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途中本沒什麼意外,對於台上的那些戲,蘇謹言也沒怎麼認真看,剛剛應付著那麼多人並沒有注意到週遭有什麼不對,現在鬆懈下來,倒是覺得有些不安了。
心神不寧之下,蘇謹言朝四周看了看,眼角突然瞥到南夢國使臣那邊多了個人,不看還好,一看倒是讓她嚇了一跳!
南夢女王身旁,一道淺藍色的身影靜靜的坐著,冰藍錦緞長袍把他襯得更精煉有神,優雅的神態之中多了幾分隨意和淡然。
然,讓她驚愕的不是他的風姿,而是那張驚鴻的臉!
咖那張臉……她太熟悉了!熟悉到讓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不可能!」驚愕之下,蘇謹言脫口而出,繡緞下的手無意識的揪著,水亮的眸子緊緊盯著對面的那道身影,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不見,更怕那是自己的一個錯覺!
「不可能,一定不是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蘇謹言下意識的就想過去問個清楚,抑或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聆這世上,怎麼會有長得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王妃?!」見她站起來就走,獨孤絕猛地拉住她,沉聲問道:「怎麼了?」從沒看到過她這麼驚慌失措的樣子,她這是怎麼了?
被獨孤絕拉回到座位上,蘇謹言扯了扯他的衣袖看向南夢國那邊,焦急的問道:「那個水藍鍛袍的男子是誰?!」
順著她的眸光望去,獨孤絕冷冷掃了眼那個讓她失控的男子,也沒認真看,只是隨口說了句:「那是南夢國的國師,慕容曜。」轉頭看到她失神無措模樣,他帶著疑惑的眼神再看了那人一眼,當看清楚他的長相時,頓時一楞,猛地從座位上站起身——
「怎麼是他?!」劍眉緊蹙,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某個漸漸被掩埋的記憶,再度破土而出,他猛地轉過身狠狠瞪著蘇謹言,朝她低吼出聲:「蘇慎行,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看著他漸漸握緊的雙手,蘇謹言動了動唇,卻只喊出兩個字:「王爺……」
被獨孤絕突如其來的怒火撼住,蘇謹言愣愣然的看著他,手心涼涼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感到有股恐懼竄入了身體裡,不寒而慄。
這樣的眼神,她太熟悉了,就好似新婚之夜,他看著她的眼神,帶著噬骨的恨意。
噬骨的恨,他恨她,恨她……
隱隱明白了些什麼,卻又不敢過多的去猜測。已經習慣了平靜的生活,便會慢慢心生依賴,一旦要打破,除了需要更多的勇氣之外,更多的是要艱難的去面對後果。
「哥哥已經死了,不可能是他……」親眼見著哥哥和父親下葬,除非是這世上有死而復生的希望,否則絕不可能是哥哥!
也行,只是長得像而已,只是這樣而已,就讓他們兩個都當場失控!
兩人面對面的站著,週遭已經有不少人朝他們望了過來,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頓起,太后和皇上也依聲朝他們望來。
「絕,你們怎麼了?!」皇上看著他們,訕訕的問了句,他們兩個今天可是所有人的焦點對象,可別好好的又鬧出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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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是把怒火壓了下去,獨孤絕冷冷掃了蘇謹言一眼,這才轉過身來,意識到自己對她發火發得有些莫名其妙,眸底掠過一絲內疚,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告訴過她,他到底為什麼會如此的憎恨蘇慎行。
「回父皇,王妃身子孱弱,有些累了,兒臣正準備帶她下去休息。」態度恭敬,看起來真有這麼一回事似地,蘇謹言看著他難得的服軟,心裡抽著疼。
為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
聞言,太后看了看臉色發白的蘇謹言杵在一邊,慈愛的擺了擺手,笑道:「哀家也有些累了,人老了身子骨就是不行了。」
聞言,坐在一邊的國舅爺看了眼獨孤絕夫婦,再看看朝他點了點頭的皇上,慌忙站起身轉向望過來的眾賓客,「各位若是累了,可以到宮裡準備好的寢殿休息下,晚上還有晚宴和煙火節目。」
坐了這麼久,也有不少人感到疲乏了,遂也沒說什麼,就按著禮官的安排各自退場。
獨孤絕摟著懷裡的人半摟半拖的把她帶出了場,蘇謹言一步一回頭的朝南夢國那邊望去,貪戀不捨的目光更是讓獨孤絕窩火。
雙兒顯然也看到了對面坐著的南夢國師,有些訝異的朝他們跑了上來,「姐姐……」
她好像看到少爺了,真的好像!
聽到身後的叫喚聲,獨孤絕猛地站住腳步,猛地轉身冷冷朝雙兒吼去:「站住!哪兒呆著的回哪兒去,不許跟上來!」
懶得搭理週遭人的目光,獨孤絕帶著懷裡沒還手之力的人快速的朝自己休息的寢宮走去。
誰都沒看到,離場的人群中,那抹水藍色的身影,淡淡朝他們離去的方向看了眼,凜冽深邃的黑眸漾過一圈漣漪,還未到達眼角便消失不見,俊彥的臉上很快換上了迷人的笑容,挽著南夢國女王的手,兩人相依離開。
直至兩人的身影在拐角邊上消失,坐席之上的李易這才幽幽的收回打量的眸光,執著茶杯的手定在嘴角邊,掩去了薄唇上揚溢出的笑痕。
「陛下,您笑什麼?」即便看不到他笑的模樣,那上揚的眼角,硃砂妖嬈,依舊掩飾不住他難得的好心情。
看著獨孤絕他們離開他還能好心情,真是破天荒了!
「你猜猜我剛剛看到誰了?」懶懶的從榻上起身,李易攏了攏外袍,姿態無比的尊貴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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