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老頭一仙難求!」只聽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靖和道君遁速陡然加快,瞬間衝到面前,離火葫蘆出手,懸於面前,怒聲道,「你敢對我徒兒動手!」
鳳簫還未出聲,丁鸞已是笑道:「靖和道兄,莫著急,外子只是跟你家小子開個小玩笑而已。」
「開玩笑?」靖和道君也不是遲鈍的人,看了看眼前的情景,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聲音也緩了下來,「行了,你們夫妻倆也不用搞鬼,既然你們護了他一回,就當是本君欠了你們一次人情!」
聽得這句話,鳳簫哈哈一笑,雙指一點,一道靈氣灌入秦羲的肩井穴,剛剛經脈被制動彈不得的秦羲終於緩過勁來,舒了口氣。
他向鳳簫揖了一禮,沒有半分不敬:「多謝鳳前輩。」鳳簫剛才對他動手,是想以他來牽制靖和道君,靖和道君很上道,所以鳳簫夫婦當機立斷,選擇了與靖和道君聯手。
秦羲心思通透,所以仍舊對鳳簫恭恭敬敬的。修士之間,本就有許多利益交纏,既然師父選擇與他們夫婦二人聯手,那麼現在就是同伴,既如此,他沒有理由對鳳簫不敬。
鳳簫含笑點頭,丁鸞卻對靖和道君嫣然笑道:「靖和道兄,你家小子這股聰明勁我可真喜歡,不如給我做女婿吧?我家鳳寧雖然嬌縱些,卻也是個好姑娘。」
不過數息,從制衡到聯合再到議婚,原本飛在前面的福陵老道等人還沒有趕到,他們的話題已經不知道跳到哪了。
秦羲對這段話聽而不聞,走回了靖和道君身邊:「師父。」
「嗯。」靖和道君見他只有一個人。抬頭看了看周圍,「天歌呢?」
秦羲正憂心此事:「我與天歌失散了。師父,既然你來了,我去找她……」
「等等!」靖和道君抬手制止,皺著眉頭說,「別妄動,這裡可是眾仙墟深處,你們本不該來的,既然已經來了,就先等著。師父把這邊的事解決了,與你一起去找天歌!」
「可是……」秦羲只說了兩個字,看到靖和道君的臉色,只好歎了口氣,從命。「知道了。」
他當然知道,師父說的是對的,在這裡有這麼多元嬰修士。可見剛才迷霧走錯了方向,誤入了眾仙墟深處,此時他已經不宜一個人行動了。可是想到天歌還在迷霧之中,一個人尋不到方向。他就覺得心急如焚。
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樣,靖和道君哪裡不明白。可也沒再對他說什麼,而是答了丁鸞剛才的問題:「這話你可說遲了,你家鳳寧雖然不錯,可惜我家小子已經有了心上人。」
「咦?」丁鸞有些吃驚,瞅了秦羲一眼,玩笑道,「還真是可惜,卻不知是哪家姑娘?」
「哈哈,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巧還是我徒兒……」
靖和道君得意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聽到陰森森的聲音:「三位好性急啊,這麼一會兒,就談上親事了?」
這聲音正是松風上人。他自己的徒兒被秦羲殺了。如今見靖和道君和鸞鳳夫婦談徒弟和女兒,便覺得恨得牙癢癢。
偏偏丁鸞還火上澆油。笑瞇瞇道:「松風老兒,你自己沒孩子,嫉妒麼?有這功夫,還不如去生一個……哦,不對,就你這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怪不怪的身體,恐怕也生不出來吧?」
「你——」松風上人陡然狂怒,元魔之氣大漲,又幻化出長刀來。
在這一會兒時間裡,其他元嬰修士已陸續落下遁光,人人臉色不善地盯著松風上人。
古劍派的福陵老道、霄河劍尊,散修青冥散人,玄清門華炎道君,天道宗的黑風道人,魯大全……雖然這些人除了福陵老道外都是元嬰初期,可靖和道君、丁鸞、鳳簫、季道人四人是實打實的元嬰中期。
松風上人頓了一會兒,冷哼一聲,卻是招呼也不打一聲,逕自化作一團黑雲離去了。
在場十個元嬰修士都鬆了口氣。他們人多,雖然也不怕這松風上人,可這老頭卻是個瘋子,當真對上了,以其天極第一元嬰後期修士的名頭,就算輸,他們也要折損幾人,而且很可能還殺他不了,眼下他自行離去,再好不過了。
松風上人一走,那剛來的福陵老道笑呵呵向幾人見禮:「鳳道友,丁道友,季道友,靖和道友,幾位,這是做什麼呢?」
妖獸之亂時,陌天歌葉景文曾與古劍派有過不快,所以靖和道君對這福陵老道的態度也不太好,只是馬馬虎虎對福陵老道抬了抬手,當作回禮了。
丁鸞卻笑道:「福陵道友,好久不見了。其實也沒什麼,我夫婦與季道友剛好發現了一點東西而已。」
「是嗎?」福陵老道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但在丁鸞與鳳簫的微笑之下,這道精光很快散去了,仍是笑呵呵的,「兩位道友放心,你們夫婦二人聯手,老道我哪裡有插手的地方?只不過想開開眼界,幾位不會反對吧?」
丁鸞笑笑,慢條斯理說道:「福陵道友說哪裡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不過是塊炫火玉精而已,想來這東西對道友是沒用的。」
「哦……」福陵老道眼中的光果然熄了。炫火玉精是個好東西,煉製火系法寶難得的材料,可他是劍修,這東西對劍修沒什麼用。
反倒是靖和道君身邊的秦羲眼睛亮了亮。
元嬰中期修士的目光何等敏銳,丁鸞的目光立刻投到秦羲身上,笑問:「秦家小子,莫非你對這炫火玉精有興趣?哦,對了,你們師徒二人修的都是火系法術一仙難求。」
雖然言語和善,丁鸞的目光卻是淡淡瞥了靖和道君一眼,意味不言自明。
靖和道君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夫婦倆不用試探。本君說過的話什麼時候反悔過?」
修士之間,勾心鬥角之事甚多,可越是高階修士,對諾言越是重視,一旦說出口,一般來說都是不會改變的,除非涉及到極大的利益。
一塊炫火玉精,是夠得上這個標準的,是以丁鸞鳳簫都有試探靖和道君的意思,不過。他們也知道秦靖和這個人雖然個性討厭,卻向來說一不二,剛才不知道炫火玉精便罷,知道了還這麼說,必是不會與他們相爭了。
在場五位元嬰中期修士。福陵老道沒興趣,靖和道君不爭,剩下他們與季道人是一夥的。自然沒了別的威脅。鳳簫向其他人一揖:「多謝諸位了。」說著,向季道人使了個眼色,季道人點點頭,縱身從火山口跳下。
季道人去取炫火玉精。丁鸞目光一轉,看到福陵老道身後跟著一個眉清目秀戰戰兢兢的築基青年。笑問:「福陵道友,何時收了新徒啊?」
福陵老道瞥了眼身後的青年,摸著鬍鬚笑道:「這位小朋友可不是我徒兒。」
「是嗎?」丁鸞有些詫異,「你何時這般好心了?不是你徒兒,居然還帶上天魔山?」
「哈哈!」福陵老道心情頗好的樣子,「與你說也無妨,不過,丁道友,你們夫婦可不能跟我搶啊!」
鳳簫微微笑道:「福陵道友說哪裡話?我們夫婦已有女兒,難道還會搶了這小朋友當女婿不成?」
「這可說不好。」福陵老道卻笑得高深莫測。
他這表情太神秘了。所以鸞鳳夫婦以及靖和道君等人忍不住放出神識,向那青年探去,這一探之下。數人臉色皆變。
好一會兒,丁鸞喃喃自語:「純陽體質……」
聽到這四個字。秦羲頓時色變,忍不住向這青年看去。
福陵老道卻笑而不語,顯然十分得意。他倒不擔心別人與他搶人,畢竟純陽體質只對女修有用,在場的女修只有丁鸞一人,早有雙修伴侶,他們雖有一女,卻愛之如寶,料想是不會隨隨便便給女兒找爐鼎的,其他人就是有女徒弟,也要想想與他搶人的後果。
片刻後,鳳簫淡淡道:「福陵道友還真是好運氣,純陽體質,千年難尋,想來是送給徒兒當爐鼎的?」
聽到爐鼎二字,那青年更惶恐了。
福陵老道笑道:「爐鼎還不至於,這小朋友資質也不錯,收入門下也什麼要緊。」
「是嗎?」丁鸞還要再說,季道人已經在火山口出現了,便停下話頭。
季道人目光謹慎地望了眼前眾位元嬰修士一眼,才輕輕將手中炫火玉精拋出。
數位元嬰修士雖然沒有搶奪的意思,卻還不離開,自然是對這炫火玉精有興趣,想瞧瞧這眾仙墟長出來的炫火玉精到底是什麼模樣,此時一看到季道人拋出來的這塊炫火玉精,眾人眼睛都直了。
福陵老道眼中光芒閃了閃,連靖和道君都有些意動,實在是這塊炫火玉精太完美了!足有兩掌大小,火紅晶瑩,純淨至極!這樣的炫火玉精,他們還從未見過。
「三位前輩。」最先開口的卻是秦羲。
鸞鳳夫婦與季道人的目光一下警惕地望著他。
秦羲語氣平靜,說道:「不知三位前輩是不是只對炫火玉精感興趣呢?」
三人怔了怔,仍是丁鸞笑道:「秦家小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羲道:「這麼大塊的玉精,在這裡生長了最起碼數萬年,足以生長出玉髓了,假如有玉髓的話,不知三位前輩可肯割愛?晚輩願意用其他寶物交換。」
「玉髓?」靖和道君心中一動,眼中也有些熱切:「不錯,這玉精品相如此之佳,若生長有玉髓,必定不錯。」
聽得此話,三位元嬰中期修士對看一眼,玉髓雖然也少有,可跟這炫火玉精相比,根本不算什麼了。
丁鸞便道:「原來你想要的是玉髓,若是這塊玉精中長有玉髓,送你也無妨。」
秦羲含笑,躬身謝過:「多謝三位前輩。」
聽得兩人對話,福陵老道等人眼中閃過一絲惋惜。發現這炫火玉精如此出色,他們心中都有了貪念,如果秦靖和一夥人跟這三人起了衝突,他們就能混水摸魚了,可惜這秦家小子想要的是玉髓,丁鸞又送了這個人情,看樣子是打不起來了。
想到此處,福陵老道向眾人一揖:「既然無事,我們幾人先告辭了,幾位道友,後會有期。」
丁鸞鳳簫三人巴不得他們走開,此時客氣地回禮,而靖和道君一行人,根本沒有理會。
我懺悔,其實這章是昨天半夜寫好的,但是沒修完被強制睡覺了,然後今天一大家子出去吃飯,回來晚了,只修了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