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斌快步地走進羽翮大廈,他站在大堂中間焦急又茫然地環視一周,他怎麼才能在這高大的建築物裡找得到項瑜明?大堂保衛過來詢問他:「請問你找誰?」
洛斌試著問道:「你知道項瑜明嗎?」
「你找董事長?」
洛斌一愣,繼而像是早有預約一樣鎮定地說道:「董事長辦公室在哪裡?」
「在36層,你……」
「謝謝花開突如其來!」洛斌送給保衛一個微笑,跑去電梯間乘電梯。
可是秘書告訴洛斌董事長要出差,剛下樓,洛斌又急沖沖地追下去。
洛斌看到了在大門前等司機開車過來的項瑜明,他急忙跑過去叫住他:「瑜明師兄,請你等一下!」
項瑜明轉身看到洛斌,他的眼中有不自然的神色。
洛斌長長呼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瑜明師兄,請你聽我解釋……」
「是我應該向你解釋,」項瑜明打斷洛斌的話,他的眼神因為最終要面對現實變得黯淡,他坦誠地說道,「其實我和越穎不是因為相愛而訂婚的,我們的婚約有名無實。我愛的人並不是她,只是那個女孩去世了,我身邊的人為了讓我忘記她才把我和越穎推到一起。而越穎愛的人也不是我,你們的初戀對她的打擊很大,雖然她平時嘻嘻哈哈好像很快樂的樣子,其實她很脆弱,經常失眠,大半夜還坐在陽台上發呆。現在既然你回來了,請你好好愛護她吧!」
「不是這樣的!」洛斌連忙說道,可是項瑜明沒有給他機會,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很趕時間。」他坐進了早就等候在身邊的車子裡。
項瑜明的車子開走了,洛斌呆在原地已不知如何是好,他當初的懦弱,傷害的不僅是姍兒,還有穎兒,是他讓她陷入巨大的悲傷中,她的心也如他一樣吧,縱然時光流逝,可是對姍兒的懷念卻與日俱增,或許正是那份越來越濃的懷念。讓穎兒對自己的愛情也感到懷疑和惶恐!對姍兒的愧欠已無法彌補了,可是不能讓穎兒也變得絕望!洛斌望著前方承載著最後一線希望的車子,朝它狂奔而去!
可是一輛莽莽撞撞的計程車在路口阻斷了洛斌前進的路,薛曉晴慌慌張張地從車上下來推他上車。來得正好!洛斌對司機說道:「請幫我追上前面那輛銀色的凱迪拉克!」
「不不不!」薛曉晴急忙否決,「請去機場!馬上去機場!」
「為什麼要去機場?」洛斌不容抗拒地說道,「先追瑜明師兄的車子,我有很重要的話要對他說!」
「你打電話和他說吧!」驚慌的薛曉晴大聲地與洛斌爭吵,「我們必須馬上回奧地利。現在越家的人正在到處找你,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什麼?」洛斌的心一沉,「是不是穎兒出了什麼事?」
「你別管!」薛曉晴閃爍其詞,「就算有什麼事情,越家的人會自己處理的!」
「馬上調頭!」洛斌突然瘋了似地對司機吼道,「去越家!」
「斌!」薛曉晴又急又氣。又懊又惱,她也情緒失控地對洛斌叫道,「穎兒失蹤了,你去又有什麼用?」
「必須找到穎兒你知道嗎?」洛斌惱怒地瞪著薛曉晴吼道。「決不能讓穎兒有姍兒一樣的結局!」
薛曉晴再也不敢言語,這是從未見過的洛斌。他的眼中有太多的哀傷和恐懼,還有無處指向的深深的恨!
項瑜明望著車窗外這座他要逃離的城市。厭倦了,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去想,可是越家的電話卻一聲一聲急迫地追尋著他!
「瑜明,穎兒有沒有去找你?你知不知道穎兒在哪裡?」越言臻的聲音剎那間變得極盡蒼老!
項瑜明的心一緊,問道:「越小姐怎麼了?她沒有來找過我!」
越言臻竟好一會接不上話,項瑜明緊張不安地追問道:「越爺爺,穎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凌晨我們……接穎兒回家後……」越言臻胸口窒悶頓住了,頓時傳來越家那邊一片混亂的聲音,越言臻悲憤地罵道,「你們慌什麼?我要死也要等找到穎兒再死!」
越言臻忍著心酸與悲痛,聲音沙啞地對項瑜明說道:「凌晨我們接穎兒回家後她還是一直高燒不退,情緒也無法平復,實在沒有辦法了,清晨時醫生給她開了鎮定的藥,因為穎兒服下了很大的劑量,所以我們以為她可以安穩地睡著,可是後來卻發現她從陽台跳下去逃跑了花開突如其來!
「如果穎兒去找你,她說什麼請你都答應她,請你騙她說你愛她好嗎?我們不想穎兒像她的雙胞胎姐姐那樣,六年前我們為了阻止姍兒和洛斌在一起,就逼著洛斌騙姍兒說他不再愛她了,可是姍兒無法接受,她從家裡逃跑去找洛斌,用刀子刺向了洛斌的胸口,她以為洛斌死了,所以心灰意冷,她對我們說要去洗澡時卻躺在浴缸裡用刀子刺向了自己的心臟,我們不想穎兒有和姍兒一樣的命運,她是真的愛你,如果你見到她,請你無論如何騙騙她說你愛她好嗎?」
「我知道了,對不起!」項瑜明莫名地心痛,原來這才是真相!越穎怕浴缸,那是因為她怕見到一浴缸腥紅的血!越穎會失眠,那是因為她思念讓她感到猶如割裂自己另一半身體般疼痛的姐姐!越穎總是對他笑,那是因為她要騙過自己愛上他讓她很快樂!
項瑜明立即打電話回家,可是鐘點工人告訴他她來時沒有見到項太太,不過也沒見到阿喏,可能項太太帶著阿喏出去了。越穎會帶阿喏去哪裡?項瑜明對司機說道:「馬上回公司!」
項瑜明正想打電話回公司,他的秘書卻先打電話過來了,她哆哆嗦嗦地告訴他他們家的藏獒在公司裡跑來跑去應該是在找他,員工們都很害怕,不知道怎麼辦!
項瑜明急切地問道:「項太太呢?」
「沒……沒有……項太太……」驚魂未定的秘書支吾地說道。「藏……這……這藏獒是……自己來的……」
剛剛隱約升起的希望剎那間碎裂掉了,細細碎碎的裂片落在頓然感到焦躁的項瑜明心裡讓他的心跳動得一陣一陣的刺痛!穎兒要去哪裡?為什麼她和阿喏一起出門,卻只有阿喏到公司找他?穎兒去找過那個人嗎?在她對他感到彷徨不知所措的時候,她總會去找那個人尋求答案,這次她還會去嗎?那麼她是在去找他的路上還是在離開的時候和阿喏分開的呢?
項瑜明的手裡緊緊地攥著手機,他閉著雙眼微垂著頭,壓抑著起伏難平的心裡劇烈的爭鬥,最終,他還是撥打了名執銳的電話,聲音沉沉地問他:「穎兒去找你了嗎?」
名執銳瞬間就聽出了項瑜明的聲音。可項瑜明的話問完了,他都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啊」了一聲,也沉著聲音說道:「她昨天傍晚的時候去過我家。」
「你和她說了什麼?」
名執銳又是一頓,才說道:「我……建議她……接受洛斌,放過你……和薛曉晴。」
「勞你費心了!」項瑜明惱怒地說道,「我沒有你那麼大的本事可以同時遊走在兩個女人中間!請你以後不要在穎兒面前說些喪氣的話!」
項瑜明掛斷電話,恨恨地罵一聲「混蛋!」
項瑜明回到公司。看到阿喏趴在大門前等他,阿喏看起來很累,似乎在公司裡折騰之前它就經過了長途的奔跑,可是看到項瑜明,他還是支撐著站起來,喘著氣朝他跑去。
阿喏抬頭望著男主人。項瑜明拍拍它的頭說:「穎兒在哪裡?帶我去找她好嗎?」阿喏竄進了項瑜明的車裡。
洛斌一分一秒都不敢鬆懈,他一步跨著兩三級石階朝山上跑去,薛曉晴在後面氣喘吁吁地跟著,實在跑不動了。停下來扶著腰深呼吸幾口氣,又再努力地跟上去。
遠遠地看到穎兒坐在冰涼的地上。一動不動地靠著姍兒的墓碑,洛斌的心依然高懸著。他快步地跑到穎兒的面前,單膝跪下去扶著穎兒的雙肩焦急地叫道:「穎兒!穎兒!」
越穎在洛斌的呼喚聲中慢慢地有了知覺,她努力了幾次才睜開了低垂的眼瞼,看清了眼前的洛斌,越穎虛弱地說道:「斌哥哥,原來愛一個人,心真的好痛!」
「斌哥哥知道!」洛斌望著越穎蒼白的臉頰痛惜地說道,「穎兒不要再難過了,斌哥哥一定會讓瑜明師兄明白你有多麼愛他!斌哥哥絕不讓他離開你!」
「不用了,斌哥哥。」越穎無力地閉上眼睛,喃喃地說道,「我放棄了,雖然不是我……讓明先生忘記雪小姐,可是……只要他能幸福就好,讓明先生……和曉晴姐姐在一起吧……」
「斌……」站在一旁的薛曉晴驚慌得瑟瑟發抖,她有一種虛脫的感覺,無力地扶著越姍的墓碑,她雙眼圓睜望著洛斌茫然地說道,「越姍……越姍……」
洛斌這才注意到薛曉晴,他並未細想薛曉晴的神情為何會異常地驚詫,他惱怒地對她說道:「你明明知道瑜明師兄有未婚妻,為什麼還要和他走得這麼近?就算你們小時候互相喜歡過,可是你們現在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
「對不起!」薛曉晴像是遭到了巨大的打擊,神情恍惚地說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洛斌望著眼前這位已經不僅僅是他的經紀人,更是多年來無微不至地照顧他的姐姐已是愛恨不能!
可是穎兒的意識又變得模糊,她喃喃地說著胡話:「姐姐……姐姐……也心痛……」
「姍兒不會再心痛了!」洛斌把悲傷隱藏在堅定的目光裡說道,「穎兒不要再為姐姐擔心了好嗎?因為斌哥哥這一生,都會和姍兒在一起!」
洛斌抱起又再失去知覺的越穎,一隻藏獒卻竄到了他的跟前,對著他手上的女孩發出震天的召喚!
項瑜明也趕到了,他對洛斌說道:「對不起,請把穎兒還給我好嗎?」他接過洛斌手上的未婚妻,抱著她快步地向山下趕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