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瑜明和向南雪吃過晚餐後走出飯店門口,聽見有人在叫「項瑜明」,項瑜明轉過頭,看見一個小眼睛的男生和一個長留海的男生朝他走過來,他仔細想想,沒有印象認識他們花開突如其來。
那個小眼睛的男生滿臉笑容地說道:「你不記得我啦,我是小強啊。」長留海的男生拽住小強的手說:「快點啦,沒時間啦!」小強推掉同伴的手繼續提示道:「今年五月份舉辦的同城大學生金屬音樂節上我的電吉他壞了,借了你的來用,還記得嗎?」
「哦。」項瑜明應一聲,音樂節和借吉他他是記得,但是具體把電吉他借給誰他的確想不起來了。
小強熱情地說道:「待會我們暢想樂隊在星期五酒吧有演出,你們去看嗎?」
長留海男生都因為站在小強旁邊感到臉紅,別人是什麼人啊,會去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看一個不知名的小樂隊走場演出?
項瑜明確實沒多大興趣的樣子,小強不死心地轉向向南雪說道:「有很多人捧場,很熱鬧哦!」
向南雪想想,現在對明說回醫院又不理他似乎太不近人情,那今晚與其和明單獨在一起,還不如和明和一大群人在一起,於是她說道:「明,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項瑜明看見雪滿臉期待,問小強:「你們演出的酒吧在哪裡?」
「走二十分鐘就到了!」小強喜形於色,用手背碰碰旁邊的同伴。
「我去把車開過來,」項瑜明轉向雪說道,「等我。」雪點點頭,明才離開。
小強得意地對同伴小聲說道:「一切皆有可能!」
明消失在視線裡,雪轉過頭,對上小強的目光,兩人友好地笑笑,小強介紹道:「我叫朱允強,大家都叫我小強,這是我們暢想樂隊的貝斯常琉海。」
小強旁邊的同伴對向南雪笑笑說道:「叫我海弟吧,大家都叫我海弟。」
「哦?」向南雪覺得常琉海看起來年紀比她大,叫別人弟弟不好吧,她問道,「你讀大一嗎?」
「大三了。」常琉海回答。
小強看出向南雪的顧慮,說道:「叫他海弟就行了,名字而已,難道他老了叫他海公公?」
向南雪「撲哧」被逗笑了,海弟紅著臉瞪一眼小強,小強能說會道、風趣幽默,很快消除了向南雪的陌生感。
項瑜明把車開過來,看見小強眉飛色舞地胡侃逗雪笑。小強見到項瑜明的凱迪拉克,「喔」地歎一聲,摸摸車身,為雪打開前座的門。
海弟和小強走進星期五酒吧後台的休息間,海弟把手上的盒飯放到中間那張簡陋的桌子上,一個胖胖的男生驚奇地叫道:「哇,這麼快,心疼你哥哥的肚子咧!」小強神秘兮兮地笑道:「坐了超豪華的順風車!」
一個燙著玉米須頭髮的女孩子過來拿盒飯,望了一眼小強後面倚著門邊的女孩說道:「你馬子越來越正了。」馬上有一個男生貼近那個女孩身邊,摟住她的肩標明一下歸屬性。
一個在角落裡檢查音響的男生突然覺得休息間氣氛怪異,抬起頭,看到門邊兩個陌生的客人也一愣。
小強望著角落裡的男生沒有表情的臉,不知他把項瑜明招惹來是福是禍,硬著頭皮說道:「老大,來客人了。」
暢想樂隊的老大站起來,對來人說道:「你們好,我叫衛淶。」他又介紹了胖胖的男生叫麵包,玉米須女孩叫杜月眉,眉女。
小強感覺這次是福多一點,他打趣地對項瑜明和向南雪說道:「我們暢想樂隊不錯吧,麵包、美女和未來全都有了花開突如其來。」互相招呼過之後,休息間的氣氛活躍起來。
衛淶說道:「隨便坐。」但是看看也沒有合適讓客人坐的地方,項瑜明說道:「不用了。」
暢想樂隊的隊員們趕著吃飯,眉女好奇地問向南雪:「你玩什麼樂器的啊?」
向南雪說:「鋼琴。」
馬上有幾個人「咳」地嗆住了,小強打圓場說道:「也是鍵盤,也是鍵盤,高雅鍵盤。」
眉女指指她的雅馬哈問道:「你會不會彈電子琴?」
「哦?」向南雪來了興致,問道,「我可以試試嗎?」
眉女示意可以,項瑜明扶著雪去試琴,她照著旁邊放著的手抄再複印的曲譜彈了一下,不是很熟練,她羞赧地對明笑笑,放棄了,然後像個頑皮小孩一樣用一根手指彈《小兔子乖乖》。
項瑜明望著純真的雪不由露出淺笑,他隨手翻看曲譜,驚奇地「咦」了一聲,喃喃道:「《散兵游勇》?」
暢想樂隊的成員們低頭猛扒飯,小強訕訕笑道:「不好意思,用披堅執銳的歌混口飯吃。」
項瑜明並不介意,有人賞識是好事。向南雪靠近明的身邊要看曲譜,這個鍵盤版的曲譜是由暢想樂隊編的,因為披堅執銳沒有鍵盤。
向南雪照著這個曲譜彈順手得多,眉女說道:「喂,有點感覺了,如果你有興趣,可以買個編曲鍵盤或者合成器練練,像你這樣有樂理基礎,樂感又強的人很快可以上手的。」
「是嗎?」向南雪問道,「你說的那個什麼鍵盤和合成器要多少錢啊?」
「在樂隊一萬左右的就很夠用了。」
「哇,好貴!」向南雪不禁咋舌。
「你喜歡嗎?」項瑜明說道,「我送給你。」小強和海弟互相使了個眼色,看項瑜明外面那輛車,就知道他買一百個都沒問題啦!
向南雪抬起頭,對上明溫柔的目光,馬上垂下眼瞼,說道:「只是想起小時候去少年宮看好朋友練電子琴了隨手碰碰,不是真的要練習,再說這個和小孩子學的電子琴差別很大的。」
說隨手碰碰的向南雪捨不得地繼續隨手碰碰,眉女吃完飯過來指點她,直到暢想樂隊要登台演出了向南雪的手指才依依不捨地離開眉女的電子琴。
台下一大群人鬧哄哄地一片混亂,大多是附近大學的學生,都是暢想樂隊的忠實擁護者,對主唱衛淶的呼聲很高。小強極盡插科打諢之能事,一直把現場氣氛調動得熱情高漲。
項瑜明擔心人群擠到雪,拉住她和她從後台看演出。這是雪第二次看搖滾樂隊現場表演,第一次在榕迪酒吧看披堅執銳開演唱會,但是她竟然睡著了所以沒什麼感覺,這次她雖然單著一條腿,但是被現場氣氛感染了,時不時也隨著節奏跳著,項瑜明怕她摔倒,一直扶著她的手。
暢想樂隊的第五個曲目,也是最後一個曲目報的是《散兵游勇》,小強轉頭看了一下後台沉靜的項瑜明和滿臉笑容的向南雪,麵包的鼓棒敲起來預示著表演開始,小強卻說道「等一下」就向後台走去,台下不明緣由的歌迷們一陣竊竊私語後有些騷亂。
一會,小強帶著一個俊秀挺拔、不苟言笑的酷酷男生回到舞台上,酒吧內頓時連繚繞的煙霧都凝固了,小強對著話筒大聲喊道:「暢想迷們,請相信你們此刻還活著!還沒被驚傻的就尖叫吧!」於是一陣經久不絕的瘋狂歡呼聲向項瑜明席捲而來,暢想樂隊的其他成員無不向小強暗豎大拇指,小強得意地笑,他就知道項瑜明是個怕老婆的主,哄哄向南雪就能讓她勸他上台來!
小強把他的電吉他拋給項瑜明,他退到向南雪身邊,雪微笑著對明作了個加油的手勢,明便開始撥動琴弦,主音吉他即刻把台上台下引爆了!
全場一起吼完《散兵游勇》,台下馬上傳來《止戰之戰》的呼聲,披堅執銳這首經典之作的電吉他讓人high到爆掉,然而並不是每個吉他手都能演繹出這種效果,就連原作名執銳也公開表示他對項瑜明的手法甘拜下風。今晚項瑜明奇跡般地出現在這裡,台下的燒友們又怎會放過他!
項瑜明朝雪望去,雪的臉因興奮漲得紅撲撲的,她激動地單腳跳著,揮著手叫道:「明!明!」項瑜明內心的甜蜜瀰散到臉上就綻成光彩奪目的笑容。
項瑜明笑了,世界就亂了!台下一陣騷動,人群喊著項瑜明的名字推推擠擠地圍緊舞台,已經有人要衝上來,衛淶見形勢不對,推項瑜明說道:「快走!」他叫麵包、海弟和眉女一起維護秩序,望一眼小強示意他帶項瑜明和向南雪走。
項瑜明拉著雪從後台離開,雪一跳一跳地跟不上,明抱起她,再次被人圍追,雪只是覺得緊張刺激,並未感到不安,仍眉眼彎彎地笑著。明迷戀地望著雪嬌柔的面龐,雪一驚,羞怯地把臉埋向明的胸口。
小強著急地叫道:「喂,你們換個地方接著親熱,已經有人打電話回學校了,現在不走,待會被圍住就走不了了!」
項瑜明把雪抱進車裡,小強撐著車窗窗框對雪說道:「等我們一下,待會帶你們去看我們的大本營清風樓。」
項瑜明坐進駕駛座,沉著聲音說道:「雪,我們要回去了。」
雪看看冰臉的明,又看看笑臉的小強,雙手晃著明的手臂哀求道:「明,我們就去一會好不好?小強剛才說很好玩的!」
項瑜明心軟答應了,說道:「不過你不准離開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