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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0章 出乎意料 文 / 那時煙花

    第100章出乎意料

    屍檸握著手裡的劍,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不對,什麼都不對。

    他一開始就不該來告這個女人的,他一開始就不該聽隊長的話的,他一開始就不該帶著春生出去打劫的,他一開始就不該去打劫的,他一開始就不該跟著隊長幹這種事情的。

    不該,真的不該。

    如果不是一開始走錯的那一步,他今天不會淪落到這一步吧。和這個女人對上,無論如何結果最後只會有一條路吧。可是,那條路是他無論如何不願意接受的道路。能夠再次醒過來就已經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如果要再度睡過去,而且是永遠的睡過去,他不想,他一點都不想。

    這個世界上又有誰願意去死呢?沒有人。

    只是,他可以選擇嗎?屍檸抬起頭看了看身邊的書記官,只見他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裡,目不斜視,像是廟宇裡樹立的雕像一樣,連一點多餘的屬於人的表情都沒有。他嚥了一口口水,他覺得自己要瘋了,他翕動了一下嘴唇然後說:「流火,流火已經贏了九場是嗎?」

    書記官大概沒有想到這個人會跟自己說話,他的眼珠子轉了轉,才將目光挪到了屍檸的身上,不過,很快他又將目光收了回去,彷彿老僧入定一般,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屍檸的話一般。屍檸也從來沒有奢望過這個書記官會回答自己的話,可是,人在這樣極度緊張的時候。總難免希望有人能安慰自己一下的,縱然知道是不可能的,心中總是存著一點希望,只是。現實打破了這點希望之後,他又變得憤憤不平。

    屍檸使勁的擦拭著長劍,咬著牙道:「這本不是我願意的。為什麼最後還要我來承擔這樣的結果?」

    回應他的只有一片死一樣的安靜。

    他也不介意,繼續憤憤的說著,似乎是要將自己一肚子的話全部都說出來一樣。也是,人之將死,如果還將什麼話都憋在肚子裡,那確實讓人夠委屈的。「……從頭到尾,我只是想不餓死。我只是想不被人殺了,有個隊伍的人總是要比單打獨鬥的人活得長一些,我這樣做沒有錯,因為無數人都是這樣做的,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最後變成了這樣的結果?他要報仇,為什麼不自己去,為什麼要把我牽連其中?殺人不見血,一箭三雕,好本事,好本事啊!我真是瘋了傻了腦袋進水了才會答應他做了這種事,到了現在要怎麼改,要怎麼挽回!我真是一開始就不該來平興鎮。我就該遠遠的走開!天高地大的,哪裡不能活!」

    屍檸絮絮叨叨的說著,他的聲音在小小的屋子裡就好像是一捧灰落入了滾水之中,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反正沒有人會聽見,反正沒有人會在意的。就算,屍檸的目光慘淡的撩過了身邊的書記官。就算他會將這些事拿出去當成酒後的談資笑料又能如何?他都已經死了,死人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死人是什麼都不會關心的,就這樣吧,他既然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那麼按著自己心意說點話,總是不會犯事的吧。

    「你真的不想在平興鎮嗎?」忽然,那個一直站立不同如同雕像一樣的書記官開口說道。

    屍檸還本來還在喋喋不休的聲音一下子就消失了。他轉過了頭去,看著那個書記官半天都合不上嘴,好一會才問:「你是在跟我說話?」

    「你真的不想在平興鎮了嗎?」書記官的眼珠子又轉了轉,這次將面孔都轉了過來,直直的面對著屍檸。

    屍檸好半天之後終於回過神來,他騰的一下子跳了起來,幾步就衝到了那書記官的面前,拉住了他的衣角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我可以離開平興鎮?是不是我可以不用參加這場比試?是不是我現在就可以走了……」

    他的問題又多又快,再加上他刻意壓低的聲音中透著一種無法遏制的興奮,聽力不好的人還真是不容易聽清楚,可是那書記官居然聽清楚了。他並沒有耐心的回答屍檸的問題只是緩緩的咧開了嘴角。從屍檸的角度看過去,只看見他的嘴角里有著森白的牙。「這麼說,你是願意離開平興鎮的了?」

    「是是是,只要能不死,只要能不參加這一場該死的對戰,只要能不跟流火遇見什麼都好!」屍檸嚥了一口口水,甚至都不管對方有什麼要求,立刻就急切的表達著自己的意願。

    「哦?」書記官的眉梢微微的上揚了一下,看不出他的心裡面到底在想什麼,不過,倒是一臉期待的屍檸心裡大急起來,他看了一眼開戰的時間,不超過三分鐘了,也就是說,他的生死在這三分鐘內是不是能出現一個巨大的轉機,全部的希望都掛在這個書記官的身上了。他連連表示著自己一定願意。

    書記官的唇邊露出一絲很愉快的笑容,他說:「你想好了,如果你要離開平興鎮,你可是要拋棄一切的,比如你身份……」

    「當然當然!」屍檸忙不迭的點著頭,身份算什麼,現在就是因為他這個身份害得他不得不去送死,要是能拋掉才是最好的。

    「這麼說,你是明白我的意思了。」書記官說得高深莫測。

    「明白明白。」屍檸又立刻點頭起來。

    「好吧。」書記官從那個冊子裡拿出了一封信交給了屍檸:「拿著這封信,到青川州去找一個叫做莫非的人。」

    屍檸立刻恭恭敬敬的將那封信接了過去,臉上都放出了一種奇妙的光芒,就好像是生命的光彩,或者說是生存的希望。書記官又交代他千萬不可將這封信給任何人發現,屍檸當然是表示瞭解,將那信藏到了自己最貼身的衣服裡。隨後,書記官給了他一把鑰匙,指了指身後一道緊緊關起來的房門說道:「從這裡出去,你就自由了,不過,有點危險,你可千萬小心。」

    屍檸立刻雙眼放光,他衝著書記官點點頭,捏著鑰匙就打開了那道門,人立刻鑽了進去,片刻之後就沒有了影子。

    書記官望著那黑洞洞的門,一陣陣的風吹向了自己,他的唇角扯了扯,露出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後,大叫一聲:「啊呀!你不能拿那東西!」隨後又慘叫一聲,推到了桌椅,閉上了眼睛一頭就撞向牆壁,再接著,整個人倒了下去,昏死了過去。

    夏末靜靜的站在競技場中間,她的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對面出口,那一個上一次在彈痕的干涉下僥倖逃過的人就要出來了。

    所有的糾結在這一刻就要徹底的解決了吧,只要等他出來。夏末抬起手撫摸了一下背後的長劍的劍柄,她真是有點來不及了。她要好好看看,這個把自己害的差不多要死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然後好讓這張臉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可是,對面的出口一直都沒有人出來。沒有那個叫屍檸的人,也沒有什麼書記官,好像什麼都沒有一樣。

    戰鬥已經開始了兩分鐘,對面卻還是沒有人,甚至連個鬼都沒有出現,夏末開始覺得有些奇怪了,她皺了皺眉毛,忍不住想,對面的那個人不會是跑了吧。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詭異,你明明只是開玩笑的事情,你明明只是隨口說的事情就會真正的發生,而且發生得讓你連接受都成問題。這就是當戰鬥開始了四分鐘之後,夏末唯一的感受,因為那個穿著紅色袍子作為裁判的書記官走了出來,一臉淡定的宣佈了,第十場對戰的玩家屍檸打傷了看守他的書記官,逃跑了,不知所蹤。按照比賽規則,這一場他算棄權,棄權就代表著夏末的勝利,就這樣,夏末成為了連戰十人的勝利者。

    不但連戰十人,而且無一敗績,戰績著實驕人!

    只有夏末對於此很是鬱悶,就好像憋著所有的力氣想要一決高下的時候,出了拳頭卻一下子打在了棉花上的樣子,讓人好不痛快。如果不能跟那個屍檸見上一面,殺上一場,她前面那拚死拚活的是幹什麼?難道她這個重生的人還不知道怎麼越獄嗎?

    她忽然覺得自己做了無數的無用功,而且,對於這樣的無用功她還做的積極努力,到了最後,得到卻是一個空空如也的盒子。靠!她這是幹什麼!沒事拿著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就算她為人膽大,但是也沒有膽子大到拿重生一次的小命開玩笑。

    所以,當鎮長一臉諂媚的望著她笑的時候,夏末繃著一張臉,抬起了手,狠狠的拍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嚇得屋子裡所有的人,不,應該是所有的npc一下子都沒有了聲音,只能安安靜靜的看著她。

    夏末緩緩的抬起了眉眼,望著一臉警惕的望著自己的鎮長,扯了扯嘴角,提起了放在她面前的那個盒子裡的木頭牌子說:「你剛才說什麼?你說這個東西是什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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