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他臉上生動而靈俏的表情,蘇謹言也心情愉悅的揚起嘴角。見她笑了,無形中他似乎也鬆了口氣。
「女孩子家還是多笑笑比較好,永遠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會讓人不敢靠近的。」把玩著手裡玉簫上的掛飾,段子墨有意無意的說著,神情是一貫的清貴優雅。
輕笑了聲,蘇謹言抬眸望向倚靠在椅子上,神色慵懶卻足以讓萬物失色的男子,淡淡道:「彼此彼此。」
她本不是多話的人,更喜歡站在角落裡靜靜的去閱讀別人,這個段子墨雖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喜好附庸風雅,但是那雙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唇角微微勾起,段子墨側著身子看向蘇謹言,音色沉靜,「一直都想去拜訪傳言中無所不能的謹相,沒想到竟是戎裝紅顏,謹相的膽識才情,實在是讓男子都自愧不如。」
「公子見笑了。在公子面前,謹言豈敢如此自傲。」在沒有遇到他之前,她或許會認為,她的才情絕不輸給任何一個男人。
但是,這個隱藏在琉璃國不為外人所知的權臣,不僅大權在握,還讓琉璃國高枕無憂遠居五國之首,就連仙雲宮都沒查到他絲毫,面對這樣的男子她又豈敢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不見得所有人都是你的敵人。」仰面向上,他望著亭子頂端彩繪的花紋,清絕嗓音中透出一絲的落寞。
「也不見得所有人都能做朋友。有些東西需要隨時保持一點距離,這樣才不會傷害到自己。」
緩緩從椅子上起身,她背對著他望向滿眼雪白,輕聲道:「位高權重,要顧慮的事情比普通人多很多,相信公子你也不例外。『三公』是朝廷裡最尊顯的職稱,不僅兼顧了行政大權,執掌群臣奏章,下達皇帝詔令,更手握軍政大權,怎能不招人覬覦。」
「所以你就認定,身邊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敵人?而非是可以攜手並進的朋友?」說這話的時候,他斜眼看著那抹黃綠色的背影,真如白蓮那般清高,可惜太過遺世而獨立。
他或許可以理解一個女子手握大權,逼著自己拋棄軟弱和嬌柔,在虛偽而殘忍的現實中學會堅強需要多少勇氣,只是那樣的代價太過沉重,幾乎毀滅了所有女子本該擁有的東西。
起身,他緩緩踱步走出亭子,清冷的嗓音飄散在漫天花雨中:「謹言,人生的路還很長,既然遠離了官場,那就好好的去享受屬於女子的生活,不要再逼迫自己背負沉重的責任,你要明白,你只是個女子,這些東西,本不該由你來承擔。」
迎聲轉頭,她看著花雨中漸行漸遠的身影,為他所說的話錯愕不已。這些話,沒有誰曾跟她說過,更沒有人帶著心疼的語氣勸慰她。
他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今天的偶遇,他給她上了一堂課。記憶深刻,足以回味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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