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執銳開著車在大雨中艱難地前行,或許應該折返,卻又不願放棄,因為他回藍山別墅有很重要的事情花開突如其來。
名執銳的手機響了,他接入車載問道:「名先生有什麼事嗎?」
名旭橋高興地說道:「銳,爸爸收看電視直播了,謝謝你擔任頒獎嘉賓。」
「你不用謝我,我只是幫朋友的忙而已。」
兒子的冷淡又堵住了父親的熱情,名旭橋自我解嘲地笑笑說道:「這幾個月非東幫了爸爸不少忙,爸爸也該謝謝他。」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名執銳不想過問,他像是隨意地問一句:「名先生,下個星期二晚上您有時間嗎?」
「有!」名旭橋對於兒子這樣的問題從來不用思索,立即回答。
名執銳平淡地說道:「下個星期二晚上我在秀麟山別墅開生日派對,如果您實在沒有什麼事的話就過來吧,還有……」名執銳頓了一下才又說道,「帶上您的太太,如果她也很有空。」
「她什麼事也沒有,我們一定準時到!」兒子甚至還邀請了他的婕阿姨,名旭橋喜出望外。
名執銳特意強調道:「名先生,在晚會上會有一個女孩子為我演奏小提琴曲,到時您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還請您識相!」
「好聽!」名旭橋篤定地說道,「爸爸也覺得很好聽!」可惜了,名旭橋看不到此時兒子臉上和他一樣充滿憧憬的笑容。
許久的安靜,名旭橋不安地問道:「銳?怎麼了?銳?」
「沒事,」名執銳穩住方向盤說道,「剛才橋上橫風太大。」
名旭橋的心懸起來:「你還在開車嗎?這麼大的風雨!」
「我要趕回藍山別墅拿外公的小提琴,往後幾天要準備決賽和晚會沒有時間了。」
「那你小心一點,慢一點!」名旭橋一再交代。又說道,「銳,爸爸一定會去看你的決賽。請你不必在意輸贏,爸爸想通了,爸爸不應該強求你。爸爸尊重你所做的每一個決定!」
「謝謝!」名執銳不知道自己頓然的心軟是不是由於感激,其實在前兩場比賽時他已經注意到了觀眾席中的父親和婕阿姨。不管他的爸爸是來喝彩或是喝倒彩,他都感謝他的出現,無論比賽結果贏也好輸也罷,如果雪願意,試試回去和爸爸同住一段時間吧!
名旭橋還有很多話想和兒子說,但是擔心他的安全,只能匆匆掛了線。
名執銳回到藍山別墅時已快凌晨一點。他直接上了小閣樓,輕輕地推開了門說道:「外公,我回來了。」
在柔和的燈光下,放置在鋼琴上的小提琴盒似乎在召喚著他,名執銳慢慢地撫過盒面,他又想到了外公臨終前交給他琴盒時的情景,名執銳面對著小提琴琴盒就像面對著外公一樣莊重地說道:「外公,我愛上了一個女孩,可惜她以前不會拉小提琴,但是她已經很努力為我練習了。雖然她的技藝比您差很遠很遠,然而她的琴聲已經撥動了我的心弦,我想這一生和她相守在一起,所以我來請求您的同意!」
名執銳的手因激動輕顫著。盒蓋打開的一剎那,他的心因震驚猛烈地跳動,他不敢相信地觸碰小提琴,外公留下的這琴竟沒有弦!名執銳詫異地打開外公放在琴上的信箋。
銳:當你看到這把小提琴的時候,外公相信你已經經過深思熟慮了,外公為你找到相愛的女孩感到高興!這琴並不是沒有弦,外公把弦放在了你的心上,所以就算時過境遷,那個女孩依然能奏出讓你心動的樂章,她始終是你心上的女孩!人生最大的幸福是用一生譜一首歌,外公祝你們幸福!
弦在心上!名執銳的雙眼濕潤了,他明白了外公的憂慮,外公擔心他的急躁和草率會讓他錯失幸福!名執銳又輕輕地撫過無絃琴,鄭重地說道:「外公,我用一生譜一首歌給您聽!」名執銳懷著堅定的心情合上了琴盒。
第二天一早名執銳就離開了藍山別墅,雨依然下著,路依然難行。
尚弈竟然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名執銳接通了還來不及說話,尚弈就急促地問道:「你回來了嗎?」
「哦?」名執銳以為工作上出了什麼狀況,問道,「怎麼了?我在回去的路上花開突如其來。」
尚弈讓人奇怪地說道:「你回去以後對向南雪說你昨晚過來看爺爺,然後雨太大住下了,我剛才已經打電話跟她說了,現在和你對口徑。我爺爺從瑞典飛過來要今天下午才到家,我會向他解釋讓他幫你圓謊!」
名執銳一頭霧水問道:「我為什麼要對雪說謊,我昨晚的確回了藍山別墅。」
「銳!」尚弈像是忍著氣惱說道,「現在網上都是昨晚頒獎的時候你和夏芷橙曖昧的視頻,還有散場後你送夏芷橙回家在她家留宿的照片!你下週二不是要向向南雪求婚嗎?怎麼這個時候還做這種節外生枝的事情!」
「我沒有!」名執銳百口莫辯,「頒獎的時候是夏芷橙的鞋跟斷了她才握住我的手,昨天晚上一散場我就回藍山別墅拿我外公的小提琴了,我怎麼可能去夏芷橙家!」
啊?尚弈啞住了,這會是一起有預謀的惡性陷害事件嗎?可是現在怎麼對向南雪解釋那些真真假假的傳聞呢?
名執銳擔心雪的情緒,踩盡油門,朝家裡趕去!
手機鈴聲又響了,向南雪驚跳得倒吸涼氣,連銳的爸爸也要為銳開脫嗎?
名旭橋肅穆地說道:「南雪,現在外界有很多關於銳的虛假報道,請你不要相信!我可以作證銳昨晚是回了藍山別墅,我十一點半給他打電話時他剛過雲鐵大橋。那些捏造的緋聞是藝人的幕後團隊惡劣的借題炒作,請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要懷疑銳好嗎?」
其實銳的去向昨晚北霽已經告訴她了,其他人沒有必要來向她說些善意的謊言。向南雪唯有艱難地表演信以為真的演技回應那些為她和銳擔心的人們!
名執銳心急如焚地趕回來了,他感到整個家充滿著可怕的死寂,他大聲地叫著「雪」。卻沒有回應。
名執銳衝到樓上,在休閒室找到了坐在鋼琴前卻無力地趴在鋼琴上的向南雪。
雪看到門邊的名執銳,扶著琴支撐著站起來。徹夜未眠的她憔悴不堪,內心痛苦的煎熬讓她冰冷而蒼白。
沒有一句責問的雪讓銳痛心和恐慌。他走到雪的面前,抬起右手想握住雪扶在琴上冰涼的左手,可是雪的手卻畏縮地躲開了,此時的兩個人都敏感而脆弱!
名執銳害怕雪的躲避,他把雪緊緊地禁錮在自己的懷裡,哪怕她因不信任戰慄著,銳沉沉的聲音在雪的耳邊說道:「向南雪。你仔細聽好了,我只聲明一次!我和夏芷橙沒有任何關係,從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的女人只有你一個!我不管任何人的評論與中傷,我只要你信任我!就算這一生把你囚禁起來,我也不准你放棄我!」
名執銳用力抓起向南雪的右手,強行要把它按在自己的心上,她不是最喜歡感應他的心跳嗎?可是雪驚恐地抵抗著,她至始至終不言不語,不怒不罵,只是很冷很冷。被深深挫傷的名執銳放開她,怨恨地轉身出去了。
名執銳走到濕漉漉的天台花園,天空依然有細雨散落,他負氣地揮手猛擊掛在紫籐架上的小銅鈴。無辜的小銅鈴晃著沒有定點的弧線發出淒婉的哀鳴。
手機尖銳地響了,這個時候利嵐楓竟然還敢打電話來,名執銳不聽任何解釋大聲吼道:「利嵐楓,你是怎麼管你的藝人的,為了捧新人你連我都利用!」名執銳用力把手機砸在地上!
名執銳悲憤地佇立著,這天空怕是永遠沒有放晴的時候,他的心前所未有地無能為力,身後卻傳來怯怯的一聲:「銳。」
名執銳不敢置信地慢慢轉過身,真的是雪站在他的身後,雪長長的睫毛被雨絲打濕了,沉重地垂著,她不敢看著銳,飄飄渺渺地說道:「我們不吵架好嗎?我們說好了不再吵架。」
「好,我們永遠都不吵架!」名執銳感動地把雪拉進懷裡。真相對於向南雪已不再重要,她僅有的願望就是為披堅執銳完成最後一場決賽。以為得到諒解的名執銳不知道這是雪答應北霽不再與他相見,要與他分開的倒數第二天!
利嵐楓再也撥不通名執銳的電話,愧疚的他固執地要給銳一個說法,下午三點,他召開記者發佈會要夏芷橙澄清昨晚與名執銳子虛烏有的事情。
坐在中間席位上的夏芷橙面對眾多記者和閃耀的閃光燈鎮定自若地微笑著說道:「昨晚戀情被曝光給我和那位先生帶來很大的困擾,我希望大家給我們留一點私人空間。為了將來更好的發展,我決定暫時離開娛樂圈出國學習,所以我很抱歉不得不對賞識與栽培我的利瀾娛樂單方面提出解除合約。」
夏芷橙的話引來一片嘩然,繼而讓人浮想聯翩,難道是她交上了豪門男友所以退出娛樂圈嗎?否則她怎麼償還巨額的違約金?那麼她和名執銳的緋聞就是事實了!
記者們的神經被興奮地挑起,可是夏芷橙說了一句「抱歉」不作任何回應退場了。
記者們蜂擁圍了上去,在場邊震驚得目瞪口呆的利嵐楓醒悟過來,要衝上去與夏芷橙對質,可是卻被突然出現的利昭航拽住拉出了場外。
利嵐楓不能接受父親的退讓,情緒激動地說道:「爸爸,她說謊!」
利昭航表情嚴肅地說道:「楓,如果你在娛樂圈想知道真相,你能做的事情就是等,等水落石出。就算夏芷橙公開聲明她的戀人不是名執銳,事情就真的塵埃落定了嗎?看客們的信或是不信對傷害和誤解於事無補,其實最重要的是要得到在乎的人的信任!」
利嵐楓心有不甘,卻無言以對,可是雪會相信銳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