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看著谷口的裂縫,凌雲飛吃了一驚,望向凌雲鶴,「二哥,這要怎麼過去?」
這條裂縫極寬,佔了整個山谷狹窄的入口,而且看起來極深,一眼望下去,只覺得深不見底一仙難求。最重要的是,裡面黑氣翻湧,污穢之氣尤其濃厚。
陌天歌抬頭看看,卻見這谷口兩側,峭壁環繞,最上面的巖壁合在一起,這使整個谷口看起來如同一個拱門。
想要飛過去,還真是比較難,污穢之氣對於修士的影響很大,之前那些山貓死後散發出來的污穢之氣,就已經讓他們只能選擇退讓,這道裂縫裡的污穢之氣,其濃郁程度比剛才高了十倍不止。如果他們強行飛過去,那麼很有可能耗費太多的靈氣,實力下降。而這裡僅僅只是谷口而已,無憂果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這個時候冒這樣的風險,絕對是不明智的。
凌雲鶴道:「有禁神珠在旁,可以對這些污穢之氣形成牽制,不過,要過這條裂縫,還是需要冒一點險,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田之謙和凌雲飛都沒說話,楊成基哼了一聲,道:「凌道友何必多問?我們人都已經在這了,不答應又能如何?」
凌雲鶴聞言,露出微笑:「抱歉,問了一個沒有意義的問題。」他頓了一下,方才說道,「凌某有一個辦法,需要冒點風險。」
「二哥,你有辦法就說吧,我們總要想辦法過去。」凌雲飛急切地道。
凌雲鶴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伸手解開腰間的靈獸袋,一瞬間,一股詭異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其餘五人齊齊變色,只見凌雲鶴的靈獸袋中飛出一隻毛色黑得發亮的禿鷲,觀其身上的氣勢,已有五階,目光凶狠,雙爪尖利。一隻禿鷲靈獸,倒也罷了,但這只禿鷲。顯然不是一般的靈獸,它的身上,瀰漫著沉沉的死氣!
「幾位道友,這是在下無意中在西蠻尋獲的一隻禿鷲。在西蠻,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死後都會施行天葬,屍體由禿鷲吞吃入腹。這只禿鷲有可能是吃的屍體多了,產生了異變。渾身死氣卻得以存活……」
死氣,陌天歌之前曾經吃過此物的大虧。幾十年前,她還只有築基中期的時候,無意中去了天極的極北之地。遇到了在雲霧派救過她的江上航,由此而結識一干正法宗修士。那正法宗修士任與風。從遠古神廟中得到一面石碑,而修煉出古怪的死氣,讓她險些隕落於臨海碧軒閣。
這件事頗多古怪之處,因為死氣只有在死人身上才能存在,照理說,活人沾上死氣,難逃一死,她與碧軒閣的幾位修士,沾染到些微的死氣,都花了好長時間。才將之化去。這件事她一直想不通,後來將那塊石碑帶回玄清門,靖和道君覺得古怪。就要了去研究,後來她一直忘了問。
現在。她又見到了一隻渾身死氣的禿鷲,這只禿鷲比之任與風的情況又有不同。任與風渾身死氣的時候,幾乎成了一具骷髏,根本算不得一個人,但這只禿鷲,卻活得太好沒有了,皮毛油光水滑,看起來矯健有力。
「關於污穢之氣,凌某曾向我派元嬰前輩討教過。此氣可以侵蝕**,慢慢地使活物失去生機,死氣亦是如此。所以,死氣亦可算是一種污穢之氣。」
「凌道友所說甚是。」楊成基忽然開口,「我們魔修對這些東西知道得比你們要多,污穢之氣並不僅限於死氣,但我們是將死氣視為污穢之氣中的一種。」
田之謙聽了,疑惑道:「這與眼前之事有何關係?凌兄,莫非你要令你這只靈獸飛過去?可這樣也解決不了我們的問題啊一仙難求。」
楊成基瞥了他一眼,說道:「在下猜測,凌道友是要我們藏在死氣之中,矇混過關吧?」
凌雲鶴點頭,笑道:「楊道友所說不錯,正是此意。」
「二哥,這樣很危險吧?」凌雲飛望著眼前的禿鷲,一臉戒備,「我們身陷死氣,與被污穢之氣包圍有什麼區別?」
「區別就在於,這是我的靈獸。」凌雲鶴撫了撫禿鷲的頭。他的手伸過去的時候,禿鷲一點也不抗拒,還張嘴叫了一聲,磨蹭著他的手,似乎在撒嬌。
陌天歌發現,禿鷲的死氣好像對凌雲鶴全無攻擊,他的手伸過去,死氣就自動避讓開了,是因為他是禿鷲的主人?
「諸位只管放心,我可以隨意控制這些死氣,讓它在我們周圍形成一個包圍圈,卻不傷害我們,只要諸位小心一些,就可以輕鬆地過去。」
凌雲鶴話音落了,在場之人卻沒一人應聲。
一個結丹中期修士,擁有一隻五階靈獸,算是極大的助力,這在鬥法之時,會對同階的修士形成壓制。偏偏這只靈獸還擁有獨特的死氣,不禁令眾人大為忌憚。
陌天歌此時才知道,凌雲鶴這麼大膽地請了他們三人,根本就是有恃無恐。她與天殘楊成基三人,論起實力來當然比田之謙和凌雲飛強些,可有田之謙無形陣的相助,還有這只死氣靈獸,凌雲鶴的實力遠超想像。
她在心中暗歎,這個凌雲鶴,聲名在外,是雲中第一大宗九彥宗的天才弟子之一,在門派中地位之超然,應該不比秦羲差,像他這樣的修士,實力豈會弱小?
她能想到的,天殘和楊成基二人當然也能想到,但他們更加忌憚的是凌雲鶴此時說的方法。靈獸是凌雲鶴一個人的靈獸,他們若答應了,身處死氣包圍之中,到時他們的生死,就只在凌雲鶴一念之間。修士都是惜命的,豈會隨意將性命交到別人手上?不論是陌天歌,天殘,還是楊成基,三人都不情願。
田之謙和凌雲飛沒說話。田之謙的面色有些猶豫,凌雲鶴是其好友,固然存在一定的信任,可此事非同凡響,他也不能立刻下決定。
至於凌雲飛,神色還有些茫然,看了看凌雲鶴,又看了看其他人。
六人一時間僵持住了。
凌雲鶴望著他們,在耐心地等待回答。
過了一會兒,卻是天殘開口了,他聲音尖銳,語氣更是不怎麼好:「凌道友,為何此事在臨行之前不與我等說明?難道閣下就等著進了無憂谷,事到臨頭,我們不得不答應嗎?」
凌雲鶴神態平靜,坦然說道:「若是我事前說了,天殘道友可會答應前來?」
「當然不!」天殘語氣斷然,「若是如此,不管凌道友提出什麼樣的條件,我都不會答應!」
「那不就是了。」凌雲鶴淡淡道,「凌某確實是擔心諸位不肯答應,所以才沒有事前說明。此事對凌某意義重大,時間太緊,若是幾位之中有人不肯前來,無憂谷之行只怕就落空了。」
「哼!」楊成基森然道,「現在我們也可以翻臉!難道凌道友以為,你可以脅迫我們參加不成?!」
面對楊成基狠厲的態度,凌雲鶴卻歎了口氣,說道:「楊道友多心了,凌某這般作為固然不怎麼光明正大,卻也沒有得罪諸位的意思。秦道友就算了,楊道友、天殘道友,我請你們前來幫忙,已經付出了靈寶的代價,假如凌某不是真心的,何需如此?」
「可你這麼做……」
「諸位!」凌雲鶴打斷了楊成基的話,說道,「凌某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希望你們能多考慮考慮。假如事前說明,你們多半不會考慮,就會決定退出,如此一來,時間太緊,凌某再找人就難了。現在我們已經在無憂谷了,若是回頭出去,也有一定的難度,望諸位多考慮一下,凌某已經付出了代價,有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傷害諸位。」
「……」仍然沒有一個人說話。
凌雲鶴所說不是沒有道理,可陌天歌三人仍然臉色難看。冒險是一回事,被人設計又是另一回事,他們不是怕風險,而是憤怒於被設計。眼前這事,並非凌雲鶴不可信任,而是結丹修士都有自己的驕傲。
「凌兄,你這……」田之謙此時也歎了口氣,「你若事前說明,以你我多年的交情,我豈會不答應?何必連我也瞞著?」
凌雲鶴一怔,轉頭看著他,歉然道:「田兄,並非有意瞞你,而是……我決沒有害你之心。」
「這個我自然知道……」田之謙頓了一會兒,道,「不管如何,我會隨你進去的。」
凌雲鶴露出笑容:「我就知道,你……」
「二哥,我就不用說了。」凌雲飛道,「我一直聽你的,今天也一樣。」
「嗯。」凌雲鶴點了點頭,仍舊轉向陌天歌三人,他思忖了一番,說,「幾位,要不這樣吧,現在時間不是很急,我們可以在谷門休息半天,你們就用這半天時間好好考慮如何?只要你們繼續幫助凌某入內谷,除了之前答應的條件外,凌某現在就送你們每人一瓶元寧丹,權當報答。就算你們不答應,也可以自行出谷,凌某決不阻攔,之前送與你們的靈寶,也不討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