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經理喊住他們,「這錢!請你們拿回去!」
金正熙連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經理室的大門,老何朝他擺擺手,「這是我們老闆的一點意思,這個面子你不會不給吧!呵呵,再見了!」
金正熙坐在車廂裡,翹著二郎腿一邊搓掉手背上的紋身一邊仰頭偷著笑。
老何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疑惑的看著他,「有那麼好笑嗎?」
「嗯嗯!」金正熙使勁的點頭,「前輩,你太厲害了。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把那個經理給弄暈了,太強了!」
老何搖搖頭,回眸望了下旅館大樓對司機說:「開車!」
金正熙疑惑的看著老何,他不知道老何現在在想什麼,更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剛才那幼稚的表情令他失望。反正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種不祥的預感。
金正熙沉穩的坐在車廂裡,沉悶的呼吸讓他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許久,老何對著藍牙耳機用一種命令的口氣說道:「吩咐下去,回去之後不能讓任何人走漏風聲。誰要是敢說露一個字,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是,先生!」耳機那頭傳來手下的回應。
老何回頭看著身後的金正熙,「特別是你,一會兒宗室的人安排你去參議的時候你一定不能說漏嘴知道嗎?」
金正熙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子一樣兩眼直愣愣的看著老何,「知道了,前輩!」
老何點點頭。
一刻鐘後,車停在老何的私有別墅門前。老何安排好其他人之後,帶著金正熙來到暗室秘密的觀看高清晰的監控錄像。
當屏幕上顯示出一個帶著金邊框眼睛的高個男子的時候他們倆都愣住了。
金正熙慌亂的拿起遙控器將那人的臉部放大,再放大----------那個人就是申家的主管,康正泰。
金正熙探直脖子,兩眼出神的看著下一個畫面。
康正泰晃晃悠悠的看看四周,接著往門外一甩頭,另外兩個頭戴墨鏡的男子架著一名男子走了進來。金正熙將畫面定格一下然後放大,高清晰的畫面讓金正熙不費絲毫力氣就辨認出那個人是花明軒。
「天呢!真的是他……」金正熙皺著眉頭,心跳也急促起來。
可是進進出出的人流中只出現花明軒一個人被架進去的影子卻不見我的身影。一直到十五分鐘之後,畫面上又出現兩個戴著灰色墨鏡男子,他們的身邊架著一個女孩。
女孩的身上披著西裝,頭上帶著圓筒帽將面孔給遮住了。但是通過裸露的外套可以清晰的辨認出那個女孩就是我。
「伊雪……她是伊雪……」金正熙激動的握著遙控器,臉色蒼白,說話的聲音已經嚴重的顫抖起來。
接下來就是申奶奶帶著小牧她們倆走進這家旅館,後面的事情就不問而自明瞭。
金正熙和老何恍然大悟般深情的看看彼此,內心的憤悶在那一刻開始激化了。
金正熙激動的說道:「那天花明軒對我說他只是想請伊雪吃頓飯,然後就離開漢城。但是喝了一杯酒之後,後面的事情就不記得了。然後等他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兩人睡在床上。我想當時他也會感到很無辜……」
他停頓了一下,低著頭用那種慚愧的嗓音說道:「我……我竟然不相信……我竟然不相信他們。我沒有聽伊雪的解釋,而且……而且我還用手打了她……」
在話剛落音的那一瞬間,老何清晰的看到一顆閃爍的「水滴」落到珵亮的地板上。
雖然金正熙盡量壓低身段,使勁用手托住額頭,用手背遮住臉頰。雖然他盡量不讓自己造出一點聲色。
但是他那顆晶瑩的「水晶」還是把他現在的心情給清晰的暴露了。
他分明是哭了。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很堅強。是女生眼中高傲的王子,是宗室裡敬畏的接班人。可是他卻在老何面前毫不掩飾的哭了……
老何坐在他的身邊,以一個長輩的身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對他的安慰。此時,這可能是金正熙唯一的依靠。他毫不猶豫的靠在老何的身邊,俯下身子。像一個孩子在尋求一絲可靠的安慰。
他的手骨攥得很緊,咯吱咯吱的響聲充溢著每一根神經的憤懣。
周圍的空氣也洋溢著那種火藥的氣息,只等待著一絲火星為它點亮凝聚的力量。
月色漸漸籠罩整個冰冷而寂靜的宗室。金正熙穿著薄薄的米格襯衣依靠在天台的台柱上癱坐著。
手指緊緊的攥著一瓶開啟的啤酒。
那雙憂鬱的眼神一直被水汪汪的液體浸濕著,薄博的嘴角間有一種說不出的痛疼。敞開的衣領再冷澀的月光下微微顫起。但是他現在已經不知道什麼是冰冷。除了用酒精麻醉自己,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感受到人世間溫情的氣息了。
「伊雪……你還好嗎?」他迷起醉意的眼角看著早已被握的不成樣子的照片溫情的沉默著。
「你還好嗎?你會原諒我嗎?」
沉默的話語與悲痛彷彿與世間隔絕了好幾個世紀。
「哧……」
濃濃的火焰從他手中的打火機上燃起,將那些帶有污蔑的照片燒成灰燼。
跳動火焰映紅了他那張被猶豫和痛恨壓抑的臉,剎那間那地珍貴的水晶唰的從眼角調皮的掉出。攥緊的手骨瞬間狠狠的砸向一旁的啤酒瓶子……
「卡嚓……卡嚓……」
酒瓶子的爆破,隨即血管的滲鮮紅的液體,血絲和酒精交雜在一起,血腥蔓延在天台的每一個角落……
「我一定會讓你們為之付出代價……我一定會讓她幸福……她是我的,一定是我的……」
醉意中他仰頭倒在天台的地面上,血跡慢慢的滲透他的襯衫流到他冰冷的後背上。uws7。
第二天,陽光依舊燦爛。金家上下喜氣洋洋,可是金正熙感覺這是一個充滿陰霾的日子。因為今天他要和申彩林接受宗室的禮節喧封。
金奶奶面帶微笑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金爸金媽坐在兩旁的靠椅上。宗室的其他人坐客廳和金家的尊長詳談今天喧封的儀式。而美研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撅著嘴巴一臉的不爽。
一會兒,十幾輛法拉利緩緩的駛進金家大門,這是申家的宗室來了。
兩家人聚在一起顯示的格外的親密。美研看著就來氣,接著頭也不抬的走到花園外面一個人孤寂的沉悶起來。
申彩林擺脫眾人的「熱情」,眼睛在這個大廳不停的掃瞄。她想在第一時間看到到金正熙的身影。
可是她看到卻是呆坐在一旁的金美研。
申彩林想緩解一下自己和美研之間的矛盾,畢竟她很快就將成為她的嫂子。她不想讓美研與她之間的隔閡來破壞她和金正熙之間的關係。
申彩林高傲的走到美研的身邊,輕輕的拍拍美研的肩膀並溫柔的說:「美研,怎麼一個人坐在著這裡啊!」
美研慢慢的轉頭將目光移到申彩林的身上,接著用那種厭惡的口吻不屑的回應道:「幹嘛……」
「美研?怎麼……怎麼你好像不高興啊?發生什麼事了?」申彩林一副關切的樣子,說話的時候她的手竟然情不自禁的落到美研的肩上。
美研看到申彩林那張無辜而又妖媚的臉就來氣,然後猛地推開申彩林的手說道:「要你管……」
說完美妍轉身朝客廳的方向走去。
「喂你……哼……」申彩林剛想憤怒的大喊,但是她考慮到現在的場合以及自己現在想要達到的目的便忍了下去。
剛走一步,美研便轉身看著身後的她,接著輕笑的走到申彩林的身邊疑惑的問道:「你是誰啊,竟然管我的事……」
申彩林壓住自己心底的那團火,用平和的心態說道:「別這樣美研?我為我過去的行為向你道歉。」
「切……別說沒用的……」美研不屑的輕笑一下。
「我是認真的,我承認過去是我不對。我不應該……」
「行了,行了……」美研很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少給我裝蒜,你是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嗎?」
申彩琳滿臉的無辜,「不是的……」
「好了!」美研抬高聲唄說道:「你這麼一味的討好,我難道不是別有目的嗎?」
「你……」
「哼……」美研輕笑的講嘴巴靠近申彩林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告訴你,你用永遠都別想做我的嫂子,永遠別想,永遠別想……永遠……永遠……」
申彩林幾乎都要被氣瘋了,她咬著牙尖氣呼呼的看著「囂張」的美研,除了瞪眼只有沉默。
「呵呵……」美研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很舒適的說道:「別怪我哦!只能怪你自己不配做金家的長孫媳!你……不……配……」
「你……太可惡了……我一定會讓你看著我做上金家的長孫媳的。」申彩林毫不示弱的說道。
「那好吧!我們走著瞧!」美研朝申彩林擺擺手接著逍遙的離開大廳。
客廳裡沸沸揚揚的,而此時的金正熙卻獨自在呆在臥室裡看著遠處的天空發呆。
美研穿過大廳直徑跑到樓台的走廊上,透過門縫看到金正熙穿著寬大的米格睡衣懶懶的依靠在陽台上……
她停住腳步慢慢的推開門然後用那種很不爽而又懶散的聲音對他說道:「哼!你現在怎麼樣?還要這樣繼續下去嗎?」
金正熙出神的看著遠處,似乎真的沒有注意到美研的到來。冷風吹起額前的長髮雙眸中顯出一絲悲痛的沉悶,卻又是那麼的不捨。雙手別在腰間整個人仿如一座精美的雕塑任憑冷風怎麼吹棄就是沉默不語……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美研按捺不住的朝他大喊。
「嗯?」他緩緩的回神,然後低聲的回應道:「怎麼了?有事嗎?」
他的聲音好淒涼而且讓人心疼,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包含了所有的怨言。
「你……你還要繼續下去嗎?」美研毫不捨棄的追問道。
他輕輕的笑了一下,笑的那麼牽強,那麼的僵硬。許久沉悶的口氣中冒出幾個不和諧的音符:「是的……」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這個「孤傲」而又盛滿「冷漠」的少年臉上。
她竟然打了他……
她竟然打了自己的親哥哥,十幾年了一值都為之驕傲的哥哥。
空氣依舊沉悶,可是這裡的氛圍卻是異常的僵硬。留下的只是一隻停滯在空中的手和兩雙出神對望的眼神。
金正熙點點頭。
美研流下了眼淚用沙啞的嗓音說了一句「我看錯你了……」然後憤怒的跑開了。
金正熙站在原地緩緩的抬起右手擦擦自己的臉角,似乎有一些暈紅。
他將目光移到自己被繃帶捆好的手上,攥緊的手骨吱吱作響。繃緊的神經讓自己的手骨開始滲出新的血液……
「嘀嗒----」
血液慢慢的滴到地板上。
「正熙……你的手怎麼了……」申彩林慌張的跑進來一把抱住金正熙的手腕激動的大喊,聲音緊張的要命。
「沒事……」金正熙下意識的推開她。
聲音是那麼的無力。
「怎麼可以這麼不小心啊……」申彩林很親切的捏住他的手,絲毫不肯從他的身邊一開。
「好了……我說好……」他的聲音慢慢的提高,「我說好了……」
說完,金正熙滿目厭惡的將她推到一邊。
「啊……」申彩林吃驚的大叫,「你怎麼了……」
金正熙緩緩的平息下來,冰冷的說道:「你先出去吧,我還要換衣服……」
申彩琳滿臉的錯愕,「正熙!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先出去吧!」聲音依舊冷淡。
「正熙……」她的眼神中盛滿著驚恐和失落,她不敢相信那個即將和自己「在一起」的然竟然會這樣對她。
金正熙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然後拿出自己的招牌微笑一把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捧起她的臉用那盛滿電力的眼神「殺」向她,「我要換衣服啦,傻瓜難道還要看到曝光嗎?」
他的聲音很柔弱,與先前的「惡魔」行成鮮明的對比。
申彩琳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但是臉上還是露出欣喜的微笑,「正熙……我……」
「好了……」他用手按住她的嘴巴,接著托起她的下巴在她的額頭上來了深深一吻。
他的舉動讓申彩琳有些窒息,她興奮的有些發瘋。
「乖!我要換衣服,你出去等我。」金正熙用手搔搔她的額頭。
申彩琳微笑的推出房間。
下一刻,金正熙的臉上再一次換上冰冷的面容。一時間,他覺得自己猶如一台調控的機器一般,沒有感情,沒有思想,不能為所欲為,一切都要受人所控。
他覺得自己好失敗,好困惑。他不明白向來灑脫的自己什麼時候變的要去犧牲色相來討好別人。
房間依舊沉寂,可是他卻聽到心碎的聲音。
***************************
宗室裡依舊歡喜一片,但是沒人會理會那些不開心的渺小因子。
畢竟金家是韓國最大的宗室,像這個正統的朝拜必定會得到各個媒體的注意。
蜂擁而至的記者們早已將宗室前後堵得嚴嚴實實。照相機和攝像機毫不保留的洗刷著宗室的每個角落。
「卡嚓!卡嚓……」
當然最重要的程序還是金正熙和申彩林婉臂亮相宗室的局面。
記者的們的相機在那一刻真的要按爆了。
女僕們躲在宗室的門後小聲的嘟囔著。
a「天呢,好盛大的場面哦……」
b:「是啊,不愧是韓國最大的宗室……就連最基本的朝拜都弄得這麼轟動。」
c:「那個申家小姐好漂亮哦,和我們少爺真的好般配!」
a:「是嗎?可是我不這麼認為。我感覺還是伊雪小姐好。」
b:「我也是,可是……」
c:「但是她太不首貞潔了,竟然背叛了我們家少爺。
b:」可是我感覺我們少爺還是喜歡伊雪小姐的。「
c:」這話可不能胡說哦……小心被總管士給聽到!「說著女孩做了一個」殺頭「的表情。
b:」我沒胡說,昨天晚上我們少爺還一個人在天台上喝悶酒呢,最後還弄傷手昏倒在樓台上。如果少爺真的喜歡申家小姐的話,那麼今天朝拜他應該高興才是,為什麼還要借酒消愁弄傷自己呢……「
a:」有這事?「
b:」是的。這是我在總管士那裡偷偷的聽到的,但是你們一定不能說哦,不然我們都得死翹翹。「
c:」哦「
a:」快看,跪式朝拜開始了……「
b:」不知道總管士會拿出什麼宗室寶貝獻給這個未來的長孫媳。「
c:」是啊,好期待哦……「
就在這時,金、申兩家的宗室跪坐在宗室兩旁。金正熙和申彩林並肩跪在一起接受宗室最崇高的洗禮。
接著金奶奶拿出一款精緻的水晶盒將裡面金光閃閃的水晶吊鏈戴在申彩林的脖子上。那一刻記者們手機都見證而且保留了那個神聖的時刻。」哇……「
接下來朝拜儀式依舊按照韓國的宗室程序進行著,可是因為長時間的跪坐著。申彩林可能承受不了這種高負荷的體力消耗,竟然當場暈了過去。
宗室的人都很緊張,一會兒招呼救護車一會兒讓媒體停止拍照。
但是金正熙似乎很平和。
他緩緩的俯下身子很親切的將申彩林攔在懷裡,然後推開宗室的人抱起申彩林離開了蜂擁的場面。
當然這一幕也將成為這場強大宗室朝拜的新聞賣點。
當天的報紙上就登出了關於金正熙和申彩林訂婚的有關新聞。
強大的圖片連載,震撼的文字宣示每一幕都衝撞著讀者的視覺。當然像這種強大集團宗室的朝拜新聞一定會波及到中國大陸。
回國之後,我沒有直接回潮州而是停留在北京。
畢竟爸媽因為金家的關係被安置在美國享受著奢華的一切,而空蕩蕩的房子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可以親切的。而且,我很怕回去看到曾經的那一幕幕會讓自己更加傷心。
可是在北京停留的這幾天,我真正的體會到了什麼是漂流的感覺。
銀行卡上的錢在一點一點的消失,可是我還沒找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除了遊蕩只有遊蕩。
那天,我還是穿梭於都市的角落,想找份可以安置自己的工作。可是也就是在那一天我看到了足以讓我傷心死掉的一幕:國貿大廈的宣傳電視上回放了金正熙和申彩林正式訂婚儀式的場面。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是字幕上不斷地閃動著那個熟悉的畫面,還有金正熙親切的抱著昏倒的申彩林離開宗室……」不,這不是真的……「我慌張的逃離人群,然後拿著僅剩的幾元錢毫不吝嗇的買了一份報紙。
我躲在街頭的小路上,埋頭看著報紙上那些嚴重衝撞我視覺神經的文字和圖片。
不知道為什麼我竟一個人默默的抽噎起來。
看著他們在一起的照片我竟會留下眼淚,而且會止不住的心疼。或許是因為那個曾是我值得一生依靠的人竟然挽著別人的手,依靠著別人的肩。最後還將那個曾經屬於我一個人的懷抱送給了別的女孩……
我曾經許下一千個諾言要讓自己忘記他,忘記他。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會想他,會止不住的想他。甚至連閉上眼睛都是他的模樣……
但是我必須要清醒。我已經損失了自己的貞潔了。我太髒了,太髒了。
我配不上他了,永遠都配不上他。
我使勁的咬著嘴角,擦乾眼淚。然後強制自己微笑,雖然有些牽強,但是還是做到了。
我爬到國貿大廈的天頂,踮起腳尖,俯瞰城市的地面。高樓之上,所有的人群車流現在看起猶如螻蟻一般。我傻笑,卻滿臉的淚水。
風呼呼的刮過,吹的我臉疼。我擦擦淚,強忍著不要自己哭,但是我做不到,眼裡竟不受控制在再一次流了下來。
國貿大廈很高,雖然看不到海彼岸但是我去不由自主的望向東面的方向。
我毫不在乎的用袖口擦擦淚,扯著嗓子大聲的喊道」金正熙,不管你能否聽到我都祝福你。我誠心的祝你幸福,我……我……我……「
當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我竟然有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聲音也慢慢的低沉的抽噎起來,」我怎麼會是真心的呢!金正熙我真的好恨你,好狠很恨你。可是我就是……就是忘不掉你。每時每刻都在想你……我們之間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捉弄人啊……為什麼……「
說著我竟抓住自己的頭髮蹲在地上大聲的哭泣起來……
當陽光慢慢的朝地平面匯聚,燥熱的空氣攪雜在汽車和人群的嘈雜之中,乾燥的混凝土也在日落之時開始慢慢的延伸出絲絲涼意。似乎老天也在眷顧我的不幸,陰沉沉的雲霧瞬間瀰漫住上空的一切。
轟隆隆!卡嚓!
一道震耳的雷聲刺破耳膜,隨即下起傾盆大雨。將時己他。
大街上都是拿出雨傘匆匆跑過的人流,只有我一個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雨中,默默前行,任雨水浸濕身子的每個角落。
這樣的天氣可真是陪襯我的心情那,或許老天想在這裡大聲哭泣,這樣別人也不會笑話我。雷聲早已湮沒了我的哭聲,雨水早已沖淡了我臉上的淚痕。
急速而過的汽車濺起一米多高的水花直接落到我的身上。
現在我已經變得更」骯髒「了。我想笑,可是淚水依舊佔據著我整個臉面。冰冷、飢餓一直纏繞著我。
我一直硬撐著,直到昏沉沉的倒在冰涼的誰路上為止……
漆黑的月夜慢慢的籠罩在冰冷的水路上。朦朧的水汽在燈光的照耀下漸漸的模糊了前方的一切。
一輛豪華的蘭博基尼沿著路邊的水窪濺起高高的水漬,噴到車窗上,落到路旁的石台上。
濺到我的身上……
坐在車箱廂裡的司機,一邊用冷風吹玻璃上的水汽一邊埋怨著,」這該死的鬼天氣……真是沒法走啦!「
坐在車廂後面的少年靠在靠墊上,手指緩緩的移到玻璃上畫了一個幸運的呼號。然後用手擦擦玻璃上的水珠說道:」但是我很喜歡這種被雨陰霾的日子,朦朦朧朧的……「
他的話剛說完,司機猛地踩了一下剎車。慌張的喊道:」哦,天哪!「」發生什麼事了?「少年轉過永俊的臉龐,對著前面的司機問道。」好像發生事故了,有一個人躺在地上。「司機緊張的說道。」是嗎?「少年緩緩的開啟車窗,沙沙的細雨慢慢的飄進車裡,落到他那永俊的面孔上。在路燈和車燈的交錯下,少年開啟車窗瞇起眼神,琥珀色的眸子朝外看了一眼。
迷霧中,一個較小的身軀躺在冰涼的水路上……」真是晦氣!「司機打了下反響盤,將車車往外避開一點,踩著油門準備離開。」等等……「少年猛地推開車門,從車上走下衝進雨中然後快速朝路旁的我走去。」怎麼了?「司機快速的將車熄火,然後慌張的看著早已被雨水淋濕的楊昊,」先生您……「
接著回過神來,拿起雨傘超雨中跑去。
楊昊站在雨中,麻利的蹲在我的面前,然後用手推推我的身體,」天哪,好亮!會不會有事?「
司機站在他身後為他遮傘緊張的說道:」哎呀!先生您沒著涼吧!快到這傘裡面……「
楊昊轉身抱起我那冰涼的身體,將我攔在他那溫暖的懷裡。
我那秀麗的長髮在雨水的澆灌下紛亂的遮在我的臉上。髮絲間的污垢不依不饒的流淌在他那雪白的襯衫上。
楊昊將我從地上拽起,橫抱在懷裡,走進車廂,吩咐司機打開車門,直奔醫院。
在這個被雨水沖刷的夜晚,楊昊救了我這個陌生的女孩……
然而楊昊是北京一家it公司的cto,有著尖端的it技術的他,未過而立之年便當上了令人矚目的高層金領--首席技術執行官。
由於我一直昏迷在醫院中,所以楊昊不能得知我的一點信息。不能聯繫到我的家人,因此在我住院的這段時間他只有兼顧起照顧我的責任。
雖然我在醫院接受醫生的照顧,但是楊昊幾乎每天下班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來醫院看看我的情況,然後在我的床邊靜靜的坐一會。
有時候還會用力握握我的手,但是躺在床上的我除了平穩的呼吸之外卻沒有半點回應。
在一個陽光還算不錯的早晨,我依舊貪睡的躺在病床上。護士為我換了點滴之後照常為我清理房間。
我的腦海快速的閃過一個個熟悉的畫面,那是我和金正熙幸福相容的一段回憶,也是最痛苦的回憶。漸漸的,我的腦海快速的閃過那段關於金正熙和申彩林訂婚的畫面,心裡微微的陣痛。並且慢慢的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乃至髮梢。
雖然我依舊沉睡著,但是我可以感覺到眼淚已經慢慢的從我的臉上流下……
那些畫面漸漸的模糊再模糊……漸漸的,漸漸的從我的腦海變成渾濁的黏稠,漸漸的麻痺我的神經細胞,弄得我每根神經都繃得很緊,最後我再一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中午護士為我換輸液的時候我緩緩的睜開眼睛。」哇!你醒啦!「護士驚奇的看著我,」天哪!你、你終於醒啦……「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然後費力的從床上坐起。由於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是輸液,所以身體非常虛弱。
護士小姐趕緊將我扶起。
我暈暈乎乎的依靠在床上,用那種充滿懷疑的眼神看著周圍的一切。而且腦袋昏昏沉沉的,偶爾還會很疼。怪事,我,我的腦海裡怎麼空蕩蕩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你怎麼了?好像不舒服是嗎?「護士小姐為我墊好靠背關切的問道。
我不知道為什麼,腦袋上涔涔的冒出一絲冷汗。我皺著眉頭看著護士問道,」我、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哦,你那天生病了,然後是你男朋友把你送到醫院的。哇塞,你男朋友真的好帥哦!還有風度……而且他幾乎一有時間就陪在你身邊,有一次他還坐在你床邊睡著了呢!「女護士一邊為我整理被子一邊羨慕的侃侃而談。
我皺著眉頭,看著她,」是嗎?「
但是為什麼我會一點印象都沒有,我不知道她說的那個所謂的男朋友是誰。更不清楚我為什麼會待在這裡,更不明白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而且我現在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誰……
完了,完了我真的淪陷了。
我完完全全的淪陷了,我對我的從前竟然是一片空白。我、我、我真的失憶了……
就在我情緒緊張的時候,我感覺我的頭又開始微微的陣痛了。我雙手抱頭委屈起身子慢慢的抽縮著……」你怎麼了?「護士緊張的為我鋪下被子讓我躺下,然後找來大夫為我打上鎮靜劑,我再一次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我迷糊的睜開眼睛,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味道。再瞪大眼球藐視四週一看淡淡的窗簾被拉開,一個身著灰色休閒衫的高個男子背對著我站在陽台上吸煙。
清晨的陽光將他的身影拉的那麼大……
我微微翻身,難道這就是她所說的那個男朋友嗎?他突然轉身,我迅速的閉上眼睛。
楊昊拉開窗簾,然後靜靜的坐在我的床邊。伸手為我掩好被子,他的手輕輕握住我的手,然後將我的手塞進溫暖的被子裡。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一張成熟英俊而又陌生的臉,甚至沒有半點記憶的痕跡。」你醒了!「他悠然的坐起身子,手也緊緊的握住我的手,好溫暖。
我下意識的往後拽我的手,他也迅速的鬆開了。
我吃力的坐起身子,他快速的幫我墊好靠墊。然後坐在我身邊微笑的看著我,」怎麼樣,好點了嗎?「
我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只能沉默。」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他用那雙充滿電力的眼神看著我。
我沒有回答,他接著問道:」那天為什麼會躺在路邊,是出了車禍嗎?快給家裡打個電話通知他們一下吧,不然他們會著急的。「
對於他的這些問題我真的毫無印,而且摸不到邊際。
我緊張的抱住雙臂,一個勁的搖頭。額前的長髮遮住我的臉面,那一刻我好害怕……」怎麼啦?「他緊張的問道,」你的家在哪裡?「」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我、我……「我蜷縮在靠墊上,臉上充滿這驚恐。
他的雙手劃過我的臉龐,挽起我的長髮披到肩後,」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是嗎?「
我咬著嘴角將眼神下意識的往下看,沒有做聲。
之後,他找來大夫給我做了腦部的檢查。大夫說我的腦部受到嚴重的刺激,而且由於大腦的海馬區有輕微的擠壓變形導致部分記憶細胞受損。
所以會造重」暫時「的失憶,當然這是根據理論推定的。如果恢復不好的話將造成終生的失憶。
由於我沒有親人朋友在身邊,自已一個人無依無靠,而且又失去了曾經擁有的一切。可以說我現在是孤苦伶仃的……
可能是不忍心,或許是同情吧,楊昊為我交了一切醫療費的同時還收留了我。
從此我搬進了楊昊的單身公寓……
**************
花明軒從韓國直接飛到潮州,然後沒有在北京停留片刻便立即買了通往潮州的機票飛往潮州……
花明軒滿懷欣喜的衝出機場,在路邊急匆匆的招了一輛計程車然後直奔我家……
路上他興奮地幻想著和我見面的一刻他想給我一個驚喜。他一直催著司機先生加速,加速,在加速……
差點就慫恿司機先生闖紅燈啦。
當路過一家花店的時候,他急忙讓司機停車然後買了一大束百合,這可能是象徵著」百年好合「吧……
花明軒抱著鮮花快速的鑽進車廂然後一臉幸福的直奔目的地。
車剛開進小區還沒停穩,花明軒便急匆匆的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了出來。由於強烈的慣性,他在原地轉了180°之後差點沒站穩摔倒地上。
就在他準備衝進我家樓道的時候,司機將車挺穩然後急匆匆的朝他喊道:」喂!你還沒給我錢呢……「
花明軒剛跑一小步,然後快速的轉身。左手抱花右手從皮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通過開啟的車窗將卡扔進車廂並急忙忙的說道:」不用找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扎進樓道。
花明軒一邊捧著鮮花一邊瘋狂的往樓上跑,一口氣跑到我家樓道門口。此刻他的額頭早已冒出惺忪的汗漬……
但那是幸福的水晶。
他站在門口慢慢的舒穩呼吸,然後將鮮花別在腰後臉上慢慢的浮現一抹紅潤的微笑。」叮咚……叮咚……「
他按了一下門鈴,可是沒有回應。」叮咚……叮咚……「
他又按了一下,可是依舊沒有回應。」怎麼會這樣……「花明軒那只停滯在空中的手瞬間有些僵硬,他又按了一次。可是效果還是和先前一樣,沒人回應。」不會是不在家吧!「花明軒疑惑的看看門口,然後靜靜的站著。他希望能等到我回家。
上午過去了,下午也慢慢的消逝。夜幕悄悄地降臨……
花明軒依舊靜靜的依靠在我家門口的樓道上,可能是被興奮沖暈了頭。腦海裡除了等待只有等待。
和我家住在同一樓道的鄰居來往穿梭於這裡,看到他待在這裡不由的產生了疑問。
一個下班路過我家門口的鄰居看到花明軒抱著一束將要蔚焉的百合無精打采的低著頭依靠在牆上低著頭靜靜地站著,鄰居打量了他一下然後走過去問道:」小伙子,你已經待在這裡一天了,你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