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執銳推開九教學樓樓頂天台的門,果然看見利嵐楓獨自趴在欄杆上看夕陽花開突如其來。名執銳站在利嵐楓旁邊笑著問:「裝深沉吶?準備訂婚了做深居好男人?」
利嵐楓動也不動,繼續深沉。
名執銳又說:「真是巧哦,昨晚在劇組遇到雪了,她說你沒有時間,後來我送她回去了。」
利嵐楓懶洋洋地說:「雪在電話裡也對我說了,以後你們之間的事不用向我匯報。」
雪接楓電話時名執銳就在她旁邊,他當然知道雪說了遇到他的事,他說出來只是強調他和雪只是偶遇。
名執銳委屈地說:「但是你對我不冷不熱的態度好像在吃醋。」
利嵐楓立刻轉身擁抱名執銳,在他的背上用力拍了幾下,說道:「熱情了吧?滿意了吧?」
名執銳笑了:「楓,你裝成熟男人的樣子我真的很不習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婚前抑鬱症?說來聽聽嘛,讓銳醫生給你開解花開突如其來。」
利嵐楓無奈地被名執銳逗笑了:「銳婆婆你很煩!」
「訂婚的事要我幫忙嗎?」名執銳問。
「不用,」利嵐楓想著他熱情過度的媽媽說道,「連我自己都不用忙!」
「既然那麼閒就多關心一下雪咯,昨晚你不去接她,她很難過。」
一會,利嵐楓才說:「你不是說有些男人要垂死掙扎嗎?」
名執銳叫道:「你們開單身派對?怎麼不叫我?」
「你和雪一樣工作狂,叫也白叫,所以懶得叫。」
「楓,」名執銳認真地說,「你不會是生氣雪喜歡工作冷落你吧?」
利嵐楓想到昨晚shiny對他說的話,豁然地笑笑,說道:「昨天之前很生氣,昨天之後不生氣了。」
「哦?」名執銳好奇原因。
利嵐楓解釋道:「現在我覺得,兩個人之間,應該尊重對方的生活方式,就像我和東喜歡玩,而你不是在音樂室就是在辦公室,我們不遷就對方,也不要對方遷就,但我們是好朋友,因為對方的快樂而快樂。」
名執銳問:「那你認為戀人之間也是這樣的嗎?」
利嵐楓沒有回答,只是笑笑說:「在我認識的女孩中,雪是很特別的一個,我很高興認識她,我會處理好和她之間的關係的,我明白她想要的是什麼,我理解她選擇所嚮往的生活方式。」
「祝你們幸福!」名執銳真誠地說。
「希望我們都幸福!」利嵐楓仰天長舒一口氣,彷彿如釋重負。
名執銳下去了,才清靜一會,天台的門又「吱呀」開了,利嵐楓回頭,是笑瞇瞇的雪。
向南雪輕盈地走到楓的身邊說道:「我在樓下遇到銳了,他說你喜歡在這幢教學樓的樓頂。」
「今晚是給越凌做家教吧?」利嵐楓問。
「啊?」雪驚訝楓怎麼知道。
「我以前看過你的日程表。」利嵐楓解釋。
「不過我推掉了。」向南雪習慣性地深呼吸一下。
風把雪耳際的長髮拂到利嵐楓的臉上,他側過臉,看夕陽下雪絕美的臉龐。向南雪紅著臉低下頭,利嵐楓移開視線,眺望像是建在森林裡的校園。習慣了吵吵嚷嚷的兩個人,不吵吵嚷嚷了,竟一時不知說什麼。
「為什麼推掉了?還有別的事?」利嵐楓接上剛才的話題。
「沒有,銳說應該留一點時間陪你。」向南雪抿著唇。
利嵐楓啞然失笑,又是名執銳,這傢伙很熱心。
「雪,」利嵐楓認真地說,「其實你不用聽別人說什麼就做什麼,我希望你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做讓自己快樂的事。我尊重你對訂婚的想法,由我來處理好之後的事情吧,請你不用擔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向南雪不知該點頭還是該搖頭,有時楓說的話讓她不明緣由。這時,雪的手機響了,讓她回過神來。
「雪姐姐我想你!」電話那頭,傳來越凌清脆的聲音,「今晚為什麼不來?雪姐姐生病了嗎?」
向南雪為難不知如何回答,電話卻換了越凌保姆的聲音:「向小姐對不起,對越小姐說你請假了她不信,小孩子喜歡鬧,哄哄就好了。你忙吧,沒關係的。」越凌仍在嚷著找雪姐姐。
雪抬頭望著楓,楓微笑地對她點頭。
雪對電話說:「我這邊沒事了,我待會過去。」
「是嗎?那像往常一樣李司機去接你過來吃晚飯。」保姆的聲音竟有些驚喜,想是被越凌鬧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好的,謝謝!」向南雪掛了電話,對楓說:「對不起。」
「沒關係,」利嵐楓釋然地說,「我們總歸是要明白自己的心的。」
「那……我走了。」
「雪,」楓寓意深遠地說道,「你不是盆栽,要像森林裡的樹一樣自由生長!」
雪愣愣地望著楓,心裡依依不捨,卻還是轉身離開了。
「砰」的一聲,天台的門被一腳踹開,利嵐楓直起腰,想揍一頓踹門的傢伙,柯三少沒有一點就要被打的自知,笑嘻嘻地一拍利嵐楓的肩膀,大聲叫道:「楓!」
利嵐楓嘲笑道:「這麼高興,shiny答應和你約會了?」
「相當於!」柯非東得意地說,「shiny說待會給我電話,然後一起去買菜,晚上去她的小公寓做菜。哇,兩個人推著小車在超市裡買菜,真像一對恩愛的小夫妻哦!」柯非東陶醉地想像。
「二十幾年了我怎麼不知道你會做菜?」利嵐楓潑冷水。
「但是我識字,」柯非東仍興致勃勃地說,「我會看菜譜花開突如其來。」
利嵐楓抬腿要走,柯非東忙問:「你要去哪?」
「去貼通知,敬告公寓裡的校友們趕快撤離!」
「沒那麼誇張吧?」柯非東拉住利嵐楓,「你那麼不相信我的天分?」
「為了安全,待會我也要去。」利嵐楓說,「我不希望你因為泡妞連小命都賠了。」
「不會吧?你又想勒索我!」柯非東瞪著利嵐楓叫道。
「我勒索?psp你給我了嗎?」利嵐楓挑釁地笑,「我也是shiny的好朋友,為什麼你去得我去不得?」
「吶,再加送一對拳擊手套!」柯非東討好地笑,馬上又板起臉,「不然翻臉啦!」
柯三少的臉變得真夠神速的,楓忍著笑,撐在欄杆上說:「我考慮考慮。」
「不用費神考慮了,我幫你考慮好了!」柯非東攀著利嵐楓的肩說,「現在去找家魚餐館吃份火鍋魚,然後回家等美股開盤,再翻兩頁書聽兩首小曲,就可以洗洗睡了。」
利嵐楓沉默著,難得地沒有和柯非東抬槓。
柯非東往樓下望望,然後拉著利嵐楓走,說道:「這裡風大,往裡站一點。」
「幹嘛?」利嵐楓卻不動。
柯非東知道利嵐楓也看到了一起往禮堂方向走的銳和雪,欲蓋彌彰已沒有用,說道:「如果你看不順眼銳就叫他上來打架!」
利嵐楓好氣又好笑:「我幹嘛要和他打架?」
柯非東痛心疾首地說:「但是你的樣子告訴我你在吃醋欸!」
「有嗎?」利嵐楓反問,笑柯非東小題大作,可是他看著柯非東時又確實感到心裡有異樣的感覺。
「沒有嗎?」柯非東也反問,說道,「酸吶,我今晚做糖醋魚都不用買醋。」
「當偵探的都這麼多疑嗎?」利嵐楓皺著眉頭問。
「小心銳吶,他可是一盞很耗油的燈!」柯非東神秘兮兮地說,「據可靠消息,絕對絕對真實的消息,週末燒烤散場後銳邀請雪去他的小閣樓了。小閣樓是什麼地方?可是連我們都沒有進去過的啊!」
柯非東搖搖無動於衷的利嵐楓問:「你嚇傻了?怎麼一點都不緊張?」
利嵐楓拍拍柯非東的肩,安慰驚嚇過度的東,問道:「這個消息裡的油和醋是你添的還是對你說的人加的?」
「這件事你知道?」
「嗯,銳對我說過。」利嵐楓問道,「你知道的是小怡告訴你的?你不會害小怡被銳逐出藍山別墅吧?說主人是非可是傭人的大忌!」
「真沒意思,一點都不好玩,原來你什麼都知道。」柯非東洩了氣。
利嵐楓的眼裡射出一道寒光:「你這邊還沒哄shiny開心,那邊就開始哄別的美眉了?」
「冤——枉啊!」柯非東誇張地張開雙手,向後跌了幾步,「你和哲恆都忙著,明又不近人情,只有我最可親可近,小怡不對我說難道對比她知道得還清楚的當事人銳說啊!」
利嵐楓不理一驚一乍的柯非東,繼續看他的風景,遠處,禮堂前,一輛黑色賓利接走了雪。
「幹嘛玩深沉?」柯非東走回利嵐楓身邊,他覺得今天的楓一點都不像往日的楓。
利嵐楓看了一眼柯非東,低下頭去,許久,幽幽地問:「如果朋友真的變成情敵,是你會怎麼辦呢?」
柯非東想挖苦利嵐楓兩句,但覺得楓今天的神色真的很不對,於是鄭重地說出四個字:「公平競爭!」
利嵐楓不再說話,柯非東覺得很窒悶,嚷道:「都說叫銳上來打架了,你還在這裡裝斯文!不然就去打拳,狠狠揍他一頓,反正他又打不過你!」
「怎麼又扯到銳啦!」利嵐楓鬱悶地說,「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還敢說自己識字!」
「好了不和你說了,」柯非東懶得辯駁,「你在這裡慢慢想成哲學家吧,我找shiny恩愛去了。」
利嵐楓望著柯非東轉身的背影,長長地哀歎一聲。
天台的門還沒開,就聽到林仔愔「格格」的笑聲,利嵐楓頭痛,這群人是排隊來煩他的吧?
林仔愔挽著成哲恆的手,對楓嬌滴滴地說:「楓,這裡風大,還不下去嗎?小心感冒哦!」
利嵐楓不為所動,說道:「我覺得剛剛好。」
林仔愔一跺腳,換了副凶臉:「喂,下去!不要打擾我們親熱!」
楓平靜地說:「可以當我不存在。」
林仔愔從身後抽出兩張紙,「嘿嘿」地笑:「川味酸菜魚館的優惠券哦!」這回夠誘惑了吧,還不乖乖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