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念頭升起,烙餅吧,他不是說喜歡吃蔥油餅嘛,而且上次看他做過,感覺挺簡單的。方思雨拿出面板和擀面杖,把麵團放在面板上,就開始用力擀,面太硬了,擀不動。方思雨看了一會兒,真聰明,她把面放進面盆,把麵團掰開,在中間倒上點水,想讓面中和一下,軟乎一下。
方思雨想得很美,可水是水,面是面,摻不到一家去,她急了,把麵團拿到案板上,用力切,切得碎一些,都切成小方塊,然後又倒回面盆。方思雨直了直腰,有些累了,她看水還有點多,又加了些麵粉,用兩手在盆裡攪拌,笨拙地揉面,盆外也撒了不少麵粉,但還是沒揉到一家去,麵粉加多了,於是又添上點水……
閒逛真不是男人的強項,程憶凡在樓下等了半個多小時,覺得無聊,還是提前回來了。他看到方思雨正在和面盆瞪眼呢,地上撒了不少麵粉,她臉上也有,身上也有,兩手都粘著面。程憶凡驚奇地走過去:「天哪,你這是發明了什麼?這一盆是水果沙拉嗎?還是要做披薩餅?」
方思雨本來就很著急、生氣,一看自己的勞動成果被他取笑,氣不打一處來,瞪著他看一會兒,自己理虧,又沒法兒發洩,彷彿受了無限冤屈,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程憶凡趕緊說:「算了算了,我請客,咱出去吃飯,不幹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幹什麼活兒啊,快快快,去洗臉換衣服。」方思雨雖然有點不情願,還是去洗臉洗手了,她換好衣服出來,程憶凡還站在那盆面跟前納悶地看呢。
兩人在小區附近吃了兩碗蘭州拉麵,程憶凡看時間還早,就提議想去看電影,可方思雨不想去,她的情緒還沒從剛才的失敗中恢復過來呢。程憶凡也不勉強她:「不看就不看吧,咱回家在網上找個喜劇看,改變一下心情。汊」
方思雨點頭同意。倆人慢慢地往家走,走著走著,程憶凡忽然站住了,他看著方思雨問:「喂,再不說出來,我就快悶死了,你不是做沙拉,那你打算做什麼飯呢?我怎麼看也看不出來。」
方思雨注意地看了他一下,表情平靜,沒有笑意,看不出有取笑她的意思,於是就回答他:「傻瓜,我要做油餅,這個還看不出來?」
程憶凡更納悶了:「那為什麼把面切成大小不一的方塊呢?朕」
方思雨有點不耐煩了:「你真笨。剩面太硬了,我切碎一點,揉起來容易些,加了點水不管用,又倒了點水,結果水多了,又加了麵粉,面又放多了,於是又倒了點水,結果水又多了,那就再加點面吧,面又多了,真是氣死我了,一生氣,又把水倒多……」她一側臉,看到程憶凡奇怪的樣子,他兩手用力摀住嘴和鼻子,全身一顫一顫的,原來程憶凡怕打擾她說下去,用這辦法把笑聲壓下去呢,兩眼裡噙滿了眼淚,又像哭又像笑的。
方思雨又氣又笑:「你真無聊,有這麼好笑嗎?真討厭!」她用力推他一下,自顧自地往前走了。走了一段,聽他沒跟過來,就回頭看,程憶凡還在那裡抱著肚子笑呢。方思雨氣得又轉回來:「協議上說好的,不會做,可以學,但絕不能取笑對方。你現在明明是在笑我,現在你違規了,以後,所有家務全由你做。」
程憶凡用力控制了一下:「我做我做,只是,怕我以後吃不下飯了。」說著又笑出了眼淚。方思雨看著他的怪樣子,真有這麼好笑嗎?看著看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程憶凡沒食言,很長一段時間,方思雨都不承擔做飯的任務,因為程憶凡一坐到飯桌前,就會想起方思雨的「方式烙餅」,就要笑上半天。惹得方思雨不斷延長他做家務的時間,程憶凡倒樂得幹活,因為方思雨,讓他擁有了一生中最痛快最難忘的笑。
李悅悅還沒看完上面的故事,已經笑得不行,吃的東西也噎了一下,郭文達給她拍著背:「笑完了再吃,這樣很危險的。」
李悅悅一邊咳嗽一邊報怨:「這倆人太有意思了,簡直是一對活寶,我都看上癮了。」
郭文達笑:「我也是,我去給你倒杯水。」
李悅悅偷偷地笑,又看故事,又有人伺候,晚上還多了個伴兒,要這麼說,還得感謝方思雨呢。郭文達這人也太老奸巨滑了,倆人都像老夫老妻了,他一句帶感情的話都不說,簡直讓李悅悅又愛又恨。李悅悅也不說什麼,彷彿倆人就是為了看故事才聚到一起的。
吳麗新很順利地生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眉目清秀,可愛之極,齊子林愛得不得了,經常抱著女兒看,雖然找了月嫂,他也經常在家裡,對女兒,他是怎麼看都看不夠,愛不夠。看齊子林這樣,吳麗新對沒生兒子的遺憾也就淡化了,只要齊子林高興就好。擺喜酒時,齊周沒有過來,打了電話,電話不通,發了短信也沒回,因為太忙碌,齊子林也沒再繼續詢問下去,也沒再通知齊家的其他人,他知道他們都不待見吳麗新。齊子林請瞭解斌等幾個朋友同事,酒後,解斌和司機送齊子林回家時,就提醒他:「子林,孩子都有了,你們也該把自己的大事辦一下了,我也看出來了,不管她這人怎樣,對你是一心一意的,絕對沒二心。」
「是啊,我之前和她提過,可是,她好像有顧慮。」齊子林也想不通。
「顧慮什麼?應該女方主動要求結婚才對?」解斌不解。
齊子林邊想邊說:「還是因為我記憶沒恢復這事,她怕我想起什麼來,之後對她不好,又得離婚,很麻煩,乾脆等著我全都想起來,然後再決定要不要結這個婚。」
解斌搖搖頭:「這怎麼行?孩子等不及啊?你要是十年八年的想不起來,孩子都長大了,你們怎麼地她交待?」
「是啊!還真是個問題,我回家再做她的工作。」
解斌拍一下齊子林的肩膀:「兄弟,這事兒,得男方主動,非常主動才行。」
齊子林笑著點了點頭。
回家後,齊子林看吳麗新在拿著手機奇怪著,就過去問她:「怎麼了?想家了?」
「不是,是齊周,他怎麼沒一點消息呢?手機明明是開著的。」
「嗨,不管他了,這小子,肯定在迷戀哪個溫柔鄉呢?他也沒回我電話。」齊子林說著就去看襁褓中的小女兒:「真漂亮,太可愛了,我女兒天下第一,咱們得好好看著她,這樣長下去,得引多少男人競折腰啊?」
吳麗新笑了:「哪有爸爸這樣說女兒的?你真是!也不怕讓人聽見了笑話你。」
齊子林四處查看:「月嫂沒走嗎?」
「剛走,她一走,你就回來了。我估計你也快回家了,就讓她走了。」
齊子林親了一下吳麗新:「麗新,過幾天,我給你一個驚喜啊,買件小禮物給你。」
「別,我什麼都不需要。」
齊子林只是笑了笑,又去看女兒了,一看到女兒,他的目光都那麼慈愛、溫柔,吳麗新在一邊看著,都有些吃醋了。
李悅悅給方思雨提建議:「你把初戀一帶而過,應該是錯過和省略了很多故事吧?」
方思雨有點不好意思:「怎麼說呢?我不想牽扯到更多的人。」
李悅悅抿著嘴搖了搖頭:「不對,你是別人的未婚妻時,他都這樣情有獨鍾,這才更難能可貴,這一點必須寫。」看方思雨還在猶豫,李悅悅就進一步說自己的看法:「你看,你寫得猶抱琵琶半遮,讓我個純粹的外人有些看不懂。」
方思雨給李悅悅倒了杯水:「看不懂嗎?」她的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她也擔心這一點,可是又不想牽扯到齊子林。
「還有,你和吳麗新是怎麼結仇的?」
方思雨無奈地笑了笑:「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只知道他們倆人忽然走到一起了,算了,要不我就全寫出來吧,按時間順序,免得讓讀者看得很累。」
李悅悅邊想邊說著自己的計劃:「如果寫得好,確實讓我很感動,我會考慮把它拍成電視劇,讓更多人知道這世上曾有一個好男人存在。但至少,你得讓這個故事完整,或者相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