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番上山,二叔不在你身邊,凡事需得自己小心一仙難求。那塊通靈玉珮切切不可離身,更不要在他人之前露出女子之態,除非哪一日你結成金丹,有了自保之力,才可顯露女子之身。修煉若有難處,就下山來問二叔,不要與同門起紛爭,知道了沒有?」
陌天歌點頭,臉上有難捨之色:「二叔,你一個人在山下也要小心啊,有什麼事就傳訊給我,我會立刻下山來。」
葉江欣慰點頭,又安慰她:「你放心,此處乃雲霧派所屬的坊市,不會有什麼危險,何況二叔終究是築基修士,不會有人惹到我頭上。你也不要下山太勤,被人瞧見不好,一月一次足矣。」
「可是……」陌天歌猶豫,「我不在,二叔的療傷丹藥怎麼辦?」
葉江微笑:「你既已是雲霧派弟子,雲霧派所屬店舖就可以給你代賣物品,到時你到二叔這裡拿了陣法去代賣換靈石就是。」
這倒是個好處,原來他們不過是散修,雲霧派的店舖收他們的東西價格很低,而且那掌櫃不識貨,不肯給他們的陣法出高價,如果是代賣就沒關係了。
陌天歌高興起來:「嗯!二叔,你等我築基,到時候可以自己單獨擁有洞府,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葉江含笑點頭:「二叔等著你。已經快戌時了,你快去吧。」
「嗯,我走啦,過陣子我就回來看你。」
打點好行裝,陌天歌運起輕身術,往雲霧派山門一縱而去。葉江看著她的背影,幽幽歎了一聲。
到了山門,陌天歌看到有弟子守在門口,便笑吟吟地上前,行了一禮,問道:「二位師兄,我是今日來報到的,不知道要去哪裡?」
見她這般有禮,那兩個弟子也和顏悅色,向裡一指,回道:「師弟先到那邊等候就是,到時自有師兄前來接引。」
陌天歌往那邊一瞧,果然已經有好幾個人在那了,又向他們行了一禮:「多謝兩位師兄。」才照著指引進入山門,乖乖在空處等著。
二叔說,不要輕易得罪任何一個煉氣修士,甚至是挑水煮飯的,他們雖然沒有大本事,可管著的一畝三分地,反而是最讓你難受的。所以,就算只是兩個守門弟子,她還是熱情稱呼師兄。
正百無聊賴,有人走到她身邊搭話:「這位師弟,有禮了。」
陌天歌轉頭,看到這人,正是那惟一獲得資格的煉氣八層修士,此人也只有二十來歲,面目端正,全身清爽利落,倒是很得人好感。
陌天歌回了一禮,道:「見過這位師兄。」
這人一笑,很是溫文儒雅:「師弟小小年紀就有七層修為,而且實力出眾,恐怕不久就會超過我了。在下徐靖之,還未請教大名?」
「葉小天。」此人如此客氣,她當然也照樣捧回去,「師兄說哪裡話?我不過吃了許多丹藥,才有今日的修為,又僥倖勝了幾位,才能入選。要論實力,師兄必定比我強些。」
徐靖之笑著連連搖手,又與她說道:「葉師弟,我們同一批入門,大約也會分到一處修煉,以後可要多擔待。」
「是這樣嗎?」陌天歌卻是不知雲霧派如何安排新入門的弟子,不過仍然回道,「真是如此,互相照顧才是。」
兩人又互相聊了一番,其他人陸陸續續都過來了。
陌天歌發現那天輸在她手裡的煉氣十層的中年修士也在其中,看來是在其他擂台贏了,不過臉色慘白,顯然身上還帶傷。另外,昨天一開始看到的那個發法術像符菉一樣快的青年也在其中。
臨近戌時,日薄西山,大殿方向過來兩個煉氣十層的修士,向眾人一禮,便道:「各位師弟師妹,請隨我們去面見掌門一仙難求。」
眾人恭敬應聲,跟隨著二人往大殿走去。
走進大殿,方知此殿高大雄偉,只見殿內雕欄玉砌,靈氣充沛,最上面設著高椅,一位長鬚飄飄的中年男子正坐著喝茶。
陌天歌感覺到,此人威壓澎湃,必是掌門結丹師祖方定岳無疑。
果然,引二人進來的兩個修士在兩旁站定,道:「諸位師弟快見過掌門。」
眾人慌忙行禮:「弟子見過掌門。」
這方定岳放下茶具,站起身,抬了抬手:「免禮。」
他掃視了一遍,待到眾人恭恭敬敬站好,道:「諸位既加入我雲霧派,務必遵守雲霧派門規,派中也會盡量為你們修煉提供方便。你們既然從千人中脫穎而出,說明你們都是煉氣修士中的佼佼者,還望努力修煉,進階築基,將我雲霧派發揚光大。好了,時候不早,你們且去執事堂登記名冊,領取物品,明日就與我雲霧弟子一起修煉。」
簡單訓話後,那兩位煉氣修士又引著眾人出大殿,繞過幾處,進了一間院子。
這院子很簡單,全沒有大殿有的恢弘氣度,彷彿普通的一間世俗小院。院子正廳,擺著一張桌子,一個築基修士在後面打坐。
接引的二人進廳,恭敬換道:「於師叔,弟子帶新入門弟子前來報到。」
這修士也沒答話,仍是自顧自修煉,這兩個煉氣修士也不著急,只候著。過了好一會兒,這築基修士才睜開眼,淡淡掃了他們一眼,道:「一個個把令牌交上來領東西。」
二人應了一聲:「是。」而後轉向他們,道,「諸位師弟師妹,一個個進來,領完先在院中等候,片刻後再送你們去居所。」
眾人連忙點頭稱是,隨後一個個上去,不敢爭奪。
很快就輪到陌天歌進去,奉上自己的令牌,這築基修士檢查無誤,在另一枚玉簡上登上名字,又取來另一塊玉牌,令她在玉牌和玉簡上都留下神識印記,玉簡留下,玉牌遞給她。隨後也不知從哪撿出一隻乾坤袋拋過來,陌天歌連忙接過,又行了一禮,才退出去。
很快眾人都登記完畢,仍跟著那兩個煉氣修士,這次也不知走了多久,直轉到後山,又繞行了一段距離,才在一處山居停下。
這也是個院子,不過與執事堂的院子不同,一片竹屋,圍著一圈籬笆。立時有人出來,卻是個築基修為的中年婦人。
這兩名煉氣弟子連忙上前行禮:「見過林師叔,弟子等送幾位新入門的師妹前來,勞煩師叔費心安排。」
這婦人皺著眉頭,冷冷道:「怎麼不單獨送女弟子前來,這麼多男人到我這女院來像什麼話!」
二人連連賠罪:「是是,弟子魯莽了,請師叔責罰。」
婦人哼了一聲:「罷了,女弟子都跟我進來。」
僅有的四名女弟子上前齊聲見禮:「見過師叔。」
「行了,你們快走吧。」婦人帶著幾名女弟子進了院,卻是理也不理他人。
這兩名煉氣弟子相對苦笑,又帶著眾人行了頗遠,才到另一處竹舍。
「這裡就是你們的居所了,此處管理是周師兄,不過周師兄有事外出,先由我們安排了。你們一人一個房間,五人一個大屋,我念到名字,就自己去挑房間。」
很快,陌天歌也被分了房,便行了一禮,就去了那間大屋。那個徐靖之,竟與她分到同一間大屋。
對於修仙者來說,整理屋子不過幾個小法術,因此片刻後,同住一間大屋的修士都在小廳中碰了頭,分別認識了一下。
陌天歌這間屋裡,除了徐靖之,還有三人分別是兩個煉氣十層,一個煉氣九層。煉氣九層的那個名叫秦羲,也就是昨日看到那個發法術堪比符菉的青年,看來也只有二十出頭,面容俊秀,只是不大愛說話的樣子。煉氣十層的兩個修士,一人名叫柳一刀,是個壯漢,十分豪爽,另一人叫江上航,好像還沒到三十的樣子,五官端正,只是看著陰冷,似乎是修習水系法術的修士。
陌天歌在這屋裡,是名符其實最小的,修為和年紀都是最低,因此很乾脆地認了老小,與幾位都稱師兄。
最大的當然是那柳一刀,他已三十二歲,待人又熱情,很有老大風範,就做了師兄。接下來就是江上航,二十八歲。徐靖之與那秦羲看著差不多,不過秦羲自稱二十四,徐靖之說是二十三,因此就以秦羲為長。這樣一排定,卻發現修為與年紀都是一樣,柳一刀與徐靖之連呼巧合,說要喝上一杯才好,可惜眾人剛剛到了門派,如今又要天黑,沒處找酒,只得作罷。
剛到此處,大家都需要收拾點東西,因此只短暫地聚了一下,各自回房修煉的修煉,適應環境的適應環境。
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布下防禦陣法,陌天歌才鬆了一口氣,坐在床上,竟覺得渾身無力。
雖有那通靈玉珮在身,她還是很擔心自己被看穿,幸好這玉珮果然如當初葉景文所言,就連元嬰期的前輩也看不穿她的體質,扮男裝也安全了很多。原本她想過以女子之身進入門派會方便一些,但二叔說,門派內的女子,有可能會早早被安排下雙xiu人選,不如繼續扮男裝,反正不必與人同住,小心一些應該無妨。如今在這門派之中,雖然有自己的屋子,可終究是與許多男人住在一起,以後需得萬般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