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雪被「砰」的關門聲驚醒,她不安地推開攬著她的名執銳花開突如其來。
「可能是小怡要進來清潔房間。」迷糊的名執銳把雪攬得更緊,不讓她動彈吵他睡覺。
「你……你沒鎖門嗎?」
名執銳昨晚進來時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拿著杯子,哪裡還有手鎖門,後來也忘了,但是這個問題睡意正濃的他懶得解釋。
雪仍孜孜不倦地發問:「她會不會看到我?」
哪有這麼多話呢?名執銳抬抬眼皮,看了雪一眼,笑了:「她能看見你什麼?」名執銳去扯雪用來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單,雪牢牢地抓著不放,銳放棄了,說道:「那我把被子全部給你吧。」說著要去掀自己身上的被單,雪一聲驚叫,緊緊地閉上雙眼。
嘿嘿,好好玩,昨晚不是都看過的嗎?名執銳在雪光潔的額上親了一下,說道:「才睡了兩個小時你不困的嗎?我要再睡到吃午飯時間哦。」
許久,雪不見銳有動靜,她慢慢張開眼睛,銳已經睡著了。號稱向豬豬的雪此時卻是睡不著,她望著呼吸均勻的銳淺淺地笑著,平時他張狂又凶巴巴,睡著時卻乖得像個小孩。
雪記得銳有力的心跳,她把指尖輕輕放在銳的左胸口,見銳沒有動,就慢慢地把整個手掌覆上去。雪在想,是不是每個男人的心跳都這麼有力呢,下次去摸摸向北霽的比一比吧(可憐的向北霽,被姐姐鑒定為心跳衰竭,冤枉啊!)。感應著銳的心跳的雪有種安心的沉靜,慢慢地睡過去了花開突如其來。
一推開名少爺房間的門就被嚇住的小怡趕緊退出去,門卻被慌亂的她帶得「砰」的一聲響,她在心裡暗叫慘了。讓名少爺知道她進來過!
小怡跌跌撞撞地跑下樓梯,撞到了上樓的管家吳媽,吳媽板著臉訓道:「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在大戶人家做事不要失禮!」
小怡面紅耳赤地說道:「名……名少爺昨晚……回來了。」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吳媽瞪著小怡,「名少爺回藍山別墅不經常都是半夜到的嗎?」
「他……他帶了女孩子回來!」
哦?名少爺還是第一次帶女孩子回藍山別墅呢。吳媽欣喜地問道:「真的?她在哪裡?」
「在名少爺……房裡。」小怡乾笑兩聲,她已經說得很委婉了。
「這……這……」全都亂了規矩了!吳媽比小怡還慌張。想上樓梯,走了兩步,又忘了剛才要做什麼;想下樓梯,走了兩步,又不知道要去做什麼。
小怡望著兜兜轉轉的吳媽呆呆地問道:「中午是不是要多準備一個人的飯?」
這還用說嗎?
名執銳果然一覺睡到午飯時間,他翻過身,雪放在他胸口的右手便滑落下來。雪就睡眼惺忪地醒了。
名執銳側身看著雪笑而不語,雪不敢和他對視,垂下眼瞼,銳也不為難她,輕聲說道:「我們起床吧。」他就先起來穿睡衣。
雪沒有衣服,裹在被子裡不敢動,名執銳轉頭看蜷縮得很搞笑的雪,突然壞笑著,惡作劇地把被子掀到床下,雪就全走光了。她慌亂地去搶被子,整個人跌到地上。
名執銳看向昨晚留在白色床單上的突兀血跡,雪慌忙扯著床單,落寞地說道:「我弄髒了。我會幫你洗。」
名執銳沉著聲音說:「別動它,傭人會收拾的。」
名執銳不再看躲在一堆被子裡的向南雪,他換了衣服,拿他的睡袍幫雪穿上,他的睡袍對雪來說又長又寬,他捲了幾層袖子,雪小巧的手才露出來。
名執銳把小怡叫進房間,向南雪對小怡羞愧地笑了一下後就一直不敢看她,小怡卻看著穿著名少爺睡衣的雪小姐咬著唇偷笑,她要去拿新被子重新鋪床,名執銳對她說道:「先去我勞斯萊斯那輛車的車後座上把向小姐的衣服洗好烘乾了拿過來。」
小怡應了一聲,抱著地上的床單和被單退了出去,她才不著急洗衣服,激動地跑去找吳媽八卦去了。
對著一臉凝重的吳媽,小怡興奮地問道:「您猜名少爺帶回來的女孩子有沒有雪小姐漂亮?」
吳媽嚴肅地說道:「漂不漂亮不重要,重要的是……」
「只愛名少爺!」小怡學著吳媽一本正經地說著,馬上又嘻嘻哈哈地笑了。
「沒正經樣!」吳媽嗔怪道,又好奇地問,「她是什麼樣的女孩子呢?」
「和雪小姐一樣啊,因為她就是雪小姐!」小怡眉開眼笑,「我說名少爺喜歡雪小姐吧,您還不信!我說對了吧?」
「這……這……」吳媽又結巴了,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個您幫我洗吧,名少爺要我先去幫雪小姐洗衣服給她穿上。」小怡把懷裡的床單和被單塞給吳媽。
吳媽看著兩手空空的小怡問道:「衣服呢?」
「在名少爺車子的後座上。」小怡說著跑開了。
吳媽目瞪口呆,天啊,衣服脫在車上,那她昨晚怎麼進來的?名少爺做事越來越沒有分寸了!不行,不行,一定要叫他的尚善爺爺回來管管他!不過名少爺下樓吃午飯時微笑著叫了她一聲「吳媽」,吳媽就動搖了向遠在瑞典的尚先生投訴名少爺接二連三做出出格行徑的念頭。小怡說得沒錯,雪小姐在名少爺身邊時,名少爺心情會很好,自從巧瑩小姐去世後,在藍山別墅哪裡還能見到名少爺臉上露出現在這樣開心的笑容?吳媽輕歎一聲,她看著名少爺長大的,當然也期盼著他娶妻生子的那一天,憑心而論,雪小姐是個好女孩,雖然很多人在追她,但是是好女孩才多人追嘛,只要她只喜歡名少爺就行了!這樣想的吳媽就坦然了一些。
小怡很快就把雪小姐的衣裙洗好烘乾拿到名少爺房裡給她穿上。名執銳和向南雪去吃午飯,小怡留下來整理房間,她看到沙發上的白色紗裙。覺得那應該是件婚紗,但是又疑惑雪小姐為什麼會穿婚紗呢,婚紗又不是平時穿的。於是小怡問要出門的名少爺:「這套……衣服要放到哪裡呢?」
這套雪只穿了一次的婚紗,後來名執銳一直收藏在藍山別墅的閣樓裡。
吃過午飯。名執銳帶向南雪上閣樓,雪現在知道了閣樓是銳的私人領地,她猶豫著不敢上去,銳笑笑說道:「你又不是沒進去過。」名執銳要去閣樓,他的小拉布拉多犬憨憨就跟著竄上來。
閣樓裡和雪第一次來藍山別墅時看到的一點變化都沒有,這裡的每一件物品好像都有它不容移動的歸屬地,每件精心安置的物品看起來都很溫馨。但怎麼讓雪隱隱感到有種壓抑的肅穆。
憨憨似乎不記得雪了,它一直在名執銳的腳邊繞,雪試著叫了一聲「阿布」,憨憨停下來對她叫了一聲,朝她跑過去,用濕乎乎的舌頭在雪的腳上舔一下,把雪嚇住了。憨憨有種奇特的靈性,雪叫它憨憨它不理,要叫它阿布它才答應,而對於別人卻相反花開突如其來。雪蹲下來逗狗玩。名執銳卻遞給她一根雞毛撣子叫她去掃灰塵,難怪這麼好心讓她進閣樓,原來是找人幫他幹活的。
向南雪被派去清潔書架,她注意到書架上的書的作者、編者都是同一個人。是一位叫尹馨柔的女士,那些雜誌是按冊排放的,雜誌的編者也是這位女士吧,但是雪不敢貿然翻看。已經有這麼多作品了,尹馨柔應該不會是銳以前的女朋友,揚汐給過雪的資料顯示,銳的媽媽叫蘭巧瑩,那她也不是銳的媽媽,那這位女士會是什麼人呢?咦?尹馨柔?懷馨?有聯繫嗎?雪歎息,這個問題是不會有人給她答案的,所以她也就不再想了。
清潔完書架,向南雪看到了擺在閣樓中間顯眼位置的鋼琴,鋼琴對於她是再熟悉不過了,這架鋼琴上放著她在雲鐵大橋上坐銳的法拉利跑車時曾經抱過的小提琴盒。
雪想伸手去摸一摸琴盒上有沒有灰塵,馬上聽到名執銳急促生硬地叫道:「別碰它!」
雪急忙把手縮回去,尷尬地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名執銳意識到他剛才由於心急語氣太重了,他放緩聲音拋出一句「你又不會拉小提琴」作為不能碰的註解。
向南雪低落地說道:「對不起。」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會不會拉小提琴又沒什麼所謂。」名執銳瞟了一眼笨笨的向南雪,切,連小提琴都不會拉算什麼音樂學院的高材生啊!名執銳有時候覺得雪笨笨的樣子很可愛,有時候卻覺得很煩,現在他的心情屬於後者。名執銳不理煩人的向南雪,繼續一邊擦他的酒櫃一邊欣賞他的紅酒。
名執銳莫名其妙的奚落讓雪很委屈,她又不知道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銳不說話,雪也倔倔地不理他,自己蹲下來逗狗玩。
向南雪好一陣子一點聲息都沒有讓名執銳又惦著她,忍不住瞥她一眼,看見她正在提著憨憨的兩隻小前爪教它走路,名執銳柔軟的心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倒轉了一面,他又發覺雪笨笨的樣子很可愛。
名執銳走到雪的身後突然抱起她,被嚇一跳的雪和被提著小爪子拎起來的狗狗都憨憨地望著突然來襲的名執銳,名執銳低下頭在雪翹起的薄唇上啜一下,無辜的狗狗就被鬆開墜到地上。
名執銳把向南雪放在她上次坐在的籐椅上,他坐到雪的對面,右手撐著小玻璃圓桌,托著下巴望著雪問:「你和揚漪住在一起會很不方便吧?」
「啊?」雪和揚漪住了三四個月了也沒有覺得不方便啊,她們一起上下學、一起吃飯、一起——電視、一起護膚、一起養花種草……宅居的生活不知道有多開心,那些快樂的片段一一閃過雪的腦海,她微笑著說:「我和漪沒有不方便啊。」
名執銳望著雪明亮的眼眸說道:「我是說我們,我和你不方便。」
雪疑惑地問:「我們?」
「是啊,如果你每天晚上都不回去,揚漪每天晚上就都要為你擔心不是嗎?」
為什麼晚上不回去?向南雪想起昨晚沒有回去的原因,臉就燒著一樣地熱。
名執銳捉住雪放在桌面上的右手說道:「搬來和我住好不好?」
雪低下頭細細地說:「我們住在一起會做錯事的。」
名執銳握緊雪的手不讓她抽回,他皺著眉問:「你認為我們昨晚是在做錯事?」
雪默認了。
銳又問:「你後悔了?」
雪又默認了。
名執銳輕笑一聲,他都要無地自容了,竟然有女孩子和他過夜之後會後悔的!向南雪真會打擊人,難道她不舒服嗎?不是已經教會她有反應了,她還感到不舒服嗎?
見銳鬆開她的手不說話,雪抬起頭內疚地望著銳問:「你也後悔了是嗎?」
後悔?如果昨晚半路把她放回易揚漪家那他才把腸子都悔青了呢!望著內疚的雪,名執銳忍不住想捉弄她,問道:「後悔了又怎樣?」
「對不起,」雪的眼圈紅了,「如果我昨晚不去找你陪我看婚紗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利用向南雪的負疚感達成他的目的這種伎倆對名執銳來說是再熟練不過了,他問道:「那你會補償我嗎?」這句話一說出口,名執銳都覺得自己太厚顏無恥,誰要補償誰啊?
誰知雪認真地問:「怎麼補償呢?」
啊?還真是她補償他啊?名執銳想想說道:「那就搬來和我住,照顧我的飲食起居,也就是洗衣做飯、斟茶倒水、更衣疊被這些小事,你不會覺得煩吧?」當然這些小事都是其次,只要雪和他住在一起,他想對她做什麼不可以?
想想以後是她毀掉銳看得比他自己還重要的披堅執銳,雪覺得現在每天為銳做這些小事又算得了什麼,想到物是人非的那一天,雪不免難過,說道:「我會照顧你。」
名執銳心疼歉疚的雪,但如果不這樣唬住她她又不會答應和他同居,名執銳在心裡說大不了以後對她好一點。
「你同意了不准反悔的!」名執銳捏著腳邊憨憨的後頸把它提起來說,「有它作證哦!」
為什麼和銳有約定都是阿布作證呢?雪看著憨實可愛的阿布微微笑了。名執銳把憨憨丟在桌上,憨憨就跳到雪的腿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