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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410、元魔 文 / 雲芨

    聶無傷怔了許久,方才說道:「你怎麼知道?」話裡並沒有否認的意思一仙難求。

    陌天歌微笑:「你我真正相識雖不久,可若論到瞭解,也不止皮毛。按你的個性,在看到那怪物的時候,就算不上去試一試,也不會是那般反應吧?」

    聶無傷是個喜歡行動甚過分析的人,而且她手中寶物那麼多,必定有各種攻擊手段。可遇到那怪物之時,她根本沒有動手去試,就讓大家跑,這並不符合她的個性。

    「怎麼,這東西不能說嗎?」看到聶無傷不說話,陌天歌又笑著問了一句。

    聶無傷瞥了她一眼,方才慢慢說道:「那東西,我確實見過。」

    一邊往前走,她一邊說:「我師父修習的功法,叫做元魔**。我跟了他上百年,隱約聽他提過,他還只是一個築基小修士的時候,曾經冒險進入天魔山,無意中得到了機緣。他在天魔山中尋到了一份上古地圖,按地圖尋去,到了一處秘地,最後,從那秘地裡得到了一部刻在石碑上的功法。這功法很奇怪,與今日的功法相比,不論是魔道還是正道,都大不相同。我師父參悟了上百年,終於悟出了一部元魔**,從此一躍成為天極最頂階的修士之一。」

    「石碑上的功法……」陌天歌喃喃自語。

    「在我出生之前,師父已經許多年沒有出世了,我們隱居在極西沙漠,很少踏足昆吾,就算有事,師父也只會差我去辦。從小。我就見師父一直在閉關苦修,從不出門。以師父的個性,肯幾百年隱居在一個地方,不出去興風作浪,自然是非常重大的事。那段時間,師父就是在修煉元魔**。」

    「在師父的洞府之中,有一個元魔之池,那裡彙集著他以各種方法培養出來的元魔之氣。這種氣息,與魔氣類似,但又比魔氣強得多。而且侵人心脈,有如死氣。我幼年起便見過,師父從元魔之池中培養出一個怪物,也就是我們今日所見的東西。極西雖然荒僻,但也散落著許多零散的部落山村。每隔一段時間,師父就……」說到此處,聶無傷的聲音有些顫抖。「就命令那怪物,將一個村落滅門,不論男女老少,皆被那怪物吞吃入腹。屍骨無存……」

    陌天歌聽得渾身發毛,不對凡人動手。基本上是修仙者都會遵守的規則,哪怕是魔修,也很少做出這樣無故滅人滿村之事,這松風上人,果真修的是詭道,根本不顧因果!

    聶無傷深吸一口氣,語氣再度平靜無波:「每過一段時間,這怪物就會出去掠殺一番,回來後,就會變得更強。我曾聽師父自語。可惜極西少有修士,若是能吃下修士,就會漲得更快。到那個時候,他魔功大成指日可待!」

    「你師父培養那隻怪物。花了多少時間?」

    聶無傷回想了一會兒,道:「我記得,這怪物在我們離開極西之前,被師父煉化了,那時我大約六十歲。我也曾聽師父自言自語,他到極西不久,就開始培養這怪物了,這樣算來,最起碼也有二三百年時間。」

    陌天歌在心中算了算,不解地問:「以你師父的個性,為什麼不到昆吾殺掠一番呢?反正他修為驚人,劫掠幾個修士,根本不成問題。」

    聶無傷搖頭:「此事你不知其因,我師父當年隱居極西,其實是練功出了岔子,他在天極得罪的人極多,根本不敢踏入昆吾,所以只能用這樣的辦法恢復靈氣。」

    「原來如此……」陌天歌低頭思忖,「假如,這東西跟你師父培養出來的那個是一樣的,那這位梅城主修的就是跟你師父差不多的功法。你師父花了幾百年時間吞吃凡人才修煉得成,這位梅城主一下子就要吞吃了十幾個結丹修士,會不會馬上就完成了?」

    聶無傷面現凝重之色,半晌之後,方才答道:「也許會。」凡人,哪怕成千上萬的凡人,跟修士比起來,也是不足掛齒,何況結丹修士,每一個身具強大的靈氣或是魔氣,這個可能性太大了一仙難求。

    陌天歌想了想,道:「那麼這件事,我們已經可以大概推算出來了。這位梅城主,不知道從何處得來一部與你師父類似的功法,以其在元嬰初期困守數百年的心態,對於修成這部功法迫不及待,於是,就將路過星落城的結丹修士騙到一起,編了些理由引誘我們進入他的圈套,將我們餵給這怪物,好助他一夕練成魔功,晉階頂級修士!」至於魔晶,有可能與此處不能恢復靈氣的環境是同一個目的,因為那怪物還太弱小,需要這些手段來消耗他們這些結丹修士的實力,如此,才能盡快被那怪物吞吃入腹。

    「不錯……」聶無傷喃喃自語,對於這東西,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令她想起往日的噩夢。

    元魔之氣,她還未能將元魔之氣逼出體外,又要面對這東西嗎?

    兩個人都沉默著,陌天歌心中思量更多。有些事情,她知道得比聶無傷多,再加上聶無傷告訴她的這些事,她心中有一個更大的猜想。

    聶無傷說,松風上人的魔功,得自於一個石碑上的功法,他修煉的元魔之氣,比普通的魔氣要強得多,與死氣有些類似。這情況,與她遇到的任與風事件何其相似?

    任與風也是一個築基修士,從神龍祭廟中得到了一個石碑,從石碑中悟出了一套功法,修煉出死氣,一舉成為結丹修士。

    而松風上人,當年也不過是個小修士,因為一個機緣,從一處秘地得到一部石碑上的功法,參悟百年,便參悟出元魔**,成為今日叱吒天極的第一元後修士。

    若說其中的區別,那就是任與風修煉出的是死氣,而松風上人修煉出的是更高階的元魔之氣。

    這一點,並不難解釋。一是松風上人參悟的時間比任與風長得多,所以參悟得比他清楚透徹,二是觀松風上人行事,雖然此人極惡,但在修煉上面,悟性卻不低,所以悟出的比任與風更接近本質。

    至於這個梅城主,既然他費盡心思設下這個局,還如此心急,可以推測他得到這部功法的時間應該還不長久,而以其元嬰期的修為,當然能輕易地參悟出真正的秘法。

    如此說來,這其中就存在了三部類似的功法,其中兩部都得自於一個石碑,再聯想到飛飛說過,那無憂中有一個玄武祭廟,而此處正是無憂谷所在的山脈……

    這三個例子,任與風事件最清楚,神龍祭廟,從中得到石碑,修成死氣。松風上人事件中可以確定的是石碑,至於祭廟,想必聶無傷也不清楚。梅城主可以推論到玄武祭廟,有沒有得到石碑,也不知曉。但是,可以這樣推論,其他兩人都是從石碑中得到秘法,梅城主應該也是;而梅城主和任與風都到過了祭廟,從中得到石碑,那麼,就算松風上人去的秘地不是祭廟,這石碑最開始也應該是從某個祭廟流出來的。

    三個太古祭廟,三塊石碑,似魔非魔的功法。這事情,不簡單了……

    陌天歌想了半天,最後歎了口氣,問道:「其實,你有辦法解決的是不是?」

    過了一會兒,聶無傷才輕輕呵出一口氣,露出一點笑,目光複雜:「不錯。」

    「可是,這個方法,對你來說影響很大?」

    聶無傷苦笑一聲,坦然看向她的眼睛,說了四個字:「翻天覆地。」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她才繼續慢慢說道:「雖然我偷得了那件天演派的寶物,可以暫時壓下體內的元魔之氣,可是,元魔之氣已經深植在我經脈之中,非特殊方法無法抹去。既然如此,我又豈會怕這東西?我體內的元魔之氣,比這怪物的氣息更高級……」

    靈魔之氣有高下之分,陌天歌是知道的,只是,聶無傷這情況,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分析了。用元魔之氣攻擊?這個……既然是同源,似乎不容易吧?不然還能有什麼辦法?

    她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一下瞪大雙眼:「你的方法難道是將此物吸收?!」

    聶無傷深深看了她一點,默默點頭。

    見她肯定,陌天歌心情激盪,有些急道:「那這樣一來,你豈不是功虧一簣?」在此之前,聶無傷剛剛跟她說過,她要做一個真正的修仙者,可若是如此……

    「沒什麼大不了的。」聶無傷淡淡道,「我當然不願意這麼做,可當真逼不得已,成為真正的魔修又如何?是仙是魔,不過一念之間,我又不求飛昇,自己知道就好。」

    「……」陌天歌沉默半晌,歎道,「你如此的心境,我無須多說了。」心境修煉,許多修士並不重視,可晉階之時,才知道這一關有多重要。聶無傷能說得出這般話,說明她對於自己的前程,心中清楚無比。

    「陌道友。」聶無傷忽然轉頭喚了一聲。

    「嗯?」

    「我請求你一件事。」聶無傷望著她,認真地道,「假如我真的這樣做了,請你將我安全帶離此處。」

    陌天歌聞言一震,深深地看著她:「你相信我可以帶你安全離開嗎?」

    聶無傷微微一笑,卻是說道:「就像你原來說的,將我擊暈,用你的秘術……我早說過,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把命交到你手上了。至於能不能逃出生天,只能看我們的運氣了。」

    「……」陌天歌覺得,自己被掐到了弱點。她不怕與別人為敵,亦習慣了揣測別人心懷惡意,可聶無傷這種明明白白的信任,卻讓她無法說出什麼。

    她苦笑,這個聶無傷,根本就是吃定了她的個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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