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石雕,個個具有築基後期的修為一仙難求。
陌天歌掃了一眼,心中迅速分析。門既然已經關上了,這裡就是密室,除了打倒這幾個石雕,別無他法。
石雕的弱點,他們已經知道了,只是如何破解石雕的劍氣,卻是個難題。這五個石雕,個個力大無窮,揮劍劍氣凌人,交織成一片劍網,即便速度慢,她的飛天梭也攻不破。而且,這些石雕並無意識,連**燈這般的迷幻之物也不起作用。
個個擊破?腦中一閃念,陌天歌看向方正道人:「道友,我纏住四個,你解決一個。」
方正道人立刻點頭:「好!」若是一對一,即便修為稍弱,在知道弱點的情況下殺滅並不是太難。
與方正道人商定之後,陌天歌騰身站在半空中,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符菉,歎了口氣。
身為元嬰修士的入室弟子,她怎麼可能沒有點寶物?這些年來,靖和道君雖未教導她修煉之事,其他東西卻毫不吝惜,此次她離山,更是交付了數件保命之物。只是她以為,自己能處理的事,最好自己處理,太過依賴他物,對於她的歷練成長終不是好事。
不過,眼下連保命都困難,自然是有什麼手段就用,否則把命丟了,可就賠大了。
取符在手,陌天歌閉目念起口訣。
隨著口訣,她渾身上下冒出白色的靈光,如霧氣蒸騰。這靈光,是靈氣聚集的象徵。靈氣越來越濃,靈光越來越亮。當她口訣停下,一下睜開雙眼,喝道:「去!」
符菉燃起,化為四道光焰,瞬間往四個石雕掠去。
石雕一揮劍,似乎想要像剛才一樣斬斷。可這一次卻沒有用,這四道光焰根本不為所動,直接穿透劍氣,一下將它們籠罩住。
四個石雕不動了,維持著揚劍而起的姿勢。
陌天歌喝道:「方正道人。快!我只能維持一柱香時間!」
她此招一出,整個石室都被靈氣籠罩,方正道人看傻眼了,聽得她這一喝,如夢初醒。連忙往僅存的那只石雕撲去。
只見方正道人一甩手,一張符菉脫手而出,卻是土系法術厚土載地。那只石雕的腳下,頓時變作黃土,直接漫上去,將它困住。
石雕茫然地揮著劍。可腳下這些泥土如何砍得斷?抓住這個機會,方正道人一揚拂塵。塵絲千萬,向石雕當頭罩下。
這一次,石雕揮劍抵擋,終於擋住了。
方正道人立刻收回塵絲,再度甩出數張符菉。
築基期的符菉可不比煉氣期,便是有錢,也很難買到,方正道人此番也是下了血本了。
在數張高階符菉的攻擊之下,石雕漸漸地揮不起劍了。萬千塵絲再度灑出,其中兩道一下鑽入石雕雙耳。「嗤嗤」兩聲,石雕終於不動了。
陌天歌稍稍鬆了口氣,再度取出一張符菉。吟出口訣,依舊困住四個石雕。不必多說。方正道甩出拂塵,扎進石雕雙耳。
四個石雕依次放倒,陌天歌長出一口氣,再也堅持不住,落在地面上,腿一軟,坐了下來。
這兩張符菉,可不是普通的築基期修士使用的符菉,而是頂階符菉。所謂頂階符菉,其實就像法寶一樣,是不屬於任何一階的。這種符菉,只有結丹以上修士能繪製,其中封存了部分法寶的實力,威力非凡,便如真的法寶一般。
眾所周知,煉氣、築基期修士亦能使用法寶,但是,法寶在他們手中,只能發揮出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的威力,根本不可與結丹修士乃至元嬰修士手上法寶相提並論。但是這種法寶符菉,卻不一樣,它是封存了真正的法寶的力量,雖比不上元嬰修士,卻不遜於結丹修士出手!只不過,這種法寶符菉,只能使用一次罷了一仙難求。
即便如此,發動這兩張法寶符菉所消耗的靈氣著實巨大,陌天歌一時覺得疲憊不已。
但此時身邊有別人,她也不敢多休息,吞下數顆補靈丹,稍稍調息一番,便站了起來。
「方正道友,如何了?」
方正道人亦是稍稍休息,便起身檢查周圍,此時正仔細地查看石雕後面的東西。
聽到她問話,方正道人沒有停下查看的動作,只是略微側過身,道:「葉道友快來看!」
聽他這語氣,好像發現了什麼。陌天歌起身,走過去。
方正道人指著石壁:「葉道友,你仔細看。」
陌天歌湊上前,卻是一怔。只見這石壁之上,細細密密地刻著壁畫。這些壁畫刻痕精細,內容卻是凌亂,似乎是誰想到什麼,便往上面刻什麼。有的是人物,有的是花草異獸,有的是術法篇章。陌天歌一點一點看過去,卻是驚喜無比。
此間主人著實是個奇才,記載著一些秘術,竟是她從未聽過的!
比如有一種瞬移之術,叫做風雷閃,可以瞬間退離數十丈,若是修到後面,數百丈亦不成問題。要知道,所謂瞬移之術,流傳到今日,多半已名不符實,只不過依靠極快的速度,看起來像瞬移罷了。真正的瞬移之術,少有流傳,一般都是大門派之中的秘傳。玄清門亦有,只是那瞬移之術卻是結丹期才可修習的。
另外還有一些潦草的術法,卻是半缺不全,讓陌天歌頗為失望。她希望在這上面找到一點機關的記載,可偏偏沒有。
看到最後,陌天歌在角落裡發現了一段文字。
吾名徐致微,乃古劍派玄素劍尊門下。百歲結丹,三百歲元嬰,四百歲叛出古劍派,隱於俗世晉國九靈山風息谷,自號紫微散人。
吾在此隱居千年,未入昆吾半步,每每思及前半生,悔恨痛苦。坐化之前,未能見子瀾一面,吾千年之恨也……
後面刻痕凌亂,陌天歌仔細辨認,發現卻是反反覆覆的子瀾二字。
子瀾,這顯然是個名字,聽起來似乎是個女子。這紫微散人在其他的壁畫之中,完全不曾提過這個名字,但在這段自語中,卻反覆提及。聽他的語氣,似乎對此人思念極深,但卻不敢提及,直至坐化之前,才忍不住寫了出來。
看完這段,陌天歌不禁疑惑。
這個紫微散人,既然是古劍派門下,又年紀輕輕結成元嬰,為何要叛出師門?要知道,像古劍派這樣的大門派,叛出師門是極嚴重的事,便是有什麼矛盾,他既已元嬰,離山遠走,掛名長老就是,根本不必叛出師門。
再者,他叛出師門之後,卻又隱居於俗世,似乎根本無所求,如此看來,也不像利益衝突。可沒有利益衝突,為何要叛門?
而後他說,每每思及前半生,悔恨痛苦。一個名門大派的修士,年紀輕輕結成元嬰,前半生有何痛苦可言?又有什麼能讓他悔恨到死?如果將這些事聯繫起來,因為悔恨而叛師,因為悔恨而隱居俗世……該是多麼嚴重的事?
最後是那個子瀾。對元嬰修士而言,要見什麼人,有什麼不能見的?除非此人已經失蹤,或者他不敢去見。可問題又來了,失蹤也就罷了,什麼事會嚴重到不敢見呢?是否又與他悔恨的事有關?
陌天歌只覺得眼前這件事,撲朔迷離,完全解釋不通了。
方正道人亦過來看了這段話,卻詫異道:「古劍派?此處主人竟是古劍派的前輩,為何卻如此精通幻陣機關之術,這根本不像劍修的手筆啊!」
陌天歌一怔。不錯,這應當是最大的疑點,古劍派是劍修之門,這位紫微散人應當也是劍修,可卻始終不像劍修的作派。他們一開始下谷,遇到罡風瘴氣是陣法所致,而後入幻陣,這樣的陣法,除非宗師級別,否則誰人可布?還有其中飛行的五行台,幾乎讓人以為,這是天梁門的哪個前輩。最後是這石室,築基頂峰的人偶,機關術!
修仙界最傳統也是人數最多的修士,是法修。這類修士的修仙之途按部就班,主要依賴法術法寶丹藥。其他劍修、符修、醫修、武修等,皆是旁道,其中劍修因為鬥法極強,是人數較多的一派,但總人數與法修相比,也不過百中其一罷了。
法修之所以人最多,不為別的,因其所學正統,任何旁道都可涉獵,晉階機率高。劍修鬥法能力強,但終其一生以身養劍,晉階機率略低,所以一般劍修只專心修劍,很少會去學其他什麼。可這裡所佈置的一切,卻顛覆了這個慣例。
一個精通陣法、機關術,又知識極端豐富的劍修……簡直太可怕了!
陌天歌已百分百肯定,此間主人,絕對是個少見的天才。
「葉道友,先不說別的,我們先把日光石取下吧。」看完壁畫,方正道人惦記著的卻是此物。也是,此物才是最有價值的東西。
陌天歌沒反對:「好吧,我先前允了道友,眼下就由道友先挑好了,道友自可取走多的一份。」
方正道人喜不自勝,立刻飛身而起,正要取下頂上懸著的日光石。
卻聽「轟隆」一聲,不知哪來一股靈氣噴薄而出,將方正道人打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