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一仙難求!」迷霧之中,秦羲忽然停住,蹙起眉頭。
「怎麼?」靖和道君隨口問了一聲。
秦羲嗅了嗅空中的氣味,道:「天歌……可能在傳訊。」
「嗯?」靖和道君側過頭。
秦羲又嗅了嗅,最後確定地點頭:「沒錯,是天歌!」
聽得他說得這麼肯定,靖和道君好奇:「你與天歌之間難道有什麼特殊的傳訊手法?」
秦羲道:「算是吧,當時沒想到能用到——師父,跟著這個氣味走,天歌肯定就在那!」
靖和道君也嗅了嗅,空氣中瀰漫著的這股氣息很像是什麼花草的氣味,如果沒有留心,恐怕就當是附近花草的氣息,但仔細聞起來,又好像很獨特——這小子這麼肯定,看來是自己的私貨。
循著這氣味,兩人慢慢前行,一開始還要慢慢分辨氣味,到後面氣味越來越濃,兩人越走越快。
迷霧漸漸淡去,轉眼兩人離開了迷霧的範圍。
靖和道君驚奇道:「這丫頭,原來早就出來了。」
秦羲見到此景,也是甚為歡喜:「她向來聰明,不知想到了什麼方法……」
正說著,兩人停了下來。這是氣味最濃郁的地方,同時秦羲也在地上找到了一堆黑灰,證明氣味確實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可奇怪的是,四周卻根本無人,鋪展開神識,方圓數十里都沒有。
「師父?」秦羲困惑,「你有沒有發現周圍有人?」
靖和道君搖頭:「沒有。」元嬰修士的神識覆蓋何其廣,可神識所及,沒有半點修士的靈氣波動。
靖和道君轉頭看了看來時的方向。說:「會不會她又進去了?」
「應該不會。」秦羲皺著眉頭,「天歌向來穩重,她在此發出訊息,就會在此等著我們才是,除非時間太久,或者出了什麼變故。」
「變故……」靖和道君臉色沉凝,目光如電掃過周圍的景物,忽地神色一變,「不好!」
「怎麼?」秦羲急問,「師父看出什麼了?」
靖和道君沒立刻答話。一揮衣袖,一股淡紅色靈氣瀰漫而出,籠罩在四周,漸漸地,淡紅之中。顯出一些黑色來。
秦羲臉色也變了:「這是……」
「魔氣!」靖和道君蹙緊了眉頭,「眾仙墟上,根本沒有魔氣。這魔氣與天魔山的魔氣也有很大的不同,為師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這種魔氣。」
不用再說,秦羲已經知道,他喃喃自語:「松風上人……」
「不錯。」靖和道君沉下臉色。「松風上人來過!」
秦羲臉色越發白了,他幾乎不敢想像發生了什麼事。松風上人來過。天歌不在這,結丹初期,天極第一修士……
「你莫著急!」靖和道君安慰了一句,從懷中取出一物,卻是盞極小的燈盞,只有掌心大小,燈罩裡,燈光明亮。
這是陌天歌的本命元神燈,是靖和道君管她要了精血做成的,只要她還活著。這燈便會一直亮著。
看到燈光明亮,靖和道君露出笑容:「你看,本命燈沒事。她一定沒事,這周圍又沒有打鬥的痕跡。說不定天歌已經逃掉了。」
「對!」秦羲點頭,深呼吸之後,振作起來,「師父,我們再找找,有可能天歌是被松風上人帶走了,也有可能是她機靈,已經跑掉了。」雖然後一個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本命燈如此明亮,說明她還完好,這就是好事,這周圍也沒有動手的痕跡,也許松風上人只是把她帶走了。
「嗯。」看到他仍能維持鎮定,並沒有驚慌失措,靖和道君欣慰,「既然是天歌傳的訊,那可否循著這氣味再找到她?」
秦羲想了想「可以試試。」這琥珀是他昔年得到陽靈珠時一併得到的,乃上古之物,他原本不知有何用途,有一次無意間中真火燃過,發現其氣味特殊,而且傳得極遠,才想到此物可以傳訊。給天歌之時,倒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那琥珀極好看,世間又少有,存的是討她喜歡的心,誰知天歌在一堆東西中根本沒留意這琥珀,讓他失落了好久。現在這琥珀居然派上了用場,卻是意外之喜。
再度循著那氣味尋人,要比剛才難得多,氣味越來越淡,根本難以分辨一仙難求。
他們不停地尋找,又不停地回頭,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看到陌天歌的本命燈似乎有減弱的跡象,不禁越來越焦躁。最要命的是,尋來尋去,天歌最可能的去向,竟然還是迷霧之中。
與華炎道君約好的時間到了,仍然沒有找到陌天歌,靖和道君無法,傳訊於華炎道君,會合之後一起尋找,如此的話,遇上了松風上人,也有一拼之力。
華炎道君倒是沒意見,陌天歌不是普通的弟子,以她的天資,只要沒什麼意外,百年之後必然成為玄清門新一代的支柱,他身為元嬰道君,自當為師門考慮。只是,他們的時間也很緊迫,兩位道君與天道宗的兩位元嬰修士是約好了去眾仙墟的玉神宮的,還有半天時間,就是他們的會合之期,若是錯過,卻是不好交代了。
不久之後,三人會合,華炎道君問:「靖和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清微會被松風上人抓去?」
靖和道君道:「此事以後再說。華炎師弟,時間不多,我們先去找人吧?」
華炎道君點頭,沒有廢話:「好。」
靖和道君與華炎道君各自祭出飛行法寶,帶上秦羲,三人轉眼消失在迷霧之中。
陌天歌覺得自己在做夢,一個離奇痛苦的夢。
「師父!」她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此時帶著些焦急,「這樣……這樣是不是太……」
「啪」一聲重重地響起,蒼老沙啞的聲音怒道:「怎麼,你同情她?」
「……徒兒不敢。」
「哼!既然不敢,還不照做!」
「……是。」
接下來聽到輕微的腳步聲,而後她被扶了起來,有什麼東西塞進了她的嘴裡……是一些豆子一樣的東西。她本能地覺得害怕,不應該將這些東西嚥下去,她擔心這人會強制她嚥下去,可這人只是抬了抬她的下巴,一隻手頂住了她的喉嚨。
那些東西沒有滑進去。
但,隨著時間流逝,她嘴裡的那些東西,似乎滲出了汁液,慢慢地流進喉嚨。再然後,她便覺得僅剩的理智也沒有了,全身變得火熱,似乎在火焰裡溶化了……
三人前前後後飛了好一會兒,那氣味越來越淡,仍然沒有找到陌天歌。
秦羲焦急不已。他知道,師父和華炎師叔去玉神宮之事很重要,若是到了時間還沒有尋到天歌,師父便罷了,華炎師叔必定不會願意再浪費時間的。而拖得越久,天歌就越危險。
「師父……」他轉頭只說了一句,靖和道君就抬手阻止了他。
靖和道君此時也很著急,玉神宮之事,關係到他晉階元嬰後期的機緣,可天歌的性命,他亦是看重的,兩者他都不想放棄。可若到了時間,他就必須要放棄其中之一。
靖和道君臉上神情變幻許久,最後下了決心,道:「來不及了,那就只能如此了。」
秦羲一時不知道他說的只能如此是什麼意思,華炎道君看到靖和道君從懷中取出一盞本命燈,臉色變了變,道:「師兄,這……這會影響你的實力的。」
靖和道君不為所動,淡淡道:「這點實力我還損耗得起,華炎師弟你不必多說了。」說完,他一按眉心,便要施法。
「師父!」卻是秦羲阻止了他的動作,他伸手蓋住了那盞還亮著、卻比剛才要微弱些的本命燈。他已明白師父想做什麼,這迷霧阻止了神識,可精血之間的聯繫,是無法阻止的,所以師父想逼出自己的精血,去感應天歌的位置。這絕對不行,精血的重要性,每個修士都清楚,若是損耗了,實力也會下降一些,平日還無事,只要花些時間就可以修煉回來,可靖和道君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卻非同小可,元嬰修士眾多,實力損耗一些,活下來的可能就小一些。
深吸一口氣,秦羲臉上出現毅然之色:「師父,讓我來!」
「你……」靖和道君頓了頓,「等一下為師可能無法帶上你,你損耗了實力,在眾仙墟要怎麼辦?」
秦羲露出笑容,自信道:「師父你還信不過我嗎?八十多年前,我還只是結丹中期,一樣在眾仙墟活了下來,何況現在?」
「……」靖和道君露出沉吟之色,最終點了點頭,「好吧,你若有事,就尋個安全的地方藏好,然後傳訊給師父,不要太冒險了。」
「我做事,師父還不放心?」秦羲笑笑,說完,從靖和道君手中接過陌天歌的本命元神燈,一按眉心,開始施法。一道靈光出現在他的眉心,不久之後,一滴殷紅的精血從眉心逼出,秦羲小心翼翼,引導著這精血慢慢向本命燈飛去,與深藏其中的精血融為一體。
瞬間,他腦子裡出現奇異的感覺,朦朦朧朧中,周圍的一切似乎全都遠去,又另有一些東西清晰無比。
本命元神燈晃了晃,光芒好像變得微弱了些,秦羲腦中片刻的微茫之後,一瞬間又清醒,已有明確的指向:「這邊。」
在婆家,不是很方便,還病躺了,昨天沒來得及上來說一聲。我會撿時間補更的,病了一回狀態居然有所回升,這章寫得比較順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