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望是美好的,但現實卻總是殘酷的容顏有惑。
太清真人在洛京的地位是特別的,她不僅是欣朝國師的弟子,據說還是百年來資質最好的一個,說不定會是下一任的國師。
吉瑜景很看重這個結交的機會,畢竟朝中的國師一直都在清修,除了他父皇,沒有別人能見。而得到國師的支持,對他上位將有非常大的幫助。
但那門在這個接近九級的內家高手一擊之下竟然晃也沒有晃一下,真真讓人失望。難道結交國師的難得機會就這樣失去了嗎?
顏容早猜到太清真人的大致修為,那絕對是比十級高手還要厲害的存在,連她都對這個陣法沒轍,區區一個才不到十級的所謂高手,那還真是一點看頭都沒有。
「太清真人,你也看到了,我們確實沒辦法打開你這扇觀門。」顏容看向吉瑜景,「八殿下,不如我們去找更有能力的人來幫忙吧。」
可以名正言順去找國師?吉瑜景心動得很,點頭點得飛快。
「且慢,顏容小友。」太清真人卻沒有就此罷手,「我算過了,這個陣法唯有你能破。而且家師遠遊未歸,足跡不定,連我都找不到,你們又怎麼能找得到他?」
顏容雙眼微不可見地瞇了瞇。她確定肯定這裡的人不可能看得出自己意念力修為,而她也並不想在人前張揚。
「可是,以我才六級的內力修為,我想不出來要如何才把幫你把門打開。」她的聲音聽著很平靜很正常,但顏寰和顏宛還有粟廣都能聽得出來其中的冷意。
小妹這是不高興了。
「顏小友,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太清真人再次放低姿態哀求,「這樣吧,你幫我們想辦法。門打開後,我應下你三件事情。」
顏容早在站到門邊就布了一個聲音結界。圍觀的無關人等都能看到他們,也能聽到聲音,但這些聲音卻不能留在他們的記憶裡面,回去只要一想,他們就會發現當時自己似乎忙著另外的事或是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聽清楚。
所以。談條件的事,可以有。
「但是。我不覺得有什麼事需要你去做。而且我也沒有能力幫你。」顏容仍然拒絕。
吉瑜景心裡早就有隻貓不停地撓得他心癢癢的了:「阿容,我們再想想,既然真人說她算出只有你能破,那一定不會錯的,不如我也幫忙,你分一件事給我?」
顏容心裡在冷笑。這就掂記著了。
「那請你們告訴我,我要怎麼做?」她心裡有了腹稿,陣法無非就是利用某種能量在某種路線上行走而產生某種特別的效果,路線各有不同。但肯定會有個迴環弱點之處,只要找到那些結點,就能用巧勁破開。
不過,如果有太清觀護著自己在意的人。那麼離開洛京的時間裡,她一定會放心很多。太清真人是國師的弟子一事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這是剛才吉瑜景為了說服她不要那麼快放棄而告訴她的。
「顏容小友,如果你想幫,你知道怎麼做的。」太清真人歎息著說道。
顏容微微一笑,「我需要八殿下幫忙,剛才你也聽到殿下的話了,他想要其中一件事呢。」
「你們決定就好。」太清真人的聲音越來越小。
顏容知道她使用心全力想要破開陣法,現在沒能及時恢復,強撐著一定很痛苦。可誰知道她知道這事呢?
「那好吧。讓我想想。你自去忙吧,我盡量在天黑前完成。」顏容點頭接下。然後也不理兄姐擔心的目光,不管粟廣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看吉瑜景眼巴巴望著她的期待目光,她一屁股坐在門口前面的地上,閉上眼,五心向上,擺出一副正在打坐的樣子。
不管是吉瑜景和顏寰他們還是圍觀的人,都吃驚地看她。
時間慢慢流逝。早就等著的人群裡漸漸有人不耐想要離開,又看了看還是沒有動靜,於是真的人有開始下山。
但還是有很多人堅持著,特別是大家族的人,他們在山上有馬車,車上帶有吃的,只要使下人去拿來就可以了容顏有惑。
兩個時辰過去,太陽就要下山。憑著大家的經驗可以判斷出離看不到陽光僅有一刻鐘。
「阿容?」吉瑜景最先忍不住。不是說天黑之前嗎?這馬上太陽就下山了呀。
顏寰顏宛和粟廣,也不由得抬頭看天,他們擔心的不是門開不開得了,而是顏容。
「小妹,如果不行就不要勉強自己,天快黑了,我們回去吧。」顏寰蹲在她身邊,輕聲說道。
顏容順勢睜開眼,眼裡帶著淡淡的笑意,看得顏寰一愣。但他卻很快明白過來,妹妹這是自有主張,不用他太擔心呢。
「唔,也是時候了。」顏容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並沒有沾到的塵土,「那我們開始吧。」
她在門前看了幾眼,指著一處對粟廣說:「粟師兄,用你八成功力正面打在這一處。」
粟廣問都不問,等她退開幾步就打了過去。
「八殿下,讓你身邊的這位打在這裡和這裡這裡三處,分別用七成、八成和九成力,正面擊打。」她看了一眼吉瑜景身邊那個垂眼靜立的內侍,也不和他說,而是直接吩咐吉瑜景。
吉瑜景一動口,那個內侍便動手,半點沒有多說多做。
三次打出去後,顏容看了幾眼,伸手摸了一下那道光滑的無形之幕,點頭,後退了七八米道:「差不多了。」
「差不多?」那不是還不能開?不過,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卻是正在下沉的金烏。
「太清真人,現在該你動手了。」顏容清冷地說。
她離那門之間足有七八米遠,太清真人卻是很清楚地聽到了她的聲音,於是試著運起剛剛恢復了一些的靈力,按在平時開門的機關處。
卡卡!
木門開啟時發出的聲音響起,不大的觀門緩緩打開,門後是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子。
「太清真人,是太清真人自己打開了門!怎麼會是她開的?她不是說要顏家小娘子來開嗎?」
「是啊,人家來了,耗了半天,怎麼她自己開了呢?」
「啊,真的是太清真人啊!原來她這麼年輕啊!」
「你懂個屁啊?太清真人三十年前就在這裡了!那時我就見過一次,她也是這個樣子的!」
「怎麼可能不會老?」
「會不會這名號是代代相傳的?」
「哼,老身四十多年前也見過真人,就是這個模樣的!」
「我看夫人你也才三十出頭的樣子,興許是她保養得好而已,才不是什麼容貌不老。」
太清真人查看了一下門邊四處,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照理說用力打在陣法的弱點之處,對陣法本身應該是有損才對,可為什麼現在一切都顯示陣法運行良好?更重要的是門上的機關顯然恢復了其功能,不會再把自己人關在裡面出不去了!
她想要問一下,卻發現顏容幾人已經下到山腳。
「後會有期。」太清真人的傳音之術顯然不錯,顏容他們幾個人都清楚地聽到了她的話。
「第一件事,八殿下你自己抽時間去和太清真人談吧。」顏容閉目昏昏欲睡樣,「至於剩下的兩件,等我想到再說。」
吉瑜景心中大喜,雖然他從頭到尾看不出來顏容是怎麼破了那個陣的,只是這裡打一下那裡打一下,怎麼最後竟然離得幾丈遠,還是太清真人自己開的門?他以為失敗了,沒看人家都自己把門開了嗎?可事實上,顏容卻能理直氣壯地要求太清真人給她辦事,那由此推論,出了大力氣的肯定是顏容。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對面的小娘子。小時候這個朋友的妹尋天真直率,對他從來不帶有討好或諂媚,和她在一起很開心快樂,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自己就不再這樣了,能躲開就躲開,似是不願意見自己。但她無論怎麼變,都不是像那些他討厭的女子一般讓他看了就心煩。
到底為什麼想要她做自己的正妃呢?這個念頭是從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也許在母妃給他分析聯姻最好人選的時候就想到她了吧?家世相當、容貌不錯、性格相配又於自己奪位有益的,他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她而已。
就是從那時開始他對她的事情才開始關注的吧?而越關注,他就越覺得這個選擇沒有錯。連表姨去世之前,她處處藏拙;連表姨去世後,她就開始一點點地顯露出才華來,如此明珠,怎麼能不讓人心動?
他甚至把自己的情報處都專門設立了一個組跟蹤她的事情,總想在能出手幫忙的時候出手,讓她感念自己的好,卻到今天為止都沒能找到機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好像對她還說都可以解決!越來越多的關注,他覺得自己越陷越深。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以他們兩家的關係,以自己和阿寰的關係,她會成為自己的妻子,成為他的正妃!他有這個自信!
坐在他對面的顏容在他炙熱的目光下沒有絲毫感覺,但坐在她身邊的粟廣卻冷冷地盯住了吉瑜景。目光裡滿滿的敵意讓吉瑜景的保鏢不由得坐背來,散發出他的威壓。粟廣卻一點也不在意地笑笑,繼續盯著吉瑜景,直到他的視線從顏空身上離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