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葉的青年乘著夜色到達飛雲鎮,敲開了茶攤老闆的門一仙難求。
隨後,又去了鎮內惟一的客棧,從床上拖起了客棧老闆。
「公子,您說的這個人確實在小店內住了差不多半個月,不過兩天前就走了。確實有個小姑娘來找他,幾天前就來過一次,不過那天正好碰見那位客人要走,兩人就一起出去了,到哪去小人不知。」
「這個人是什麼來歷,你可知道?」
「小人不知,只知道那位客人似乎是四處遊歷,有些神秘。」
青年思度片刻,又問:「那你可知道,他是怎麼走的,騎馬還是坐車?」
「這個……那位客人是雇了馬車到鎮上的,哦,小人想起來了,給他趕車的車伕神秘地說過,這客人不是凡人,具體為什麼小人就不知道了。」
青年心中已經有了定奪,這並不是普通的拐子,而是個修仙者,把這小姑娘擄去,也不知想做什麼。
「公子問這客人去哪,小人倒是有個猜測,我們這只有一條到連城的大路,不管這位客人要去哪,八成都要先到連城再定去向。」
青年點點頭,丟過一塊金子,一轉身就躍出窗口飛身而起,驚得客棧老闆金子都掉了。這才不是凡人啊!
這時候,青年已經想到路上遇到的那輛馬車,他神識掃過之時就發現馬車上有兩個低階修士,只是他以為是普通的在俗世流浪的散修,神識一掃而過,根本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不過,他心裡有些疑惑,那馬車上有兩個修士一個凡人,凡人當然就是那個車伕,莫非那小姑娘竟也成了修士?
懷著這疑問,他馭使飛劍,往那條路尋去。
馬車內漆黑一片,馬車外卻有淡淡的亮光,陌天歌好奇地趴在窗口,看著被車伕裝在燈盞裡的那塊石頭。
這是月光石,在修仙界算不上多麼珍惜的東西,許多人都拿來當洞府的裝飾,不過在俗世,就是千金難求的寶物了。
她忍不住悄悄地把琉璃珠拿來,卻發現對這月光石沒用,看來會發光並不是靈氣的原因了。
琉璃珠握在手裡冰冰涼涼的,在月色下又發出濛濛的白光,似乎又在吸收靈氣一仙難求。可惜現在就算吸滿了,她也沒法運用,經脈是堵塞的,靈氣根本進不來。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抬頭望著天上正圓的明月,卻在下一刻驚得一跳。
那月亮……月亮上面飛過一個人!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那人影忽然直掠而下,而前面趕車的車伕一拉韁繩,吁了一聲,馬車顛了一下,停了下來。
正睡著的李玉山被顛醒過來,惱火地喝道:「幹什麼?」
外面傳來車伕驚恐的聲音:「仙師,有……有人……」
「什麼人?」李玉山推開車門,鑽出頭,卻也是嚇了一跳。
只見馬車之前站著一個青年,這氣勢,絕對是築基期的高人!
他連忙下車抱拳:「晚輩李玉山,見過前輩。」
青年點了點頭,開口:「車上還有一人,怎麼不下來?」
李玉山連忙回頭,把陌天歌扯下車來,陪笑道:「這是舍妹,小孩子不懂事,請前輩見諒。」
「你妹妹?」青年微微皺眉,目光落到他手上,「既是你妹妹,怎的如何待她?不怕抓傷了她?」
李玉山一驚,看到陌天歌被自己抓著手臂,臉上出現疼痛的表情,連忙放手:「晚輩是個粗人,一時著急就……」
「是嗎?」青年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
李玉山連連點頭,臉上敬畏,築基期的前輩他並不是沒有見過,只是人家根本不會搭理他,所以他也只是遠遠見過幾次而已。他看這青年年紀不大,卻已是築基期,心中又羨又妒,再看他身上的衣袍,似乎是大門派的衣著,羨慕又多了一分。可惜他自己靈根低劣,進門派都不易,更不用說築基了,當下又恭敬拱手:「不知前輩有何指教?若有晚輩效力之處,在所不辭。」
這青年卻未答話,只是目光如刀似的注視著他們,最終將目光放在陌天歌身上,溫言問道:「小姑娘,你姓甚名誰?可否告訴我?」
陌天歌看看他,又看看李玉山。她想逃離李玉山的魔掌,卻又怕這個也不是好人,雖然這個大哥哥很和善,可是李玉山剛開始也是這樣,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玉山卻是急了:「前輩,這確實是舍妹……」
話未說完,青年卻哼了一聲,一揚手,李玉山猛然被甩在地上。
他吃驚不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青年已經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孩子是你拐來的。」說罷,也不理他,只問陌天歌,「小姑娘,你可是姓陌,住在連城陌家村?」
陌天歌聞言大吃一驚,這人怎麼會知道?
青年又道:「你莫要害怕,我是受你爹之托來接你的,有事只管與我直說。」
此話一出,陌天歌與李玉山同時大驚,只是一人驚喜一人驚嚇。
李玉山只道她爹早已失去音訊,哪裡料得到剛好這時候派人回來,而且竟還是個高階修士!他不禁後悔,如果他多等幾天就好了,說不定還能得些好處。
聽到爹的消息,陌天歌哪裡還忍得住,衝口問道:「我爹?我爹在哪裡?你是來接我去找我爹的嗎?」
青年笑道:「如果你是陌家村的小姑娘,就沒錯。」
陌天歌連連點頭:「我是。」
終於找到人了,而且沒出事,這青年也是鬆了口氣,上前打量她一番,問道:「可是這人拐了你?他可曾虐待你?」
陌天歌點點頭:「是他。他假裝跟我交流心得,把我經脈靈氣封了,還說要我當什麼爐鼎……」
話一出口,青年臉色就變了,怒視著摔在地上的李玉山:「好個修仙界的敗類!這麼小的孩子,你居然也要打主意!」
李玉山眼見得罪了高人,而且他拐人的事確實辯駁不了,連忙叫道:「前輩且慢,聽我說。」
青年又是冷笑:「好啊,你倒是說說看,還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
「前輩,確實是我心存不良,可這小姑娘,實在是世上難得一見。前輩可知道,她是純陰體質,與之雙修——啊……」一道勁風,李玉山頭一偏,吐出一口血來。
青年冷冷地看著他:「你竟還想以此引誘我,真是其心可誅,留你何用!」
李玉山大驚失色,心知眼前這青年動了殺心,當下從懷中一掏,一張符菉燃起,他立刻起來狂奔,竟是速度極快。
青年身形沒動,只見背後長劍出鞘飛出,倏忽而去,那李玉山就啊了一聲,撲通倒地。劍又飛回來,插回鞘中。
青年對著屍體的方向冷哼一聲。
陌天歌嚇壞了,她雖然早就想過,如果自己有了力量,就要把李玉山千刀萬剮,但是忽然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卻是驚嚇多於解恨。
原來築基與煉氣的差別竟這麼大,她恨李玉山入骨,想要逃出魔掌而不得,而在這個築基前輩面前,李玉山也不過螻蟻,揮手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