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會兒,陌天歌心中已有了決定,抬頭道:「師父,我想去一仙難求。」
靖和道君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意外,點頭道:「你要去,師父自然不會攔你,不過,事前一定要好好準備。」
這一點,正是陌天歌擔心的,她道:「師父,我如今本命法寶還未煉製,只是剛剛晉階,鬥法能力著實弱了些,要怎麼辦才好?」
靖和道君隨手一指秦羲,道:「那你就跟你師兄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陌天歌一怔:「師父不是也要去嗎?」
靖和道君還沒答話,卻是秦羲開口了:「師父是元嬰修士,又有一幹好友相邀,自然是與他們一起去,帶著我們不方便。」
哪些地方什麼修為能去,什麼修為不能去,這麼多年來早已有了經驗,他們元嬰修士,自然是去寶物更多,危險也更大的地方。
陌天歌一想就明白了,又問:「除了守靜師兄呢?可還有哪位師兄師姐同行?」
靖和道君道:「天魔山中,危險處處,就算大家都想去,門派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去。何況,對我們宗門修士而言,若是修煉順利,著實沒必要去這麼危險的地方尋什麼機緣。」說著橫了她一眼,「若不是為師知道你與天魔山的淵源,也不會允許你去的。」
看到陌天歌低下頭,靖和道君吹鬍子:「這麼委屈幹什麼?難道你還想一堆人陪你去?」
「沒有啊!」陌天歌抬頭,目光茫然,「我只是在想怎麼辦,師父你想太多了!」
「……」靖和道君瞪了她一會兒。說,「這次門派之中,元嬰修士只有為師和你們華炎師叔一起去,至於結丹修士麼,倒是也有幾位,不過你師兄喜歡清靜,人太多他就不樂意了,到底怎麼辦,你還是問他吧。」
陌天歌怔了怔,忍不住去看秦羲。只見他仍是垂著眼眸目光平淡地看著自己手中的茶杯,彷彿什麼也沒聽到。
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問道:「師父,那我……會不會連累守靜師兄?」以她如今剛剛結丹的狀況,手中沒有本命法寶。鬥法難免要弱一些,與她同行,必會受她拖累。
「沒什麼。」卻是秦羲答話了。他仍然沒有看她,語氣也很平淡,「與誰同行,我自有主意。此事你不必操心。」
「……」若說原本對他還有那麼些同情,聽了這句話。陌天歌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一絲惱怒來。如此獨斷專行,竟是沒有把她視為同伴的意思了。
她心中清楚,自己的修為和能力還遠遠及不上這位師兄,可他如此態度,分明只是因為師父的托付,所以庇護於她。這種依附於人的感覺,她很不喜歡!
陌天歌的臉色很不好看,秦羲沒看到,靖和道君卻看到了,狠狠瞪了秦羲一眼。對陌天歌道:「天歌,這件事師父已經跟你師兄商量過了,也有了主意。你只管放心吧。」
靖和道君這話有把責怪往自己身上拉的意思,陌天歌聽了。看在師父的面上,也不好說些什麼,只道:「既然師父和師兄都想過了,那我就不多管了。」
看她這麼上道,靖和道君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數枚玉簡和一張地圖遞給她:「既然你決定要去,就熟悉一下天魔山的事情,這張地圖是為師花了大價錢從天道宗弄來的,你好好看看。還有這些是歷代以來許多大修士的記錄,也可參照。你先回去看看,還有什麼事,師父自會派人告訴你。」
「是。」這些東西,在外面捧著靈石都買不到,陌天歌心中知道,也就不讓師父為難了,「那徒兒先告退了。」
陌天歌一走,靖和道君的眉頭就擰了起來,把手中書籍一扔,衝著秦羲叫道:「你這小子,想氣死我是不?你看看你什麼態度一仙難求!」
「我什麼?」秦羲這才抬起頭,看著靖和道君的樣子,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靖和道君氣呼呼的:「我原來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看你剛才的態度,我總算是知道了!」看著秦羲沒有一點懊惱,他更惱火了,叫道,「你剛才那叫什麼話?什麼叫你自有主意,讓她不必操心?」
秦羲一臉不解,道:「本來就是這樣,要怎麼辦,我早就想過了,目前沒她什麼事。」
「你——」靖和道君指著他的鼻尖,暴跳了,來來回回地轉圈,「你這個臭小子,死小子,遲鈍的小子!」
亂七八糟罵了一通,靖和道君才又重新坐下,飲了杯茶順順氣:「我本來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們這麼不死不活的,就是不肯說明白,原來根本就是你這小子態度問題!」
「我怎麼?」靖和道君如此指責,秦羲覺得莫名其妙,心中不快,扭過了頭。
「你還沒怎麼?!」靖和道君提高聲音,怒瞪了他一會兒,「你不覺得,你太看輕她了嗎?你是不是覺得,你修為比她高,所以一切事情,都有你來擔當?」
秦羲一怔,道:「難道不是這樣嗎?我修為比她高,而且我是個男人,難道不是應該我保護她嗎?」
「……」靖和道君一時沒話說,琢磨了一會兒,心裡琢磨過來了,忽然覺得很有趣,忍不住笑了。
他這一時怒一時笑的,搞得秦羲更是一頭霧水:「師父你發什麼瘋?」
靖和道君忍了笑,問他:「我記得,以前在你眼中,根本沒有男女之分,就算是與女修同行,你也不會想要保護她們的是不是?」
秦羲蹙了蹙眉,道:「她們又不是我什麼人,既然大家為了同一個目的同行,當然是平等的,我為什麼要多做一些?」
靖和道君笑得更歡暢了:「可你覺得你應該保護她。」
「這是……自然。」不提別的,若是喜愛一個人,自然想要保護她。
靖和道君臉色一正:「可她卻不這麼覺得。」
秦羲一愣:「師父你什麼意思?」
於是靖和道君再次為了自己徒兒的終身當起了三姑六婆:「你想想,你覺得你這是保護她,可在她聽來是什麼感覺?她結丹了,終於與你同階了,可你卻仍然沒有把她視為平等的修士,將所有的事情包攬過去,彷彿她什麼事也做不好。」
看到秦羲想說話,靖和道君伸手制止了他:「聽我說完!你捫心自問,你有沒有看低她?」
秦羲內心琢磨了一會兒,說道:「我……我知道她天資非凡,而且性格也很果斷,假如她是與我同年的修士,必定不會在我之下。可是,她如今畢竟成長還不夠,我自然應該多護著她一些……而且,正是因為她成長很快,我才更要走在她前面……」
這個答案讓靖和道君很滿意:「你這孩子,長了兩百歲還這麼糊塗,好吧,師父就告訴你到底怎麼回事!你覺得你是個男人,你應該比她強一些,好保護她,可正因為你這種心態,會讓天歌感覺,你在俯視她,你覺得她沒用……你不是也知道嗎?她性格要強,怎麼可能會接受你的俯視?」
「……」這段話,說得秦羲冷汗涔涔,他不敢說,一開始他確實是俯視她的,要是說出來,師父必定會暴打他。可他意識到自己這種心態的時候,已經努力想要摒棄了,所以他才想著,假如兩個人都已經結嬰了,就不會再有這種障礙了。
但不管怎麼說,哪怕兩個人是同階修士,天歌也成長到與他比肩,他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就應該站在她前面才是,不是為了俯視她,而是作為男人的自尊,自己最起碼要為她做些什麼。
臉上陰晴不定,心中七上八下,過了好一會兒,秦羲才道:「師父,你說的這些到底不是主因,她心中無我,便是感覺再好又怎樣?我……已不求什麼了,只希望結成元嬰,慢慢等著,也許……」
靖和道君恨鐵不成鋼,瞪著他叫道:「你傻啊?你給她的感覺不好,她心中對你好感自然會減一分,減得多了,當然就不喜你了!你想慢慢等,師父我管不著,可是這種惡感要是一直堆積,到最後她對你有了偏見,哪怕知道是誤會,也難以接受你了,懂不懂?!」
秦羲有些明白,又有些糊塗,他想了好久,眼中更迷茫了:「師父,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你不是也沒雙修過嗎?」
靖和道君沒料到他突然這麼說,一下頓住,隨後臉上浮起紅暈,狼狽叫道:「師父我快一千歲了,什麼沒見過?少見多怪!」
「……」秦羲沒再追問,低頭想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搖頭,「我還是不明白。」
「那你就想到明白吧!」靖和道君怒視,「我怎麼有你們這兩個徒弟,亂七八糟的,看得我著急!」
氣完,他又湊近說:「喂,我跟你說,這是一次好機會,你跟她之間有什麼誤會,最好能說清楚!像你這種不懂情事傻乎乎的毛頭小子,要是想不明白事情,那就乾脆去問!唉,小情人之間就是這樣,有話也不攤開講,真麻煩……」
修完了。話說最近大家對秦同學很有意見啊?咳,我得說,大綱有些偏了,所以,感情戲有可能被拆了……也就是說,裡面有修煉的內容,也有感情的內容,字數什麼的混在一起,中間插個副本,等到講完,大概字數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