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人來說非常之大的船身對於鯨來說真不算什麼,三條鯨裡最小那條和船差不多大容顏有惑。
船尾和船身兩側都有一隻鯨在撞擊,其中又數船尾處的戰況最為激烈。那條鯨發狂似的撞過來,每一撞船就往前衝一段,它再追過來繼續。船工們手裡控制著的繩索另一端的長矛扎破它的皮膚,它的血液與黑色的海水融成一片,更是刺擊了它的狂性。
「nnd,今天這鯨是怎麼了?以前遇到十次鯊魚也不會見一次鯨,這鯨在海裡是公認的脾氣好的大個子!」一個船工差點被扯進海裡,手裡的忙丟掉手裡的繩子,嘴裡罵罵咧咧地出著氣。
「脾氣好不等於沒脾氣啊,小子!」另一個年長些的嘴裡說著,卻騰出一隻手拍拍他的肩,然後指了一下角落處堆著的繩矛。
「cao,老子就不信幹不掉它!給老子等著!」他拿上工具,繼續反攻大業。
「粟師兄,這麼說來,我們的船被攻擊是不正常的?是因為這些鯨發神經?」顏容用力抓著船舷,看著下面用力撞船身的鯨問旁邊的人。
「看來是這樣的。」粟廣皺了眉,「我下去把它趕走吧。」
顏容一手拉住他:「你怎麼趕?」
「阿容別擔心,這幾隻還奈何不了我!」粟廣笑得蕩漾。
「誰擔心你!」顏容用力甩掉他的手,「我是想說如果不找到它們發神經的原因,要是時不時就來一次,誰耐煩對付?」
粟廣目光一縮,隨後無奈了:「我不殺鯨。」
「我剛才在甲板上看風景,見到有幾個船工也在這上面。其中一個還把身子探出去,如果不是在看什麼,就是在丟什麼。我覺得可以去找看有沒有線索。」
「那還不是要把鯨趕跑?」
「我們的船還能頂多久?」
「半個時辰還是可以的,這船不是一般的堅固。」
「把鯨留著,要不等一下拿什麼做實驗?沒有證據不能定人罪的。」
「好吧,我和你一起去找。幾乎所有的船工都上來禦敵了,裡面沒有那個人?」
「沒有。」顏容掃了一眼,伸手把表情嚴肅的羅涯拉著走了。
「放手放手!」
「船長,兄弟們頂得住,一時半會不會有事的。倒是我們有些事想和你談談話。」粟廣再次看了一眼黑色翻騰的海水。說。
從甲板下來的樓梯走完,顏容的耳朵動了動:「不好!」
粟廣一愣。跟著她跑了。
羅涯一頭霧水,但感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也跟在後面猛衝。
船隻一共有五層,顏容他們住的是第三層,而此時他們跑去的方向。正是他們居住地的方向。
下到了第三層,轉個轉。就算是羅涯的耳力也能聽到刀劍的撞擊聲了。他的臉色刷地變白!這下事情大條了,那裡住的可是余家下一代的小主子們!隨便哪個出事,他都負不起這個責啊!
再拐個彎,就看到余常傑門前守了幾個人,其餘的正和三個黑衣人打得難解難分,刀劍聲就是從他們那裡發生的。
「容表弟,快走!」余常傑站在門後。從堵住門口的兩個小廝的身體縫隙看到外面的情況,見到顏容幾個過來,急忙大聲喊。
顏容看他又是蹦又是跳地在那裡叫,平明嚴肅沉穩的樣子一點不剩,便覺得好笑。而她也真的笑出來了。
「沒事。這幾個人連船工兄弟們都過不去,我想想都覺得臉紅。也不知道他們怎麼也敢出來丟人!」
那邊三個黑衣人蒙著臉,顯然聽到了這話,都怒目看過來,卻沒有開口。
「船上的人有數,這幾個顯然是平時混在弟兄們裡面的!」自從離開甲板,羅涯都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流冷汗了。
船工雖然人多勢眾,剛才也是勉強頂住而已,早有和個掛了彩。誰知船長帶了兩個少年過來之後即不幫忙也不見有什麼行動,他們就快要支持不住了。此時又有一個腿上挨了一劍,哎喲一聲站立不定,若不是旁邊的人扶了一把,他倒下的方向就是其中一個黑衣人的長劍方向容顏有惑!
「呀,連翹你也參加了?」顏容這才看到自己家的丫鬟。她邊看邊點頭,「不錯不錯,身手有點進步了!不過也不能大意。呀,右手三十度斜外劈接左腿九分力直踹他丫的!」
在現在的連翹心裡,自家娘子見多識廣,武藝習得也好,她完全信任她,所以在主子說話的同時下意識就跟著做了。
她眼都沒有看清,就聽到「啊!」的一聲,接著「來得好!」再然後「啊!」。但她左手的刀劈到物體的聲音和感覺她都聽見了,刀上之人大叫一聲倒在地上,自有船工上去制住他。而對面那裡被自己踹出去的那個黑衣人被對面一個高壯的船工一個大拳打在肚子上,大叫一聲又往自己這邊倒過來。
說起來很多,其實只是眨眼的時間,三個黑衣人本來在船工的包圍裡僵持並稍佔上風,此刻只剩下一個有戰鬥力!
「啊,我要殺了你!」誰知變相突然又起,最後一個黑衣人竟然放棄對付周圍那些船工,而是紅著眼衝出包圍,長劍閃著寒光直向顏容而去。
「這個還有點實力。」顏容平靜得就像是在閒聊般。
聽她這麼說,大家都等著看那人怎麼被她解決,誰知道那劍都到了她脖子跟前她還沒有動作!
「鏘!」金屬碰撞的聲音。
阿容真厲害啊,都逼得這麼近了還能不躲不避地解決掉!這是船工和門口處余常傑的想法。但是在有一定水平的連翹眼裡,在兩人身邊角度正好的羅涯眼裡卻是劍端無限接近的時候,顏容身邊的粟廣伸手在劍尖上一彈指!
太,太太逆天了!
「連翹,還愣著幹什麼?!」粟廣一吼,連翹就像上了發條的人偶動作僵硬地走過來,一招把正在發愣的黑衣人放倒。船工們也回過神來把人捆起。
「嘿,人那麼齊啊?」黑五稍微低沉的嗓聲在拐彎處響起,「這裡也有動靜?」
也?
看到他面前兩個手上被黑布捆住,嘴裡被黑布堵住,身上的黑衣這缺一條那少一縷的黑衣人,大家都理解了。
「他們在最下面的水艙裡放東西被我看到了,就把他們帶上來問問。」黑五說著給了他們一人一腳,看向船工,「過來接手吧,這畢竟是船上的人!」
「搜一下身,看他們丟的是什麼?那些鯨可是還在撞船呢!」顏容被了一句。
其實她不說,船長也會命人做的。
從那兩人身上搜出來幾包藥粉,船工上懂醫理的船工聞了一下,臉色就變了:「這是胡幻靈散,投入水艙裡換水出去時能均勻混進海裡,引發接觸海水的動物失去理智。」
「可我們怎麼只看到有鯨?」顏容好學地提問。
「本來有別的動物,但鯨來了之後,那些動物就離開了。自然界自有其法則,等級威壓早已深深地刻入各種動物的骨子裡,不用理智就能知道躲避。」是羅涯船長解的疑。
「我們經過的地方畢竟有限,怎麼也不會吸引到三條鯨的。說,你們是怎麼做的?」粟廣上去一踹,幾個滾了幾滾。
「看他們的手指。」顏容冷聲道。「他們應該是兩人在水艙投藥,三人在甲板上把自己的血滴進海水裡,海裡的動物對血腥味很敏感,就這樣被吸引過來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們自己也在船上,難道自己的不怕死?」懂醫理的船工繼續翻著他們身上,「把解藥交出來!」
「沒有!」兩人都搖頭。
「去他們住的船艙搜他們的物品。」顏容冷聲道。
「是!」羅船長指了三個船工去辦。
解藥很快就找到了,而審問的事情顏容並不參與,後續工作全交給余常傑和船長去辦,她晃回房間睡覺去。
次日在餐廳吃早餐時,余常傑當眾宣佈了結果:「那幾個賊人是被人收買來取我們幾個的性命,連累大家了。」
船長擺手:「我們都是余家人,給主家做事領主家的工錢,說什麼連累不連累!是我沒有把好關才對,我回去自會向大東家請罪!」
請罪的事余常傑就管不了了,他最多能幫他在父親面前說幾句話求個情。
「那幾個吃裡扒外的,不說其他人單單說那狗蛋,當年若不是東家心慈收留,給他一份工,他家老母親早就餓死了!」
船工們議論紛紛,羅船長解釋:「跟船的船工都是被調查過身家的,身家不清白的都上不了船,而且大多數承了東家的恩。」
坐同一條船,遇事的時候不是同生就是同死,選擇隊員當然要慎重,那是交付後背的戰友!所以出了這事大家才憤怒不已。船工們不止咒罵,還群情激憤地想去湊人。船長好不容易才攔住,說要回去給大東家發落,找出真正的幕後主使。
昨晚受了驚嚇,余常傑又忙了半晚,都沒休息好,用過早飯後大家都回去被眠。顏容不需要被眠,但也晃回房間——修煉時間總是不嫌多的,況且今天就是那天所說的三個現實日之後,海上漂漂拳的主人隨時可能會聯繫她交易。真是,很讓人迫不急待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