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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可待成追憶(五) 文 / 曬暖暖茶

    下山的路上,名執銳一直牽著向南雪的手不願放開,他的腦海裡想著事情,心不在焉地晃著在永樂大鐘鐘樓下的小攤那雪要買的一個小銅鈴花開突如其來。

    名執銳牽著向南雪的手感覺有些後拽的力,他以為是雪想掙開他,馬上把手抓得更緊,他轉頭一看,雪扶著旁邊的欄杆微微地喘氣,臉頰和雙唇都失了血色,額角滲著細密的汗。

    名執銳急忙問道:「雪,你沒事吧?」

    向南雪吃力地笑笑,搖搖頭說:「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走得太慢跟不上你。」

    名執銳愛憐地望著向南雪,雪什麼事都把原因歸在自己身上,其實是他在想心事的時候都會走得很快,而且雪的身體狀況真的很不好,她開心的時候透支了太多的能量,心情一低落,身體就崩潰了!

    「我背你!」名執銳說道。

    「什麼?」雪不敢相信地望著銳,「你不是說……我走不動了也不背我的嗎?」

    名執銳避開雪的視線,凶巴巴地應道:「我說背就背,哪裡有那麼多廢話!」

    向南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虛弱產生了幻覺,銳生硬的話讓她聽起來覺得很溫柔,她的雙眸頓時因為心裡湧起的感動變得模糊了。

    在名執銳寬厚而結實的背上,向南雪聞著屬於他的氣息,竟還是覺得不真實。這兩天銳說了太多不同尋常的話,做了太多不同尋常的事,雪彷彿置身於夢境中,她用雙臂把銳攬得更緊,懷抱卻還是感到虛空!

    向南雪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賓館的床上。原來她竟在銳的背上睡著了。雪看到銳側臥在她的身旁,用右手支著頭,微微笑著靜靜望著她。僅亮著的一盞床頭燈映著名執銳臉上稜角分明的輪廓。讓雪怦然心跳,她羞赧剛才銳是不是就這樣一直望著她睡了這麼久。

    「我的小豬豬醒了?」名執銳輕輕地說著,用指尖撥開落在雪臉上的幾縷髮絲。他俯下前身,將臉移向雪的唇。

    向南雪一驚。低下頭說:「不可以!」

    他要吻她為什麼不可以?名執銳托起雪的下巴,還是吻下去,他吮得很輕,不讓雪窒息,卻綿柔得讓雪慢慢地化掉!名執銳把雪攬進懷裡,附在雪的耳邊說:「我只抱著你!」

    名執銳的懷抱火熱,讓向南雪覺得在這樣的懷裡永遠都不會冰冷。她習慣性地把手放在銳的胸口感應他的心跳。

    名執銳笑著問道:「雪,你有沒有數過我的心一分鐘跳多少次?」

    向南雪又是一驚,銳竟是知道她的小動作的,她猛地把手縮回去,卻被名執銳握住,按在他的心上!

    雪的臉漲得通紅,名執銳卻不放過她,繼續逗她:「坦白你是不是每天晚上趁我睡著了這樣非禮我?」

    「沒……沒有。」雪支吾地否認。

    名執銳的臉一沉,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坦白!」

    「偶……偶爾。」雪看到銳馬上又笑開的臉就知道她又上當了,名執銳是故意嚇唬她的!可憐的向南雪。只要名執銳一生氣她就會亂了陣腳!

    名執銳迷戀地望著雪迷糊的純真臉龐,輕聲問道:「雪,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雪凝神望著銳,不知道是什麼問題會讓他神情嚴肅。欲言又止。

    許久,名執銳直視著雪的眼睛問道:「為什麼你的手機裡總是什麼記錄都沒有?」

    當銳直視著她的眼睛,向南雪就有不祥的預感,她告誡自己無論銳問出什麼問題都要鎮定,但聽到他的話時,雪的身體還是不由輕顫一下,緊貼著她的名執銳是不可能沒有感覺到的!雪知道如果此時再躲開銳的目光就更欲蓋彌彰,她抿出一個淺笑說道:「這只是我的習慣。」

    名執銳怎麼會相信呢,連初中班級上的獎狀都想拿回來留念的向南雪會有馬上刪除手機裡所有記錄的習慣嗎?名執銳還想再問,雪已經緊緊地纏上他,向南雪竟然會主動伏在他的身上,右手輕顫地穿過他的髮際,吻他!

    這個小壞蛋是希望他有事情做了就不再追問她吧?名執銳翻身把雪壓在身下,緊緊地抱著她不讓她動彈,他呼吸短促地說:「別淘氣!」名執銳把臉埋在雪的頸窩,不敢看她,也不敢動。這個不要命的壞女人,這麼虛弱還來挑逗他,明明是她答不上問題,現在卻是逼他問不下去!

    名執銳放棄了追問,說道:「我們出去吃晚飯吧。」抱著雪的名執銳又留戀地賴了幾分鐘才肯起床花開突如其來。

    五月晚上九點多的昆明空氣清涼,名執銳和向南雪隨便吃了些東西後在翠湖的湖堤漫步,雪一路沉默不語,名執銳想著明天就要離開昆明瞭雪難免會有些傷感,於是就沒有打擾她。

    雪越走越慢,最後停了下來。

    「怎麼了?」名執銳問著,轉到雪的對面,雙手環抱著她的腰。

    雪低著頭輕聲說:「我想回家。」

    「好啊,」名執銳微笑著說,「帶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什麼?」雪驚訝地望著銳,他說要和她回家!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她抬起右手用指尖觸碰銳的臉,然而觸感是真實的,銳並沒有消失掉!

    名執銳捉住雪的右手,吻她的手心說:「要不你的父母怎麼知道他們的女兒把她托付給了誰?」

    雪愣愣地望著銳,感覺眼前的男人亦真亦幻,婆娑樹影中他的微笑讓雪心酸得想哭,他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雪別過臉不看名執銳:「我只是想再回去看看我家的燈光而已。」

    銳捧著雪的臉讓她面對自己,說道:「既然想家人就回家看看他們吧,我們可以過兩天再回去的。」

    「不能夠!」雪緊張地說,「昨天我關手機爸爸媽媽找不到我,北霽跟他們說我和他吵架後,我賭氣去三亞旅遊了。我現在怎麼能夠回去呢?」

    名執銳現在知道了,原來北霽頂下了他和雪吵架的罪名,北霽為了不讓父母擔心。把雪的關機事件解釋成了內部矛盾!北霽和雪都那麼為家人著想,銳的心被觸動了,他安慰雪:「別難過。不到兩個月就放暑假了,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雪勉強一笑說:「你在賓館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回來的。」

    「不行!」名執銳堅決地說。「你去哪裡我就要去哪裡!」

    「好吧……」雪想了想同意了,又說道,「我們下午在鐘樓那裡買了一個小銅鈴,你回房間幫我拿來好不好?」

    「為什麼要帶上它呢?」

    「小時候媽媽對我說過,她說我的笑聲像小銅鈴聲一樣歡快,我想把小銅鈴掛在家門口,以後媽媽想我了。可以拿它搖一搖,就好像聽見我對她笑了。」

    名執銳望著雪閃爍的淚光說:「在這裡等我!」他沒有猶豫,快步地走回賓館。

    然而當名執銳拿了小銅鈴回到原地時,哪裡還有雪的身影,向南雪竟然騙他!名執銳狠狠地踢一腳旁邊的樹幹,煩躁不安!

    向南雪一個人隱在樹叢裡遠遠地看著家裡的燈光,心裡頓時暖暖的,她抱著膝坐在草地上,想小時候爸爸給她和弟弟講故事,想媽媽在廚房裡教她做菜。許多許多美好的回憶,讓雪的心情愉悅,她不禁哼起媽媽教給她的歌。

    向南雪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後站著一個男人,一道黑影壓下來。她的嘴突然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摀住,她想呼叫卻叫不出來,拚命地掙扎,又被推倒在地,死死地壓住!雪的心臟狂烈地跳著,害怕得全身顫慄,眼淚不停地湧出來。大手拿開了,雪還來不及叫出聲,嘴唇又被那男人用嘴唇堵住!

    向南雪掙扎得失去了力氣,意識也變得模糊,只覺得很痛,心跳得很痛,雙手被抓住很痛,身體被壓得很痛!向南雪無力再反抗,那男人卻也停下來,在她的耳邊狠狠地說道:「看你以後還敢丟下我!」

    名執銳放開雪,坐起來,感覺嘴裡鹹鹹的,用舌尖觸碰下唇內側的痛處,又有血滲出來,他被恐慌的雪咬傷了!

    向南雪掙扎著坐起來,急促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全身還在顫抖,驚恐地望著對面坐著的名執銳,眼神空洞,不哭不鬧,然而卻像是辨不出對面的人是誰!

    「雪?」名執銳害怕地叫道,他想過去安慰她,向南雪卻用腳蹭著草地往後躲,大聲叫著:「不要過來!」

    名執銳只好坐在原地不敢動,他只是想懲戒一下丟下他一個人跑掉的向南雪,卻做得太過火,把她驚嚇壞了!

    許久,名執銳試著輕輕喚她:「雪,雪。」雪似乎有了些反應,銳又說道:「別害怕,我是銳。」

    名執銳又試著慢慢挪近向南雪,她不再往後退,銳說道:「雪,把手給我。」名執銳朝雪慢慢地伸出手,雪下意識地往後躲,然而又突然撲到銳的懷裡,名執銳馬上用手往後撐著地,才沒有被雪的衝力撲倒。

    名執銳感覺雪抱著他很緊很緊,她又開始抽噎,不停地叫著他的名字,眼淚流淌著,怎麼哄怎麼勸都止不住,名執銳只好默默地抱著雪,用緊緊的懷抱安慰她,讓她把恐懼哭完。

    雪終於停止抽泣,卻一點都不肯放鬆地抱著銳,銳感覺懷裡的溫熱慢慢地把他的心都軟化了!銳彷彿此時又回到了雲鐵大橋,又見到了信任他的雪,依賴他的雪!憐惜充滿了名執銳的整顆心,他對雪許下了第一個諾言:「雪,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再哭泣!」

    向南雪剛恢復平靜的心又猛地跳一下,她閉上眼睛不讓眼淚再流出來。諾言並不一定要實現的,雪感激銳為她可以預見的孤寂留下一句溫暖的承諾!

    雪依偎在銳的懷裡,給他講她的成長故事,名執銳靜靜地聽著,羨慕雪有那麼多與家人在一起的溫馨回憶。雪指給銳看哪一間房子是她的家,也給他講媽媽為她點長明燈的故事。

    雪還想在樹叢裡坐到天亮,銳卻不同意花開突如其來。這兩天雪的身體並不好,剛才又被驚嚇到了,再不好好休息。怕是要大病一場。

    名執銳要抱雪起來,腳踢到了他剛來時掉落在草地上的小銅鈴,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你真的把小銅鈴帶來了!」向南雪感到驚喜。她跪在草地上摸索,找到了小銅鈴。

    名執銳問道:「要把它繫在你家的門上嗎?」

    雪沒有回答。用請求的眼神望著名執銳。

    「你是讓我去掛小銅鈴?」銳和雪開始有了默契。

    「那你要在這裡等我的!真的要等我的!」名執銳再三強調,雪重重地點頭。

    名執銳用指尖點點向南雪小巧的鼻子說:「我是真的知道你家地址的,如果你敢再跑掉我就去告訴你的爸爸媽媽你一點都不乖!」

    「我不會再一個人走掉了!」向南雪急忙說道,她看見銳看著她笑,就知道她又被銳唬住了!雪努著嘴,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家在哪裡的呢?」

    名執銳憨憨地笑兩聲。沒有回答,他不能告訴雪,是東猜測她回家了,就算前天早上雪不給他打電話,他也會來昆明探探虛實的!要找到出走的雪是有些難度,但是要找到不會出走的雪的家又有何難?

    名執銳胡謅道:「你以前告訴過我的。」

    「有嗎?」雪在回想,她什麼時候說的?為什麼會說呢?和銳在一起之後她說話不都是小心翼翼的嗎?怎麼就告訴他了呢?名執銳看著雪冥思苦想的傻乎乎模樣,忍不住偷偷地笑。

    「我去幫你掛小鈴鐺吧。」名執銳轉身,愣了一下,雪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銳遲疑地說,「我剛才好像看見你房間的燈熄了……閃了一下。」

    「是嗎?」雪看著那暗淡的燈光並沒有什麼異樣,或許剛才是媽媽在把紗簾拉上?

    名執銳拿著小銅鈴上到六樓,把它繫在雪的家門上。小銅鈴的笑聲?名執銳想到雪的話。他撥弄了一下小鈴鐺,雪曾經是這樣歡快地笑的嗎?如果是,那也只是曾經!名執銳有些失落,轉過身,又回頭望,他身後那扇緊閉的門,是否有一天為他而打開?

    向南雪的家裡,秦筱晗從女兒的房間走出來,臉色陰鬱。

    在客廳的向義謙問:「怎麼了?」

    秦筱晗說:「剛才雪房間的燈滅了一下。」

    「沒事的,」向義謙寬慰道,「這盞家居小燈用很久了,雪又那麼喜歡亮著它睡覺,如果壞掉了我再去買一盞吧。」

    「不過現在好像又挺好的。」秦筱晗暗笑自己多疑了。

    向義謙和秦筱晗聽到門外有銅鈴的鈴聲,最後發出很脆的一聲響,似乎是銅鈴撞擊在了鐵門上。

    向義謙去開門看個究竟,門外並沒有人,卻發現門上掛著一個小銅鈴。

    跟在丈夫身後的秦筱晗奇怪地問:「怎麼會有個小銅鈴在這呢?」

    向義謙笑笑說:「也許是哪個淘氣的小孩掛上去的吧。」

    秦筱晗把小銅鈴取下來,拿在手裡搖一搖,也笑了:「謙,你還記不記得雪和北霽小的時候我們帶他們去金殿玩時也買過一個小銅鈴啊,那時你拿著小銅鈴在前面跑,孩子們在後面追,說是誰先追上你就把小銅鈴當作獎品送給誰。」

    「哦?」向義謙笑問,「那最後是送給誰了呢?」

    「送給我了!」秦筱晗和向義謙一齊笑起來,向義謙假裝酸酸地說道:「孩子們就跟你親,給了誰他們都會送給你!」

    「可惜搬太多次家,小銅鈴不知道什麼時候弄丟了。」秦筱晗感到遺憾,她又搖著小銅鈴,微笑著問丈夫:「謙,你覺不覺得像是雪在笑啊?」

    「像!」向義謙攬著妻子的肩說,「又想孩子了吧?快放暑假了,孩子們很快就回來了。」

    「孩子們長大了就不想回家了,」秦筱晗埋怨道,「北霽說他暑假要籌建工作室不回來了,雪今年寒假都沒回來,暑假也沒說會回來。」

    「但是雪也沒說不回來啊。」向義謙安慰妻子,又自責地說道,「都是我不好,孩子們為了替我分擔,這麼小就去接那麼多工作。」

    「謙,」秦筱晗說道,「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遇到再多的困難也會是快樂的!」

    向義謙和秦筱晗會心地相視而笑,向義謙說:「我們暑假去接雪好不好?讓她回來好好陪你!」

    「好呀!」秦筱晗開心地應著。

    這時,向義謙和秦筱晗看到一個高個子的年輕人從樓道上下來,路過他們時似乎停頓了一下,又走下樓去,他側過身回頭對他們微微一笑,向義謙和秦筱晗一愣,也對他友善地笑笑。

    回去的路上,雪一直抱著銳的手,緊緊地貼著他,生怕和他失散了!名執銳無限愛憐地感受著雪的依賴和溫柔,心裡在竊喜,別人英雄救美至少要找一個人扮壞人,而他一個人同時把歹人和好人都做了,效果居然極其良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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