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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2章:月夜 文 / 薄荷輕

    夜幕初上,一輪明月高掛蒼穹,柔和的月色籠罩著這個繁華的都城,平添了幾分靜謐祥和。

    熱鬧的街市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摩肩擦踵,雖然彼此陌生,卻難掩那臉上的喜慶神色。

    街市上有賣花燈的小販把一隻隻精緻的花燈送到買主手中,走街串巷的兒童提著小燈籠奔跑著玩耍,熱鬧的氣息感染著週遭的每個人。

    看著身邊一個個陌生的臉孔,靠在獨孤絕懷裡,蘇謹言隨著他的腳步穿梭在人群中。掌心傳來一陣陣的溫暖,讓她沒由來的感到格外的安心。

    爵越是繁華的時候便越懷念故鄉,當初答應遠嫁到初雲,可以說是斷了自己回去的念頭,一心把自己逼上了沒有退路的絕境裡。

    而如今,無枝可依的她,孤單的一個人,就連想要找個依靠,都是畏畏縮縮,甚至還要提防著彼此步步為營。

    「在想什麼?」耳根一熱,低沉的嗓音倏地竄入耳中,蘇謹言一愣,回神過來,抬眸間撞上了獨孤絕暗沉的眼,四周明明晃晃的光亮照亮了他的眸,讓她看得透徹至底。

    滕他看她的眼神,沒有防備和試探的時候,她總會被迷惑,以為他是在乎她的,無論表達方式如何,也還能算得上是關心。

    臉一紅,她偏過頭尷尬的咬咬唇,輕聲道:「沒什麼。只是好久沒感受這麼熱鬧的氣息了。」

    小時候哥哥會帶著她去逛夜市,初雲的夜市很美和祥和,回家的時候在牌坊下吃一碗香甜熱滑的湯圓,那樣的日子比得到什麼珍寶還要幸福快樂。

    「印象中,你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看著她迷離的眼神,他有些癡迷,有些無法自拔。此時此刻的蘇謹言看起來沒有了以往的冷傲清高,倒是像個普通的女子,一個渴望平凡生活的女子,柔弱得讓人心疼。

    扯了扯嘴角,蘇謹言望向街角那幸福的一家三口,輕笑道:「我不喜歡官場逢迎虛假的熱鬧,平名百姓間的氛圍,有家的感覺,很溫暖。」所以在初雲,即便是有外國使臣來出使,宴會上她都不喜和人諂媚交談。

    她就是她,冷傲清高慣了,不為任何人改變。

    沿著她的目光望去,他總算明白為何她能笑得如此恬淡,原來她所追求的,不過是平凡的生活,這個發現,讓他意外了一回。

    他一直以為,她躋身官場,縱橫沙場,只是為權勢,為名利,看來似乎不是那樣……

    「你是本王的王妃,嫁予了本王,沒有家的感覺嗎?」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幸福的一家三口,他竟然有些嫉妒又有些羨慕。

    右手攬著嬌妻,左手邊上,似乎還是空蕩蕩的……

    如果他們的孩子還在的話,明年的這個時候,是不是就可以和他們一樣,讓旁人嫉妒羨慕了呢?

    有了期盼便生出了固執,於是有些東西又開始慢慢脫離他的控制……

    蘇謹言搖了搖頭,停下腳步,抬眸看著獨孤絕,淺淺一笑,「王爺想多了,我是你的王妃,你便是我的天。」只是她的天,她不能依靠,只能陪伴在旁。

    而她,依舊是孤獨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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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時候,他們才能放下提防和試探,放下芥蒂真正的靠近一點呢?

    每次都在她以為靠近的時候,他的一個試探,又把她推得遠遠的……

    「我們去聽風河看花燈猜謎吧!說不定猜中了還能見上那個神秘的易府主人呢!」說著,她輕笑著拉著他的手,沒入了人群裡。

    身後,漫天的煙花璀璨綻放,轟隆的聲音淹沒了她苦澀的笑聲,還有那星星點點的期盼。

    聽風河上,晚風徐徐吹著,迎面而來依稀還能聞到些許的花香,河邊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燈,照亮了漆黑的河面。

    畫舫旁的台上一根巨大的柱子高高撐起,柱子上的往外延伸了無數個枝幹,每個枝幹上都掛著幾個花燈,最頂端放著一個含苞欲放的花苞型花燈,遠遠看去就像一棵在發光的樹。

    場子邊上已經有不少人開始猜起了花燈上掛著的謎題,猜中謎題的人管家都領到了畫舫上,一個兩個三個,看得週遭的人心癢癢的。

    不知道是誰說拿到了最頂端的那個謎題,猜中了就能和易府主人把酒言歡,所有人都躍躍欲試的想要爬上最頂端去,有的江湖人物仗著自己有點輕功,飛身上去時,剛踏上枝幹枝幹便咯吱聲斷了,整個人從高高的地方摔了下來。

    摔下來的時候弄壞了枝幹,週遭能墊腳的東西越來越少,而頂端的那個花燈也漸漸成了週遭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

    環顧了下週遭,蘇謹言扯了扯獨孤絕的袖子,「王爺,最上面的那個花燈,你有把握拿下來嗎?」看他們摔得那麼慘,她可笑不出來了。

    輕功如果不是足夠的好,想要上去根本不可能!

    「那王妃相信本王嗎?」問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再度恢復了以往的深不可測,看得蘇謹言瞇起了眼。

    「我知道王爺有這個能力。」她沒說相信,因為她很清楚,他的問話,一語雙關。

    輕笑了聲,獨孤絕也沒勉強她,氣運丹田,腳尖一點底,飛身掠至樹幹頂端,接著最上邊的一根枝幹墊腳,把最頂端的那個花燈取了下來。

    一時間,週遭的人群大聲拍手叫好,湧動的人群硬是把蘇謹言給擠了出來。

    等獨孤絕飛身下來是,原地早沒了蘇謹言的影子,環顧四周都沒看到那個淺綠色的身影,握著花燈的手猛地一緊,胸口有個地方揪了下,不疼,卻開始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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