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溫婉芸正要陪項志崢去醫院做理療,越穎突然到訪找芸阿姨,溫婉芸和項志崢對望了一眼,明白越小姐來是想說和項瑜明有關的事,項志崢說道:「你們聊吧,我讓管家陪我去醫院就行了花開突如其來。」
「不不不,」越穎連忙說道,「項叔叔和芸阿姨有事,我明天再來吧。」
「沒關係。」項志崢叫來了管家,和他出門了。
越穎又進到了芸阿姨的書房,兩個人頓時都回想起以前在這裡聊天時的情景,那次芸阿姨送給穎兒的月下君子蘭圖,至今還掛在她的房間裡。
溫婉芸吩咐傭人沏一壺茶來,再備些水果和點心,溫婉芸和越穎依然坐在上次的紅木桌椅上,蘭貴人的香氣繚繞在兩人的手邊,芸阿姨仍記得穎兒誇過蘭貴人很香,可是越穎只是捏著小巧的白瓷杯,望著清透的茶水,她有失眠的頑疾,其實是不敢喝茶的。
雖然得到名執銳的提點,然而越穎面對芸阿姨仍是感到惴惴,溫婉芸是知道最近項瑜明和越穎之間的事情的,通過各種媒體途徑鬧哄哄地渲染宣揚,可是項瑜明在電話裡對她迴避這個問題,溫婉芸只能詢問另一個當事人,她望著穎兒輕聲地說道:「穎兒怎麼了?」
越穎仍是垂著眼瞼望著茶水,眼中有彷徨的憂慮,她失落地說道:「我惹明哥哥生氣了,他生了很大很大的氣,恨死我了!」
溫婉芸疑惑地問道:「穎兒和瑜明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越穎老老實實地把這幾天她製造出來的事端對芸阿姨詳細地訴說了一遍,她誠懇又焦急地澄清道:「我不是想給明哥哥惹麻煩,可是我很想和明哥哥在一起,他卻對我不理不睬,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才做出這些荒唐的事情來!芸阿姨。您幫幫我好不好?讓明哥哥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溫婉芸很為難,她能感受到越穎的誠意,可是她的兒子對越穎似乎從來沒有這方面的意思。再說了,她將穎兒硬塞給兒子,穎兒是不會幸福的。這對於穎兒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溫婉芸抱歉地說道:「對不起,芸阿姨不能這麼做。不能明明知道你不幸福還害了你!」
「為什麼你們都不願意幫我呢?」越穎難過地說道,「恨明哥哥的人這樣,愛明哥哥的人也這樣嗎?」
「呃?」溫婉芸不得其解。
越穎幽幽地說道:「我去找過幾次名執銳哥哥,可是每次他都把我轟出家門,他說他絕對不會幫我,因為為了雪小姐,明哥哥對他發過誓。這一生他們都會互相怨恨,彼此折磨!」
越穎的話讓溫婉芸的心強烈地震動,她的臉霎時變得蒼白,執銳和瑜明曾經就像親兄弟一般,可如今竟走到這一步,兒子說過的話又在溫婉芸的耳邊迴響,他說他的這一生,除了無法停止的恨與被恨,已經沒有任何其它的意義!
越穎又說道:「芸阿姨,您是這世上最愛明哥哥的人了。您忍心看著明哥哥永遠生活在仇恨中嗎?我也很愛明哥哥,讓我們一起幫助他忘記雪小姐,放下仇恨好不好?」
「可是……」溫婉芸思緒凌亂,她當然想有女孩子能夠取代雪小姐在兒子心中的地位。讓他從痛苦的過去中走出來,她清楚穎兒是個好孩子,她一直深愛著瑜明,自然不會辜負他,可是她的兒子呢,他對感情如此執著,要他忘記雪小姐談何容易?
「真的不能夠這樣!」溫婉芸很痛心,可是她明白她不能夠如此自私,她說道,「穎兒,這會讓你很辛苦的,芸阿姨也不忍心看到你痛苦啊花開突如其來!」
越穎閉上雙眼,去遺忘所有的不安,將來會是什麼樣子,她要走過怎樣的路程,名執銳已經對她說得很清楚了,可是她依然不會改變她的決定!
越穎堅定地對芸阿姨說道:「芸阿姨,您相信明哥哥嗎?我相信他,我相信他有一顆善良的心,他一定會善待自己的妻子,好好愛護她的!如果您也相信明哥哥,請您答應要明哥哥和我結婚吧!」
「穎兒……」可是溫婉芸怎能答應,雖然她知道只有這個方法能讓穎兒進入她兒子的生活,讓他不得不承擔起對另一個女孩的責任,然而如果結局並非她們所想像,那會害了穎兒的一生的!
越穎依然堅持道:「芸阿姨,我的爺爺已經同意我和明哥哥結婚了,明哥哥只聽您的話,請您也同意要我們結婚好嗎?讓我們一起努力嘗試一次好不好?」
溫婉芸許久許久地沉默,她的心裡進行著劇烈的鬥爭,雙手不由自主地輕顫著,最後,溫婉芸猶如發誓一般說道:「穎兒,芸阿姨一定要瑜明好好照顧你,絕不讓他辜負你!」
項瑜明一進家門,感到驚喜萬分,他聽到餐廳傳來媽媽的笑聲,可當他走進餐廳時,剛才的好心情急轉直下,他看到了那個笨手笨腳、笨言笨語惹得他媽媽發笑的女孩!
溫婉芸和越穎同時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項瑜明,越穎對他微笑,乖乖地叫一聲:「明哥哥!」
溫婉芸溫柔地說:「明回來了,馬上可以開飯咯!」
項瑜明毫無情緒地應道:「哦。」
世界上的事就是這麼地不完美,項瑜明對著兩個女人吃飯,往左邊望是天堂,往右邊望是地獄,讓他抬頭也不是,低頭也不是!
和溫婉芸相談甚歡的反而是越穎,她小鳥一樣歡快的聲音在芸阿姨那裡「啾啾啾啾」地甚是好聽,可傳到項瑜明這就彷彿是「嗡嗡嗡嗡」。
越穎開心地說道:「我以前也做過菜的哦,記得我爺爺七十大壽那天,我親手做了一道螃蟹湯給爺爺,其實做菜很好玩的,我把螃蟹丟進湯鍋裡,它們在裡面游啊游啊,我瞪著眼睛看著螃蟹,螃蟹也瞪著眼睛看著我,好像在說……」
「無聊!」項瑜明忍無可忍,這麼白癡的事竟然也好意思拿來說,他代表被活活燙死的螃蟹鄙視她!
越穎鬱悶地吐了一口氣,項瑜明賞個笑臉這麼為難嗎?穎小姐對明先生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明哥哥說對了,當時螃蟹也是這麼說的!」
項瑜明和越穎互相瞪著對方生悶氣,溫婉芸卻「撲哧」笑了。
吃過晚飯後,溫婉芸對兒子說有事情要和他說,其實還能說什麼呢,穎小姐已經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了,項瑜明倒想知道她還能倒騰出什麼事來!
三個人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項瑜明瞟了一眼乖乖地挨在他媽媽身邊的越穎。
溫婉芸神情嚴肅地說道:「明,這幾天你和穎兒的事媒體傳得沸沸揚揚,媽媽想知道你想怎麼處理?」
項瑜明簡單地說道:「謠言止於智者。」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對穎兒帶來的困擾和造成的惡劣影響?別人會怎麼看待你和穎兒的關係?」
「別人怎麼看待那是別人的事,您讓這位越小姐誠實地告訴您,那天晚上我對她做過什麼了?」
越穎低下頭不說話。
溫婉芸毫不妥協地說道:「如果你什麼都沒做,那麼你抱著穎兒吻她的照片那些記者是怎麼拍出來的?你總要給越家的長輩們一個交待吧?」
「好!」項瑜明盯著噤聲不語的罪魁禍首,他是解釋不清楚了,他忍著氣惱說道,「那你們覺得我應該怎麼做吧?」
溫婉芸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要你和穎兒結婚!」
「什麼?」項瑜明驚呼出聲,繼而不敢置信地冷笑,他用殺人般的目光瞪著越穎,穎小姐繼續低頭不語。
穎小姐的玩笑也開得太大了吧,她倒底想幹什麼?既然大家認定他做了罪不可恕的事情,那麼項瑜明就擺出了惡人的樣子,他不以為然地說道:「就算我們真的發生了一夜情那又怎樣,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也不會因此要結婚吧?」
溫婉芸語氣強硬地說道:「我不管現在什麼年代,也不管別人是怎樣!但是你是我的兒子,是我的兒子就要對你的行為負責!」
「好,我可以負責!」項瑜明冷漠無情地說道,「我明天馬上召開新聞發佈會,對那天發生的事情作出聲明,我會還越大小姐一個清白!」
越穎的眼神變得黯淡,溫婉芸也不再說話,項瑜明的做法無可厚非,只是讓人覺得心很涼。
項瑜明在媽媽憂傷的眼中看到了她對他的失望,他一直瞧不起他爸爸對待媽媽的行為,可是現在,他也不見得比他爸爸崇高多少,項瑜明呼了一口氣,做出了讓步:「那我就和越小姐訂婚吧,要我和她結婚是不可能的。」
兒子雖然鬆口了,但是不可預測的未來讓溫婉芸憂慮,她輕輕地點點頭說道:「明,既然你接受穎兒做你的未婚妻,那麼從此刻開始請你好好照顧她,盡到你應盡的責任!」
項瑜明不置可否,閉上雙眼靠在沙發上,越穎依然沒有抬起頭,她已沒有退路去思考她的任性對於明先生是對或是不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