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的眼眸倏地一撐,想要推開他卻被人攔腰扛起在肩膀上,一隻手掌緊緊摀住她的嘴唇禁止她發出聲音,快色的隱匿在黑色的夜幕下。
霍天寒抱著滿懷的玫瑰轉身準備回來時,卻發現再也看不見她的身影。
男人的腳步快而穩,紀念根本掙脫不開他的鉗制,只能用兩隻腳不斷在空中踢打著,卻對男人絲毫沒有阻礙。
「唔唔……」
她只能無力的瞪著男人結實的脊背,剛才那聲音她隱約覺得熟悉,卻在沒有看清他真面目時不敢輕易判斷,在她的記憶中,那個人不會如此瘋狂,丟下公事一路尾隨她夏威夷度假?天知道一定是瘋了!
但是,這寬闊的背影,那熟悉的撫觸和體溫……
為什麼會讓她產生這樣的錯覺?
兜兜轉轉,不知道他究竟帶她去了什麼地方,只知道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但是一股溫暖直入週身,似乎是……
溫泉?
隨著砰的一聲,房門被反鎖,男人終於將她放下來,歸還自由,紀念首先反應過來,憑藉著直覺就要給眼前的男人一個巴掌,卻在黑暗中被他攫住手腕,一個翻身將她抵在木質的門背上,灼燙的氣息灑在了她的臉頰上。
「女人,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嗯?」
就在紀念驚慌失措的同時,房間裡的燈光被霍的打開,滿室的明亮加上眼前清晰的輪廓,幾乎可以印在腦子裡的輪廓,冷峻,深刻,沉著以及……危險。
以至於讓她徹底僵直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再動。
男人的嘴角邊似乎揚著一抹譏誚,手肘慢慢撐在她的一側,身體依然緊緊箍住她,讓她沒有分毫逃離的可能,低沉道,「怎麼,很意外?還是覺得我攪了你的好事?如果我不出現,是不是意味著今晚,你要和他共度良宵?」
紀念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不出話,可看著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明明是笑著,卻讓她感覺到周圍都散發著徹骨的寒氣,他在生氣。
男人笑的更深了,「怎麼不說話?我以為你會很氣憤,至少你可以告我現在的行為是綁架,有一個律師男友在身邊應該很懂這些法律才對,紀小姐,是不是?」
紀念怔怔的感受著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卻早已顫抖開來,緩緩說,「放開我。」
男人笑意加深,絲毫不為所動,「放開你?可以,先把孩子還給我。」
紀念強裝的冷靜終於瓦解,臉色突地大變,「梁沐楓,你在胡說什麼!」
「胡說?你自己心裡很清楚我有沒有胡說,紀小姐,要不要我說的再清楚一點,唐唐——是我兒子。」
話音一落,男人臉上優雅的笑容終於斂去,剩下冰冷一片。
還有咄咄逼人。
紀念慌了亂了,她機關算盡,千防萬防,難道最後還是功虧一簣?他,到底是怎麼查到的?霍天寒是那樣心思縝密的人啊,如果沒有唐唐的dna……
等等!
唐唐的dna?難道是那天晚上……
梁沐楓欣賞著她臉上豐富精彩的表情,心中大快,「怎麼,終於想起來了?你以為讓霍天寒偽造一份唐唐的錯誤出生時間和一份假的親子報告書就可以瞞天過海?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任何萬無一失都會有破綻?你也沒有想過我會拿著孩子的血液再次去驗證吧?如果他不是我的兒子,那他是誰?霍天寒的?笑話!世界上沒有比血緣親情更讓人割捨不掉的,哪怕我和你已經離婚,你也不能否認掉。」
紀念慘白著一張臉,「梁沐楓,你別癡心妄想,唐唐不會承認你,你想拿回孩子的撫養權,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
「是嗎?就因為你身邊有一個霍天寒?哼!紀小姐真是越來越自大了,當年的事情我可以說是我的錯,對不起你,所以那場官司我才會退讓,但是孩子——我不會讓,你要和他結婚,隨便,孩子得歸我。」
說著,梁沐楓便一把放開了她,或許是那雙眼睛讓他有逃走的衝動,面對這雙讓自己充滿罪惡感的眼眸,他有些無力。
就在他開門要走的時候,紀念冷冷的叫住了他,「是嗎?你想要拿回孩子的撫養權,可是你又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唐唐原本可以很健康的成長,就是因為你,他每個月要忍受輸血並且痛苦的治療,兒子很可愛,見到他的人都喜歡,可是在他五年來的每一次承受病痛折磨的時候,知道我最想做的是什麼?」
紀念一步一步走至他面前,看著那張該死的冷靜的臉,她是恨不得親手撕碎它,「為什麼你不去死,為什麼,要把你身體裡醜陋的病毒帶給孩子,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要回孩子的撫養權?」
梁沐楓原本自信的俊臉刷的蒼白,他竟然忘了這件事……
是的,無論他多麼手眼通天,就算最後用盡手段奪回了孩子,可是他也無法忽略唐唐的身體,正是因為他才會變成這樣。
但是,要他放棄嗎?他辦不到。
「梁沐楓,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想怎樣對付我都好,唐唐是我唯一的底線,你休想碰!」
當即她便要拉開門離去,卻被一雙手臂猛地拉扯過來,一把扣在了原位「唯一的底線是麼?可是不是你才有底線,當年我說過吧,讓你不要輕易挑戰我的底線,紀念,你該死。」
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男人已經低頭瞬間攫住了她的唇,那力道似乎是帶著某種毀天滅地的決心,沒有後路,沒有餘地,又像是飢渴了很久的旅人,在荒寂的沙漠中發現並抓住唯一的綠洲時那種強烈的野心,狠狠掠奪。
被釘在木質門板上的女人像是一頭待宰的羔羊,無從反抗,只能發出類似求救的『嗚咽』聲。
溫度有些高的小小的溫泉室內,原本就空氣稀薄,因為這個緊密相擁的吻變得更呼吸困難,紀念幾乎要缺氧,卻怎麼也掙脫不開男人強勢的固執和霸道的本性。
原本帶著懲罰性的吻漸漸變得不能滿足,梁沐楓的眸子裡怒氣漸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原始的**,男人對女人的**,渴求越來越燃燒……
身體上的熱度讓紀念意識到再不停止就會出事,一種由心底生成的羞恥感也攫住了她所有神經,好不容易得到呼吸的權利,「梁沐楓,你當我什麼!」
男人埋首在她胸前的頭一頓,倏地抬眸,眼裡是滿滿的**,聲線沙啞,「你覺得是什麼?」
紀念心中一陣悲哀,也停止了反抗,「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和你那個卑劣的母親沒有區別,只會用強迫的手段來得到自己的目的,在你的眼裡,我如今成了你可以隨便羞辱的對象了?」
她的話像一柄利刃狠狠刺在他的心上,母親這兩個字就是他們之間一根永遠無法撥除的利器,哽在那裡進不得,出不去,無限制的痛苦。
梁沐楓隱忍的太陽穴爆出凸起的青筋,這個女人,消失了五年,他本想壓抑住自己不再去碰,他也以為自己可以控制的很好,可是每次一看見她和霍天寒同進同出的親密模樣,他就恨不得親手剜了自己的心,讓那裡不要再跳動,但是,他辦不到……
如今得知唐唐是他的孩子,他更加不能。
「對不起,請問你有看見一個中國女人嗎?高高的瘦瘦的,穿著白色裙子……」
陡然間,門外傳來霍天寒的聲音,紀念忍不住一驚,身前是梁沐楓高大壓迫性的身影,一門之隔就是霍天寒,這樣的狀況讓她擔憂。
梁沐楓很快便捕捉到她眼裡的慌張,心底生出瘋長的嫉妒,一絲邪笑也陡然出現在他嘴角。
「看來他很著急,想不到一束玫瑰花就可以把他從你身邊輕易趕走,看樣子他是真的很在乎你。」
「是你?」紀念終於明白過來,那個賣花的小女孩是他安排的。
「我只是看不慣有些人還能這麼幸福著,明明是我的女人。」
下一刻,在紀念驚訝的時候,男人又低頭封住了她的聲音,這次的吻有些粗暴,似乎是為了彌補這五年來的空虛,他孤單了太久太久,久到差點忘了男女之間的滋味到底是怎樣的,這**的閥門一經接觸便似洩了閘的洪水,滾滾氾濫開來。
裙擺的帶子被解開,掉落在腳邊,男人的手插進女人的黑髮,迷離撩人,身體與身體之間嚴絲合縫的緊貼著,陽剛和柔美並存,掙扎,奪取,所有的聲音被男人強勢的阻止,只剩下類似野心的侵略……
腳邊的溫泉不時傳來熱氣,慢慢蔓延了整個室內。
不知何時,身後的房門被男人悄悄拉開一絲縫隙,這個角度剛好可以讓門外的人看清楚女人的側臉,梁沐楓在心裡狠狠冷笑,剛好就夠。
紀念想要擺脫他,可是忽然發現他的力氣大的驚人,隨便她怎麼做都是無用功,只能任由他用著瘋狂的姿勢汲取著她的一切。
終於,這樣的瘋狂逼退了外面欣賞的男人,腳步一轉,很快便消失在這熱情迷人的夜。
房門終於在這個時候被徹底關上,身前的女人卻從頭到腳毫無察覺,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一個使了計謀,一個被設計了圈套。
可是,**卻早已不是梁沐楓所能控制的了,這麼一個女人,他用盡全身力氣來克制的思念,如今他捨不得放手,就讓理智滾一邊,讓身體來回答,恨他嗎?早已不在乎了,他只是不想背叛自己想要她的渴望。
是的,真的是,太想太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