陌天歌和秦羲,情況要好得多,至少還有行動的餘力。
「真奇怪,」他在飛劍上站穩,抬頭望天,「雖然我們都沒見過真正的天劫。可天劫過後,不是應該出天象了嗎?」
他這麼一說,秦羲也抬起頭來。果然,天空中似乎有靈氣聚集的跡象。可仍是烏雲密佈,沒有消散。
這般想著,忽見一葉島的方向,掠來幾道遁光。
他眉頭一皺:「不好,快走!」他們現在人人重傷,靈氣耗盡,哪怕來的是個結丹修士,他們都沒法像往常一樣隨手打發,更何況,敢在這樣的天氣出海飛行,遁光又有這樣的速度,多半是元嬰修士。若是對方不懷好意,那他們可說是任人宰割。
其他人也不蠢,楊成基臉色微變,忽地一收氣息,逕直從半空掉了下去,「撲通」一聲沒入海中。
他當然不是自尋短見,而是躲入海中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秘術,可以從海中遁走,不然,以他如今的狀況,海中又有巨濤,恐怕凶多吉少。
景行止看了看那幾道遁光,問:「你們兩個怎麼樣?我可不想帶你們走。」
「你顧好自己就行了。」秦羲說,手中突然出現一枚毫不起眼的珠子,這珠子冒出淡淡的瑩光,一瞬間光芒沒入他的體內。
「走吧!」他收起珠子,攬住半昏迷的陌天歌,瞬間化為遁光,藉著海浪的遮掩,消失在海面一仙難求。
「喂!走得這麼快……」景行止目瞪口呆。那是什麼玩意兒?用了一下,好像就恢復靈氣了?不過,現在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搖搖頭,他一踩飛劍,緊跟著遁離。
一葉島掠來的幾道遁光,很快就到了眼前。
幾乎染成血色的海面,漂浮著大量的海獸屍體,卻沒有預想中的化形妖修。
眾人正疑惑不解,隨後,發現了南歸田。
「南道友?」身為雲中五大道門之一的掌權人,南歸田交遊甚廣,眼前沒有一個人不認識。
南歸田臉色灰敗,受傷頗重,勉強向眾人拱了拱手:「諸位道友,好久不見了。」
馬老驢瞇縫著小眼,精明地四處打量,口中說道:「南道友這是怎麼了?這麼多年未見,我們這些老朋友還以為你得了天大的機緣,正在閉關呢!」
「唉!」南歸田長歎一口氣,道,「如果真是如此就好了,可惜啊……不瞞諸位道友,老夫原本準備在秘地閉關,借助其中充裕的靈氣沖一衝瓶頸,結果那秘地空間突然崩塌,不得已,只好出來了。誰知一出來,正好遇到別人在此渡劫,平白被牽連,真是無妄之災啊!」
「別人?」馬老驢聽到這兩個字,連秘地崩塌這樣的事都不想問了,「南道友是說,在此渡劫的是哪位同道?」
「可不是!」南歸田嘖嘖稱奇,「那渡劫之人,我們都認識,便是那位得了扶搖子傳承的陌小友,沒想到她居然還活著,而且還結成了元嬰。嘿嘿,現今的修仙界,從未聽說過有人結嬰還要渡劫的,這位陌小友前程不可限量啊!」
「什麼?」天際又掠來幾道遁光,是如意道人等人到了。
正好聽到南歸田這句話,本與他交情甚好的如意道人連問候一句都來不及,吃驚反問:「南兄,你說在此渡劫的是當年那位陌小友?」
馬老驢緊接著問:「那其他幾個渡劫之人又是誰?他們為何在此渡劫?」
南歸田道:「他們這些年一直在秘地之中,未曾出來,秘地崩塌之時,我們這些人都趕著出來,連同幾個妖修,結果一出來就引發了天劫。」
「是嗎?」對他們的經歷不感興趣,馬老驢四處看著海面,「那他們人呢?」
「天劫一去,都走了。」南歸田可惜不已,「那幾個妖修不知去向,至於那位陌小友,他們好幾人同行,我被牽連進了天劫,險些連命都丟了,顧不上他們。」
他這番話,沒有一個人懷疑。南歸田這模樣,就是受了重傷的樣子,應該是真的被牽連進了天劫。天劫之威,他們都是見識過的,這種情況下,能自保就不錯了。
馬老驢點點頭,向南歸田笑了一笑:「多謝南道友告知,老漢先告辭了。」說罷,一解靈獸袋,放出那只雙蹄雪白的驢樣靈獸,坐了上去,輕輕一揮鞭子,一人一獸迅速消失在天際。
見馬老驢率先離開,其他元嬰修士也忍不住了,或是獨行,或是結伴,紛紛離去。只有如意道人,還留在原地。
「南兄,」如意道人看著他這模樣,歎了口氣,「這幾十年,還順利麼?」
「嘿嘿,就算原先還順利,現在也夠倒霉的!」此時的南歸田,語氣有些咬牙切齒。他瞥了眼如意道人,問,「怎麼,如意道兄不去找嗎?若是能抓到剛剛渡過化形劫的妖獸,好處大得很呢!不然,尋到那位陌小友也是好的,他們幾人在仙宮中留了這麼久,只怕機緣不小。」
如意道人笑笑,輕輕搖了搖頭:「南兄,我們也算是至交好友了,在我面前,你何須試探?如果真的這麼容易得到好處,你也不會留在此處了,哪怕拼著重傷,也會邀我一同前去吧?」
南歸田頓了一下,哈哈大笑:「如意道兄,知我者,還是你啊!」
如意道人只是微笑,卻問:「不過,我可不明白了,南兄為何要替他們說話?莫非你們在秘地之中,還有什麼交情不成?」
「呵!」南歸田自嘲地一笑,「什麼交情?若有什麼交情,我也能得到不處好處了,只是湊巧一起出來罷了!我這麼說,別人不明白,如意道兄還不明白?那馬老驢是什麼人?看著忠厚老實,平日裡能佔便宜的一樣沒少占,我可不甘心讓他撿了便宜!再說,無論是那幾個妖修,還是那幾個人,都不好惹。如意道兄若是信我,就不要摻和這件事了。」
如意道人略一猶豫,正要說什麼,忽然警覺地抬頭:「天劫不是過去了麼?為何不但沒有出現天象,還有更多的烏雲?」
腳底下,波濤一浪高過一浪,澎湃的呼嘯聲,幾欲震破耳膜,頭頂上,烏雲洶湧,是風雨欲來之勢。
南歸田還沒來得及回答,遠處忽地響起「轟隆隆」的聲音。兩人順著聲音一轉頭,頓時變了臉色。
一葉島的方向,防禦陣法搖搖欲墜,似乎下一刻就會破裂!
「這是怎麼回事?」南歸田驚訝不已,他知道一葉島的禁制規模,剛才四個半天劫都撐下來了,怎麼這會兒反而要破滅的樣子?
「轟!」耳邊再度響起沉悶的聲音,卻是兩人的腳下,海水忽然分開,形成一個深達數百丈的漩渦。
「是地陷!」如意道人反應過來,面色驚恐,轉頭一看,不止是一葉島,海岸亦是晃動不止,「天塌地陷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