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燦抽空整理了一下資料,按照文件上的要求,針對老爸想要做的兩大類:乾貨和鮮貨,消毒的要求和檢驗標準還不一樣,於是她打電話給老崔簡單說了下,兩邊分頭找起相關的生產消毒線來重生之再璀璨。
其實崔燦挺佩服老爸的,快五十的人了,衛縣不少人這個時候都等著退休養老抱孫子了,頂多也就是退休後找個私營企業幫幫忙拿點月薪補貼一下家用,誰還想跟年輕人似的去拼啊?
光憑老爸這股子衝勁,咱也得支持不是?
遠在法國的老崔可沒想過那麼多,他也那麼多想法,這一切的發生,就跟水到渠成似的,自然而然就到了這一步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六月,看完了舉世聞名的普羅旺斯薰衣草田之後,老崔兩口子就踏上了返家的路程。出來時一個行李箱,到了回去,變成了四大件行李。還好有埃爾全程護送,不然還不知道怎麼才能折騰回去呢!
回來從巴黎直飛上海,崔燦叫王華幫忙接了,先回酒店休息。兩位老的也是累得不行而來,簡單吃了點東西之後倒頭就睡,折騰了兩天才倒回來時差。
王華擺了接風宴,算是正式給兩人接風。上次在武漢認識之後,大家也不算外人了,叫了劉洋一起,正宗的川菜擺了一桌。老媽還比較矜持,老爸那吃相,看得崔燦只想掩面而逃。
劉洋一看就笑了:「崔燦你別不好意思啊,你爸跟你當時回來比,那可斯文多了。你那個吃相,那真叫一個恐怖,嘖嘖……」
崔燦故意擺出一副不樂意的表情:「劉叔你什麼意思啊?我有那麼難看的吃相嗎?好歹我還是一個小女孩兒呢,說出去我還要不要臉了?你把我的面子全下了。」
轉頭對老崔說:「爸,使勁吃。他又沒出錢,王叔都沒說啥,他有什麼好說的。」
王華笑著說:「你們倆拌嘴可不關我的事,來來。崔哥,喝酒。這劉洋就跟長不大似的。每次逮著崔燦就要鬥鬥嘴皮子,別理他們。」
崔智雄也不答話,舉起酒杯一口就下去二分之一,這在法國這麼久可把他憋壞了,先別說有葡萄酒喝。可那個喝一次兩次還新鮮,經常喝,感覺就跟喝飲料似的,沒意思。還是咱們國內的白酒夠意思。
那副饞樣,看得李瑾瑜氣不打一處來。以前雖說也喝酒,可崔智雄從沒這麼饞過。這從法國回來,就像從餓牢裡放出來一樣,見著白酒就眼冒綠光,端起酒杯喉嚨裡就咕咚咕咚地嚥口水,這也太饞了。李瑾瑜悄悄在下面踹了老崔一腳。意思是要他收斂點,好歹也是女兒的朋友,得給女兒掙點面子。
老崔恍若未知,繼續該吃吃,該喝喝。李瑾瑜覺得回衛縣第一件事就是應該開展整風運動,好好剎一下他的歪風邪氣。這都翻了天了!
吃著,聊著,就聊到了老崔的那點小生意上。
崔燦決定現在把股票賬戶裡所有的錢取出來,讓老崔帶回去該怎麼花怎麼花。一問劉洋,大家都被鎮住了。
去法國的時候,崔燦拿了十萬,賬戶裡就只剩七十萬,這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竟然翻到了可觀的一百三十萬,差不多翻了兩倍。崔燦沉吟了一下,確實就像劉洋所說的,捨不得走,可想起前世老公說的這個小高峰,還是決定抽身而退。
所謂高峰,上去了肯定就有下來的。
不過對劉洋真是太感謝了,沒想到初見面時覺得吊兒郎當的人,其實運作能力真的不錯重生之再璀璨。崔燦一家敬了劉洋一杯,劉洋坦然受了。
不過劉洋還是覺得挺可惜的,對崔燦說:「這最近情況正好呢,要不你再等等,再兩個月,變成兩百萬我有足夠信心。」
「謝謝劉叔了,這不是我爸馬上回去,等著用錢嗎?再說您也說了最近利好不斷,可股市本來就是有風險的,達到了我心目中的預期指標,我就撤退。呵呵,賺了的錢還是揣包裡比較穩當,這萬一是說不准的,如果因為貪心,虧了,我可得哭死,我可沒有你和王叔那麼大的家產。」崔燦想了想,笑著回答了劉洋。
本來老崔聽說要是再等兩月還能變成更多的錢,心動得不得了,不過想到這錢本來就算是姑娘的,姑娘樂意怎麼處置,還是聽她的比較好。
劉洋和王華一聽,先是覺得崔燦確實不貪心,光這份心性,別說現在的年輕人了,好多有一定閱歷的人都不見得有。再一琢磨,覺得確實是,股市有風險,如今自己也翻了不少錢出來了,是該抽身了。可是什麼時候抽身,還真是難以抉擇。
看著兩人思索的表情,崔燦還是覺得該多說點,前世2000年年底的金融危機,可是害苦了不少人,可想想自己說的氣勢也夠多了,就算自己說破大天去,人家不樂意抽身而退,除了白白惹人討嫌之外,更會有人說自己的閒話。
在崔燦及王華的協助下,老崔兩口子總算是上了到衛縣的直達車。那麼幾大箱東西,真是看著就讓人頭疼,崔燦搖搖頭,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位買那麼多是幹什麼,親朋好友,同事熟人的,總要送點不是?
本來崔燦是想說把行李都托運,兩人空著手回去,可爸媽說什麼也不幹。因為衛縣現在除了郵政就沒有別的托運渠道,再說了,行李裡可有好多易碎品(香水),萬一那些人野蠻地弄壞了,哭也來不及。
好吧好吧,萬分懷念前世已經通了高速鐵路,交通發達的楚西,心裡默念,快了快了。
老崔兩口子帶著巨款回家,一落地,老崔就急著又出門去臨近的幾個主要調料產地考察原料市場,苦了李瑾瑜一個人忙裡忙外地搞裝修。
崔燦家的新房已經分下來了,在楚西市中心。因為是山城,楚西市中心也有山頭,走到下面繁華路段也就不過三十分鐘左右,可上面恍如桃源,阡陌交通,雞犬相聞,果樹、農田相映;下面就是繁華的商業街,人流熙熙,車來車往。
路段不用說,絕對是最好的,房子是普通的六層房子,在第三層,有一百六十多個面積,四室兩廳。本來按照崔燦的想法,最好能買那種小別墅,或者是複式樓,到時把外公外婆接著住到一起。可李瑾瑜覺得太打眼了,後來乾脆私下裡買了一個同事的指標,就把樓上的房子買了下來。
從李瑾瑜的私心來講,自己就一個姑娘,如果以後結婚,要什麼給什麼,房子算啥?姑娘最重要!要是她樂意,就把樓上的房子給他們小兩口住,中間天花板打通一點,做個樓梯。晚上把門一關,自然就是個小世界,白天把門一開,下樓來,還是在家裡,吃飯、洗衣,兩個老的也沒事,都給包了,以後有了孩子,帶起來也方便。
幸好崔燦不曉得她的心思,不然又是一頓好說。
聽說老爸去臨近的鄉村和縣裡考察調料產地的事,崔燦翻了個白眼,給老爸打了個電話。您說您著那個急幹什麼啊?現在最重點的事情,不是那個,您先在楚西找個好點的位置,最好是臨近的鄉鎮,買上一塊地,準備以後做工廠。
老崔聽了就鬱悶,到時租個廠房就行了,買地幹什麼啊?
這下連李瑾瑜都看不下去,罵他不開竅。你辦一個專門出口的農產品加工廠,那是一百三十萬能做下來的?最好的途徑就是買地、貸款、修廠房、再貸款、買生產線什麼的。基本的弄好了,申報上去,就不是一個廠子那麼簡單,同樣會成為市裡領導的政績。然後就是藉機成為市裡的項目,得到國家的扶助和支持,這樣一點點滾雪球似的做大。
李瑾瑜越說越來氣:「難怪在單位混了這麼多年都是這個慫樣!一點心眼也沒有,沒被人家吃了就算好的。」
崔智雄低頭盤算著媳婦的話,越想,越是覺得膽戰心驚。老崔踏踏實實、勤勤懇懇一輩子,別說做,就是夢都從來沒有夢過,抬起頭對媳婦說話都底氣不足:「媳婦兒,這不太好吧。做生意怎麼能光靠借錢呢?照你說這麼下去,那什麼時候才能把借銀行的錢還清啊?再說了,就一點倒買倒賣的小生意,用得著報到國家那麼誇張麼?」
李瑾瑜感覺熱血上頭,眼睛翻白,自己這個老公就是太老實了,所以在那麼好的單位,一直都跟邊緣人似的,最苦最累的活兒,都是他的,要是說到分錢,絕對拿最少的就是他。恨鐵不成鋼地啐了一口:「你在體制內混了這麼多年,怎麼腦袋一點都不開竅?國家政策知不知道?你一天上班都在幹些什麼呀!」
媳婦跟媽似的管教自己,崔智雄臉上發燒,嘴裡吶吶道:「說我倒輕鬆呢,自己混了這麼多年,還不就是一個科員,連個副科都沒混上!」
得,就這一句話,氣得李瑾瑜兩天沒理他。反了天了,為他好,他還不知道感激,也沒說好好想想,把國家政策吃透。這做生意,誰不是借國家的勢頭賺自己的錢?他倒好,一肚子泥巴,實打實的。
李瑾瑜有氣沒處撒,給崔燦打了一通長達兩個小時的長途電話訴說苦悶,要崔燦評價這事。
拖著板凳,坐在走廊裡聽老媽嘮叨得昏昏欲睡,還得不停地接受其他想打電話同學的白眼。沒辦法,一層樓就兩個電話機,崔燦佔了一個,不白她白誰?
不過這事確實老媽說的在理,可這電話裡,跟老爸怎麼說得清楚?崔燦只好安撫老媽先安心把房子裝修的事弄了,等她放假回家,再跟老爸好好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