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天歌定睛一看,卻見他們原來站的地方,光芒一閃,地上的青石板被齊齊切斷,留下一道似有若無的靈氣一仙難求。
她心中暗暗吃驚,她的神識亦是時刻注意著周圍,可剛才卻在這道靈光出現的一瞬間才有感覺,倘若沒有秦羲在身邊,她雖能逃過,卻要驚險得多。結丹修士,果然不容小覷。
秦羲說罷,修士的氣息終於毫無遮掩地出現在他們的神識之中,很收斂,卻深藏著銳氣。
陌天歌暗暗握了白絲帕在手,另一隻則扣了靖和道君賜予的法寶方印。有白絲帕在手,料想此人就算動手,她也有抵擋的能力,然後再伺機還擊。
那人終於轉了出來,卻是交易會時,那個坐在他們對面,修為僅次於秦羲的結丹後期修士。
秦羲將她往後推了推,密語:「自己小心。」
雖然同為結丹期,結丹後期與結丹初期的修士之間,實力相差亦是極大。陌天歌知道自己連本命法寶都還沒煉製,現在還沒有逞強的能力,也不多說,悄悄退了些。
那人開口,聲音低啞:「兩位膽子可真大,交易會上拿出如此寶物,居然還敢無遮無擋地走在街上,就不怕別人強搶麼?」
秦羲冷笑一聲,望著此人:「強搶?就憑閣下麼?」
陌天歌蹙了蹙眉,她總覺得,出門在外的秦羲,與門派中那個沉默寡言,只管閉門修煉的秦羲全然不同。後一個,身上還有些微的曾經的秦師兄的影子,前一個……卻是半點也不像了。
「你倒是很有信心!」那人斗笠之下的容貌藏在黑暗之中。聲音卻帶了興味,「人人都說,秦守靜雖天資普通,修行之路上,卻是遠超單靈根的天才,在下倒有些不服。」
「閣下服不服,與我何干?」秦羲神色不動,「若要動手,就請吧,否則。莫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此人頭部動了動,笑道:「動手?在這裡麼?」
昆中城到底是城鎮,這城中有許多的凡人,修士也大部分都是低階修士,兩位結丹修士一動手。那絕對是一場災難。
秦羲露出些微的諷刺的笑:「閣下剛才難道不是已經動手了麼?難道現在就想起昆中城不許城中鬥法的規定了?」
「規定?」此人發出低啞的笑聲,「昆中城不過幾個結丹散修而已,便是不遵守又能如何?」
此話著實狂妄。昆中城的散修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七個,此人如此無視昆中城的規矩,難道能以一敵七不成?何況她見識過童天運的神識與枯木道人的手段。能被秦羲看在眼裡,可見是極厲害的。這人眼光竟比秦羲還高不成?
退一步說。她與秦羲二人,一個結丹初期,一個結丹圓滿,對方不過結丹後期,難道還能以一敵二?
陌天歌如此想著,卻在下一刻,猛然見到一道劍光倏忽閃現,這黑衣修士出手了!
秦羲早有預料,左手一抬,手臂竄出金光。三陽真火劍在金光中現形。他伸手一翻轉,三陽真火劍高高騰起火焰,組成了一面火焰牆。將那黑衣修士的劍氣全數擋在外面。
見他輕輕鬆鬆擋下自己的劍氣,黑衣修士側了側頭。似有異色,正要說什麼,秦羲卻沒給他機會,右手匯聚著極精純的火焰色的靈氣,輕輕一推,三陽真火劍爆出璀璨的光芒,向那人撲去。
倉促之下,黑衣修士雙掌一合,背後長劍出鞘,劍氣犀利無比,揮灑開一片的劍光。
這人顯然是劍修無疑,如此的氣勢,若不是劍修,哪來這麼犀利的劍氣。
「天歌!」秦羲忽地轉頭叫道。
劍氣無眼,陌天歌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一瞬間已經一揮白絲帕,化作一片霧氣,將自己包裹住。霧氣朦朧,看不出任何靈氣,劍氣犀利,卻在遇到霧氣的時候消失無蹤。
連她都如此輕鬆地擋下自己的劍氣,又讓這黑衣修士驚了一驚,還沒來得及收回,秦羲的劍也到了。他急忙回劍一擋,只聽一聲悶聲,雙劍之間,劍氣靈氣相擊,轟然爆開。
兩個都極擅長破壞手段的結丹修士鬥法,產生的威壓何其恐怖?這一瞬間,街道上已是一片狼藉,青石板寸寸斷裂,面目全非,若非街道寬廣,只怕兩側的店舖亦逃不過此劫!
這靈氣一爆開,昆中城最高的高塔上掠出數道遁光,往這邊飛來。
秦羲與陌天歌沒動,這黑衣修士也沒動一仙難求。
昆中城不大,遁光一瞬便至,卻是三位結丹修士,領頭之人,正是童天運。
「三位道友,你們……」童天運見狀驚訝。
秦羲看了童天運一眼,手一抬,收回三陽真火劍,道:「童道友,你來得正好,此人自交易會出來,便一直跟著我們,還出手偷襲,不知是什麼意思。」
童天運更驚訝了,望向那黑衣修士:「你……」
雖然只說了一個字,陌天歌卻有不好的預感,看童天運的神色,似乎是認識此人。
那黑衣修士看到童天運等人到來,哈哈一笑,卻伸手將斗笠摘了下來。
很年輕的臉,相當於二十四五歲的青年,乾淨秀逸不及秦羲,眉梢眼角卻帶著春色,面若桃花,眸光流轉之間,只覺顧盼多情。
秦羲看到這張臉,立刻蹙了眉,悶聲道:「是你!」
青年笑吟吟:「可不就是我。」
他一笑,秦羲更不快:「既然來了,為何不直接來見,鬼鬼祟祟偷襲我們作甚?」
青年一揮手,收劍回鞘,手上拿著斗笠作揮扇狀,聲音輕佻:「就是因為你們啊!」他眸光一閃,一雙含著春水的眼眸注視著陌天歌,微微一笑,「這位姑娘可是靖和道君的關門弟子清微真人?在下景行止,古劍派修士,久仰大名。」
景行止?古劍派修士?秦羲說過,他們在此還要等一位古劍派的修士,莫非就是這人?
她行了一個道禮,淡淡道:「在下正是陌清微,見過景道友。」
見她面對自己慇勤的態度,沒有半分動容,這景行止愣了愣,笑得更加燦爛:「原來是陌姑娘,初聞陌姑娘年紀輕輕結成金丹,被稱為天才中的天才,景某還以為是世人誇大其辭,如今一見,姑娘……」
「景行止!」秦羲毫不客氣直呼其名,把不悅擺在臉上,「童道友他們還在此地,你沒個解釋,對我師妹獻慇勤作甚?!」
聽他此言,景行止笑得更歡快了,桃花眼一眨,笑道:「秦守靜,你急什麼?童道友都沒意見……」
「你在耽擱我們的時間!」秦羲冷冷瞪了他一眼,轉身向童天運三人拱了拱手,「童道友,事情我已經說過了,要殺要罰,你們且去問這位景道友吧,我與師妹先告辭了。」說罷,他轉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留的模樣。
陌天歌來不及說什麼,向童天運點頭示意,便跟在他身後匆匆走了。
童天運沒有阻止,雖然他們在城中鬥法,損壞了不少東西,可目前看來,並沒有人員傷亡,算不得多嚴重的事件。只是,一轉頭,看到景行止盯著兩人離去的方向似笑非笑,童天運忍不住笑著提醒:「景道友,老夫可要勸你,守靜道友這次心情不大好,莫要招惹他為妙。」
「哦?」秦羲與陌天歌的身影已消失,這景行止目光一轉,笑問,「這是為何?他秦守靜不是萬事八風不動麼?怎麼心情就不好了?」
童天運道:「不管是誰,結嬰三次未成,心情都要不好吧?」
景行止聽得點頭,卻又眼睛一眨:「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我看他心情不好,另有其因吧?」
「呵呵,」童天運假裝看不懂他的眼色,道,「這個老夫就不知道了,景道友若想知道,不如去問守靜道友?」
景行止搖頭:「我可不傻,問他能問得出來麼?多問幾句他那三陽真火劍就要來砍我了!」
「莫非景道友怕了?」
童天運明顯是言語相激,這景行止卻也坦白,攤手道:「童道友,你也莫激我,我承認,論起鬥法,我雖是劍修,卻不及他。不過麼,說不定結嬰之事,我還真能趕在他前頭。」
童天運目光閃了閃:「景道友可真有信心,莫非已是結嬰有望?」
「哪裡話。」景行止也不傻,一看童天運那神色,立刻推得乾淨,「秦守靜不是三次結嬰未成麼?想來短期內也無法結嬰,我若加把勁,一次結嬰成功,豈不是能趕在他前頭?」
「呵呵!」童天運笑了兩聲,道,「看來這次天魔山之行,景道友極有信心啊!」
「信心談不上,不過多準備了幾手而已。」景行止望著童天運,別有意味地道,「童道友不也如此?想來此次天魔之行,童道友才叫胸有成竹。」
童天運假裝聽不懂他的話,轉了話意:「景道友,既然你已來了,明日咱們就會合吧,已耽擱了一段時間,萬一天魔山的禁制早早消失,我們可就虧大了。」
「不錯不錯。」景行止笑瞇瞇,「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休息了,童道友,明天見!」
「誒!」童天運制止了他,同樣笑瞇瞇,「景道友,你不顧我們昆中城的規定,在城中打鬥鬧事,弄壞了東西,是不是要賠一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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