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天歌陷入沉思一仙難求。
他們原本猜測,是鬼方魔君吸收了元魔之氣,可沒料到,鬼方魔君居然隕落了,修煉元魔**的人是楊成基。楊成基如今只是結丹中期的修為,就算吸收了元魔之氣,也不可能立刻晉階,那麼,他也是出不去?
「這下好玩了……」陌天歌搖頭歎氣,「本來以為我們夠倒霉了,沒想到還有人一起倒霉。」
「先別說這個。」景行止問,「你與此人熟悉嗎?可不可靠?如果與他有仇,我就去殺了他,免得留下後患。」
「這倒不必。」陌天歌搖頭道,「我與他雖然沒有太深的交情,可也合作一次,倒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如今他也出不去,我們之間又沒有利益衝突,相安無事自不必說,說不定還能合力出去。」
「嗯。」景行止想了想,同意了,「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若清醒過來……」
「我早有準備。」陌天歌笑,指了指大殿四周,「這個防禦陣,等閒人連發現都難,他若尋到這裡來,自會預警。」
景行止剛才也沒發現,不由驚歎:「你的陣法造詣,當真不賴。」
陌天歌卻只是苦笑一聲,沒有作答。她的陣法造詣再好,也無法超過自身境界太多,對這仙宮周圍的上古禁制,她毫無辦法。
景行止又轉頭看著秦羲,問:「他怎麼樣了?」
陌天歌收起惆悵,跪起身,替秦羲拉好身上的皮毛:「我也不知道,現在我只能隔幾天餵他吃療傷丹藥。希望可以慢慢修復他的丹田之傷。」
景行止皺起眉頭。識海關閉,就無法修煉,假如秦羲身上靈氣充盈,這個辦法是可行的,可之前他幾乎靈氣盡空,這個辦法實在不好說有沒有效,因為丹藥,也需要靈氣煉化,才能發揮出藥效,否則的話。大半的藥效,都會被浪費掉。
他伸手扣住秦羲的脈門,過了一會兒,面露驚訝之色:「他體內哪來的靈氣?」
修為的差距,讓陌天歌無法清楚地探知秦羲的情況。此時關切地問:「如何?」
景行止道:「一天前,他體內的靈氣幾乎空了,可現在。卻有微弱的靈氣在運行……」又探查了一會兒,他肯定地道,「沒錯,這些靈氣在自動運行。真是奇怪了。難道他的識海沒有關閉?也不是啊……」
景行止百思不得其解,陌天歌卻精神大振。她當然知道是什麼原因。他們二人,都不再是純粹的陰陽體質,她修的是混元,秦羲修的是三元轉輪,都有循環往復、生生不息之意。秦羲體內有殘餘的靈氣,她輸入自己的靈氣後,陰陽二氣自動自發地形成了一個循環,所以才會如此。
既然他的體內有了一個小循環,那麼,靈氣就不會全部散去。只要她時不時地補充靈氣進去,療傷丹藥的藥力也可以化開。如此,只要丹藥不斷。他的丹田總有一天會修復,傷好了。識海打開的可能性就很大。
這一天多時間,她雖然力持鎮定,可內心深處,卻一直恍惚著,許多事情迷迷糊糊的,總是無法集中精神,直到此時,方覺得腦清神明,有了活力。
「他的丹田怎麼樣?可好些了?」
這一次,景行止查看得比較久,答道:「雖然不是很明顯,不過,比原來好些了。」頓了頓,他又道,「他丹田內有個東西,力量非常強大,我無法靠近。」
說罷,景行止轉過頭望著她,似乎在等她解釋一二。
陌天歌知道,這應該就是陽靈珠了,不過,這東西不好對別人說得太清楚,便道:「他昔年曾有過一場機緣,得了一件寶物。此物被他煉化在丹田,能容納許多的靈氣,想來剛才吸收朱雀之息的,就是此物了。」
「原來如此。」他一直弄不明白,為何朱雀之息會全部被秦羲吸收了,導致朱雀之弓也成了他的,陌天歌這麼一說,他才知道是這麼回事,「不過,朱雀之息和朱雀之弓都是被此物吸納去了,這算是認他為主了嗎?」
這個問題,陌天歌如何回答得出來?通靈法寶,她也是第一次見。
景行止也沒想從她這裡得到答案,想想又笑道:「秦守靜這回可是因禍得福了,通靈法寶呢,許多修士終其一生都見不到。」
陌天歌聽出他話中的酸味,不禁笑了:「就算得了朱雀之弓,又有什麼用?我們如今困在這裡,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夠出去。」
「那倒未必一仙難求。」景行止道,「你不是會開啟仙宮通道的秘術麼?只是無人實施罷了,現在這仙宮之中有四個活人,你、我、秦守靜,還有那個魔修小子,假如我們都修到元嬰……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陌天歌道:「我看你是不是會讀心之術。」
「……」景行止無語了一會兒,「這麼說,這件事你早就想過了?」
陌天歌點點頭:「你說的對,但也不全對。那套秘術,我確實可以從那位前輩那裡習得,但開啟仙宮通道所需要的力量,絕非等閒。此前開啟通道,有其他四位元後修士加上我師兄五人的靈氣供給,這才夠了。如果只有我們四人,必須要全部晉階後期才能實現。」
「全部後期……」景行止眼中掠過失望之色。且不說陌天歌和那個楊成基還未結嬰,他自己也是剛結嬰不久,按常理推算,想晉階後期少說也要幾百年,更不用說秦守靜這傢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
見他這神色,陌天歌笑了:「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聽她這麼說,景行止又燃起希望。
「我們之中,有一個人晉階化神。只要有一個化神修士,這項秘術就可以施展了。」
「……」
看到景行止的神色,她笑得更歡暢:「你這是什麼表情?」
「說了等於白說。」景行止翻了個白眼。晉階化神,那比他們全部晉階元嬰後期還難!
「可至少還有希望。」低頭看著秦羲安靜的睡臉,她輕聲道,「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棄。」
景行止沉默地看了她很久,忽然沉聲道:「陌清微,我才知道,為什麼秦守靜會選擇你。」
不再等陌天歌說話,他站起身,往神像另一邊走去,聲音低低地傳來:「你們倆……很像,能遇到一個跟自己心靈契合的人,真幸運……」
…………
與景行止初步溝通之後,兩人過起了互不打擾偶爾交流的日子。
平日裡,陌天歌除了看顧秦羲,每日就是修煉、研習功法和雜學,偶爾開爐煉丹,替秦羲煉製療傷丹藥。她不放心秦羲,守在大殿中寸步不離,打探周圍情況的事就交給了飛飛。
而景行止,隨便從乾坤袋裡取了個蒲團丟在角落裡,自顧自地療傷休養,沒事就到處閒逛。
至於楊成基,一直沒有清醒過來,還在煉化元魔之氣的階段。飛飛和景行止對他都很有興趣,每天都要去看一看,回來向她報告情況,順便猜測他什麼時候停止修煉。
陌天歌不禁好笑,飛飛就算了,本就是愛玩的靈獸,景行止原來也是這般個性,與初識之時真是大不相同。
如此一月,轉眼就過去了。
這一天,給秦羲餵了丹藥後,已經沉靜許久的腦海,忽然響起了扶搖子的聲音:「丫頭。」
陌天歌一喜:「師父,你好久沒出聲了。」
扶搖子的聲音有些疲倦:「為師……為師休息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今日。」
陌天歌微怔,忽然意識到什麼,有些惶恐起來:「師父……」
「看來你猜到了。」扶搖子仍然語氣平靜,「為師這抹神識就要消散了,恐怕不能陪著你了。」
「師父……」
「你難過作甚?生死別離,本是人生尋常事,何況,你不是說為師本尊早就晉階化神了麼?卻不知我那本尊是否還活著,若是已經坐化,如此轟轟烈烈,也不枉世上走一遭;若還活著,說不定你我還有再見之緣。」
陌天歌忍下鼻酸,低聲:「是,師父。」
雖然只是短短幾年的相處時光,可這位師父盡心盡力的關愛指點,讓她在孤獨無靠的雲中,體會到了久遠的溫暖。
腦海中,傳來扶搖子輕輕的笑聲:「不知我那本尊,是否收有弟子,若是沒有,你便是為師惟一的傳人了。」說罷,他語氣一正,肅然道,「丫頭,你聽著,你雖被困在此處,但並非毫無出去的希望,切切不可頹喪,知道嗎?」
「是,師父。」陌天歌不禁正了神色。
「開啟此處空間的撕裂空間之術,當年一分為五,就算傳給你,你也用不上了。不過,打開仙宮禁制的手段,卻是為師的秘傳,只是同時借用了其他四人的力量。這套秘術非同小可,為師當時得到還不久,只是粗通皮毛,現在,我把它傳給你,你好好研習,說不定,可以找到更好的辦法。」
聽到此話,陌天歌有些驚喜:「師父,這麼說,不一定要那麼多靈氣,就可以打開仙宮禁制了?」
「不錯,一切就要看你的天資了。」扶搖子頓了頓,又道,「在你掌握這項秘術之前,不如在此結嬰。此處遠離紅塵是非,沒有修士紛爭,是閉關的好地方。為師會把自己的結嬰心得一併傳給你,你好好揣摩。」
「知道了,師父。」
扶搖子又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好了,你盤膝坐好,抱元守一,為師會把所知的一切,全部印在你的識海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