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河畫舫上,白鈺前腳剛走,暗衛後腳就跟著閃身進了二樓。
原本一片狼藉的室內很快恢復了原樣,李易坐在主座上凝神休息,內力盡失,讓他做起事情來沒那麼得心應手了。
縱然如此,他還是瞇眼輕笑,笑著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他不後悔。
暗衛進來見禮後,李易才緩緩睜開眼,妖嬈的黑眸掃了眼跪在地上的藍衣暗衛,「起來吧,什麼事?」藍衣暗衛是他派遣在城裡的暗衛,估計是城裡有事發生,否則沒有他的詔令是不會來這裡的。
爵「皇城禁軍正在全城搜人。」藍衣暗衛低頭恭敬道。
似乎是沒多大意外,李易微微瞇起眼,神色淡然,動了動薄唇道:「找誰?」
「不清楚,似乎是在找一個女人。」
滕伸手給自己倒了杯水,李易輕笑一聲懶懶的問:「皇城禁軍是受了尊王的命令在找人吧!」語氣肯定,似乎都在他的猜測之中。
藍衣侍衛一楞,抬頭看了座上優雅的王一眼,才繼續回道:「是!」
「知道了,回去吧,別露了馬腳。告訴青衛,留意城裡別國人的動靜,尤其是西澤國。」扣著杯沿的手微微縮緊,捲翹睫毛下的黑眸愈發深沉起來。
「是!屬下告退!」話落,一抱拳後閃身消失在了畫舫之上。
再度恢復寧靜的室內,隱約可聞窗外嘩嘩的水聲拍打在甲板之上,靜寂的夜晚,越是安靜越能讓人的思緒冷靜下來,也更適合思考。
推開窗子,望著岸邊燈火輝煌的繁華,他卻感到一陣的失落。
最想靠近的人就在樓下,他卻沒了勇氣下去見她。他和她之間,隔著一段距離,讓他沒法靠近,尤其是看到她防備的眼神,他就一陣揪心。
以為自己不在乎,其實不是不在乎的,付出了這麼多,為她他連天下都可以不要,換來的依舊是兩手空空。
不是無所求,而是不敢求。
為了找她,獨孤絕竟捨得調動禁軍全城搜人,既然都鬧得全城雞犬不寧了,不在乎多忙活一天,就讓她多呆在畫舫一些時間吧!反正,急的人不是他。
怎會沒有私心呢?他現在就想自私一回。
「來人!」背負著雙手站在窗邊,他對外頭候著的人低喚了聲。
侍衛推門進來,恭敬的等候他的吩咐。
「讓船夫把船開往聽風河下游去,盡量離岸邊遠一點。」聽風河河道上偶爾有船往來,夜間也有富家公子游河聽曲,擁美人明月在懷,所以就算獨孤絕要查,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查到這裡來。
侍衛下去後,李易喚來婢女更換了套乾淨的袍子後,整個人神色也好了許多,隨即轉身瀟灑走下樓去。
她已經開始一步步策劃著五國的一統,那麼他就幫她,預言之子的選擇會決定五國的君王是誰,他不在意那個人是不是他,只是想陪伴在她身邊而已。
白鈺走後,本就心煩,坐在船艙裡,蘇謹言也靜不下心來休息,索性走上了甲板。
夜風扑打在臉上,涼涼的,依稀可以聽見岸邊嘶叫的蟲子,抬頭,一輪明月分外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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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看著甲板上站著的纖細身影,李易頓住腳步,禁不住吟詩出聲:「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聞聲,蘇謹言微微側過身,看了眼來人,淺淡一笑,如清水芙蓉,冷清傲世,「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越是這樣的時候,她越是想念初雲。
「等五國一統,朕帶你回初雲。」本是一句玩笑話,他說得半分認真半分調侃。
卻不知,這句話在很多年後會一語成讖……
對於他的安慰,她輕笑著,一臉不屑,「初雲是我的家,不用你帶我我自己也可以回去。」只是不知道,回到了那裡,是否還有自己的家。
落葉歸根,兜兜轉轉一圈,再次回去時,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找回家的感覺。
物是人非事事休。
「只怕那個時候你回去,物是人非。」並肩而站,他很享受這種感覺,黑暗中,依稀可見兩旁的景物往後退去,站在船頭,他想像著她和他一起君臨天下的情景。
他的話剛出口,就遭來蘇謹言一記白眼,沒好氣的瞪著他閒散的表情,「你這人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嗎?真是討厭!」
被人猜透心思的感覺,很不爽。她一向不喜歡被人看穿心思。
「朕已經很照顧你的心情了,如此美景,誰人不想念家鄉。五國一統,還沒個定數呢!你確定這個時候,你能了然一身的回初雲?」越是不願意面對的,他越是要戳破她的偽裝,讓她無處可逃,堅強面對。
說得越多越惹人心煩,蘇謹言回頭咬唇瞪著這個不識趣的傢伙,輕哼一聲,「我的事不用你管。就算你猜到我要做什麼,那也只是我的事。」她是期盼著五國一統,她能早日回到自己的故鄉,可也還沒到要他插手幫忙的地步。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執拗!你以為憑你一人之力就能讓五國一統?朕還是玉鑒國君呢,朕不願意的話,你有把握將朕打敗,讓朕親自交出降書嗎?」
難不成他就這麼惹她討厭,這女人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
「兵臨城下了,不怕你不交出來!」她自信的看向他,語出驚人,水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發亮。
看她這麼自信,李易瞇眼一笑,不氣也不惱,「讓朕心甘情願臣服才有用,論手段,朕可不輸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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