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體現對這次會面的重視,崔燦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不過看在陳兵眼裡可沒有一絲特意的意思重生之再璀璨。
沒化妝,紅色高領羊毛衫配黑色羽絨服,下頭一條水磨藍牛仔褲,跟她在學校裡頭差不多的樣子。長髮束成馬尾,顯得青春跳躍。
相比之下,陳兵覺得自己一年到頭都是西裝襯衫的,未免就顯得老成了些。心中竟有幾分黯然的感覺。
崔燦可沒考慮到這個,先客套了一番,無非就是問問今年景泰公司怎麼樣?陳兵在楚西這些天習慣不習慣?做足了一幅熱情好客的東道主模樣。
陳兵有些不是滋味,問崔燦:「咱們之間需要這麼客氣麼?」
崔燦笑了笑:「以前在上海老是蹭你的,這到了楚西怎麼著也該我盡盡地主之誼呀,怎麼能說是客氣呢?」
好吧,陳兵摸摸鼻子,無言以對。他總不能說你別這麼客氣別對著我盡地主之誼吧?接了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讓崔燦點菜。
這也是倆人在一起的習慣。
崔燦比較愛吃,所以一般出去吃飯,除了少數特色的餐廳陳兵比較熟悉的之外,其他的都是以崔燦的意見為主決定今兒吃什麼。所以他只是習慣了,順手就將菜單遞了過去。
誰知崔燦沒接,還往回推了推:「都說了今天是我請客,你怎麼還這麼客氣。快看看有沒有什麼比較愛吃的,你點了就是。」
陳兵心情更差,哪裡還有吃飯的胃口,無奈道:「怎麼?真跟我講起客氣來了?以前不都是你點菜麼?如今這個客氣也要講了麼?」
「以前年紀小嘛,不懂得人情世故。現在怎麼還能那樣?就是你不嫌,我自己都嫌棄自己了。」崔燦無所謂地笑了一下,立場先表明了。
陳兵楞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呢!」
沒去接他的話,崔燦端著面前的杯子輕輕喝了一口。眼睛也只盯著杯子看,好像這杯子上能生出一朵花來似的。
陳兵草草點了幾個菜,服務員推薦了楚西特產的煨米酒,就是將新蒸的米飯加入包谷酒裡頭。然後加紅棗和枸杞、蜂蜜,用小火慢熬片刻就得了。
想了想,陳兵問崔燦:「喝點吧?」
崔燦點點頭,他就點了一斤,讓服務員去準備了。
服務員一走,包間裡頭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陳兵就沒話找話:「璀璨公司你怎麼不管了?突然就讓曉非出面,那天倒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為你哪裡不舒服所以沒有出席呢!」
崔燦笑笑:「公司的事情也好,大峽谷的事情也好,從頭到尾我都沒出什麼氣力,不過掛了個名。我這兒準備考研呢,公司的事情以後插手的會越來越少,所以這些事情都交給周曉非了。」
「哦,那你以後就準備專心考研了?」陳兵順著她的話往下聊。
「嗯,不出意外的話就以學業為主了。這兩年亂七八糟的事兒幹了不少。學業什麼的都耽擱了。唉,還是學校裡頭單純啊。」
「考研的事情安排好了沒?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別客氣,儘管開口就是。」陳兵大包大攬地開了口。
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崔燦說:「差不多了吧,就等學校的招生計劃出來聯繫學校和老師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了,估計會到首都去讀,以後碰面的機會也不多了。」
「什麼?首都?上海這邊兒不好麼?跑那麼遠幹嘛?」
「遠?對我來說上海和首都的距離差不多,沒什麼區別啊重生之再璀璨。」
陳兵聽了這話倒是一窒,確實,對於崔燦來說,從楚西到首都和到上海有什麼區別嗎?都是外出求學,遠也遠不了幾分。可對陳兵有區別啊!
景泰公司的業務主要還是集中在上海周邊,這幾年才開始往華中地區輻射。首都那塊兒水太深,他還沒那個機會和實力往裡頭擠呢。剛覺得對崔燦有些意思,結果人就跑了,有意思麼這個?
所以說起這個,陳兵就急著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可臨到這個時候。才發現之前設想的無數種可能都不知道怎麼宣諸於口,急的他直罵自己「臨陣退縮」。
還好,服務員上菜上酒了,也算是暫時給陳兵解了個圍。
酒滿上,他端起來敬崔燦:「喝一杯,為了咱們的合作!」
崔燦笑著舉杯,口裡卻說:「是為了景泰和璀璨的合作,互利互惠,一起發財!」說完一仰脖兒就來了個底朝天。
陳兵有些鬱悶,一口乾了。
不過緊跟著崔燦勸他吃菜,他倒是挺開心的。因為崔燦勸的幾道都是他愛吃的菜,吃著吃著就飄飄然起來:「你怎麼記得我愛吃什麼啊?」
不是陳兵有些自戀,可是碰上這種情況任是誰都會有些錯覺,對方是在乎自己的,所以對自己愛吃什麼也瞭如指掌。
崔燦看了他一眼:「這沒什麼啊,咱倆一塊兒吃飯的次數也不少了吧?你吃來吃去不就是那麼幾道菜麼?」
得,算是讓她給澆了瓢冷水,不過陳兵自我安慰道,能注意到也就是對自己比較在意的,說明崔燦不是對自己沒有什麼感覺,那麼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不是就要好說得多?
酒過三巡,崔燦的臉紅了起來,她脫了羽絨服外套,露出內裡的羊毛衫來,青春飛揚的色彩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軀,陳兵覺得呼吸都急促了些。
趕緊給自己灌了口冷茶,強迫自己冷靜冷靜,就聽見崔燦問:「哎,對了,記得上次聽說你要訂婚來著,也沒說給我發個請帖,這次沒到場可不能怪我,等你結婚的時候給你包個大紅包哈!」
「訂婚?」陳兵的臉色怪異起來:「你聽誰說的?」
「老蘇唄!怎麼?難道不是訂婚是結婚?那我可真的失禮了。」崔燦記得好像是說的訂婚啊,再說了,這事兒終歸到底陳兵也沒給自己送請帖,也算不上自己沒道理。
「沒有訂婚,也沒有結婚。」陳兵抽了張餐巾紙揩了揩嘴角,正色道。
「沒有?你對像誰啊?難道是臨時把你給踹了?這人眼神可不怎麼滴,咱們陳總可是有為青年鑽石王老五啊!你也別傷心,天涯何處無芳草嘛……」大概是酒上了頭,崔燦也沒注意什麼,一邊兒品著湯,一邊兒順口說道。
「不是,是我把對方給推了。因為我發現自己喜歡別人了。」陳兵淡淡地說。
崔燦忍不住就開始腦補了一會兒,嘴裡倒是說得順溜:「哦,你要訂婚的那個是你老爸給安排的對吧?哎呀,不喜歡就不喜歡唄,就你這條件,找什麼樣的沒有?你喜歡的又是誰啊?準備什麼時候請我吃喜糖啊?」
「嗯,只要你答應,隨時吃都行。」
「恩恩……」哎,等等,這貨剛說的啥?怎麼聽著就像那種三流言情小說裡頭的情節呢?崔燦狐疑地抬頭看向陳兵,懷疑剛才是自己幻聽了。
陳兵點點頭,臉紅紅的,眼睛卻黑亮黑亮地盯著崔燦:「我喜歡的就是你,只要你答應,什麼時候吃喜糖都按你安排的來。」
「噗……咳咳……咳咳……」崔燦沒掌住,一口湯就噴了出去,還有小半卡在了喉嚨裡頭上不得下不去地,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拿驚恐的眼光盯著陳兵。
陳兵趕緊給倒了一杯茶水遞到她手邊,另一隻手很自然地撫上她的後背,語氣溫柔地責怪道:「瞧你,怎麼喝口湯都能嗆著呢?」
崔燦往旁邊一躲,更不敢去接那杯茶,咳得厲害又說不出話來,只能用眼神控訴:尼瑪你是故意的吧?這是講笑話麼?馬勒隔壁的,不好笑啊,很驚恐啊大爺!
陳兵也不勉強,把茶水放在她手邊,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紅著臉看著崔燦。不知道是因為把積蓄的話語說出了口感到羞澀,還是喝多了上了頭,他的臉紅得厲害。
不過開了頭,這話說起來就順暢多了。
「其實,就在你最後一次來我辦公室之前,我就覺得自己不對勁了。我總想著你,想知道你好不好,想見你。就算知道景泰公司做得不對,你見了我會罵我,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見你。蘇小閒說我這是典型的犯賤,是喜歡上一個人的表現。開頭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可是慢慢的,尤其是這下半年一直見不著你,我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你了。想見你,就算見不著也想知道你過得怎麼樣,現在好不好。有的時候會忍不住開車去你學校前頭等。可惜我運氣不怎麼好,就沒有偶遇過你。以前,以前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我也不知道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所以我耽擱得久了些,崔燦,你不會怪我吧?」
怪你妹的毛線線!崔燦臉也通紅,咳得太厲害了,喘不過氣來。陳兵這話,分開來每個字她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可從他嘴裡連成一串說出來,崔燦覺得太魔幻了。可惜她對西方魔幻文學沒什麼造詣,自然就沒怎麼聽懂,於是她問了個很傻的問題:「你剛說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