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宜還未開口,旁邊的一個嬤嬤就冷哼道:「說什麼萬福金安?我們家小姐可敵不過某些狐媚子,勾引功夫了得,沒被氣壞就算阿彌陀佛了。」
衛雲兮低下眼,任由她在一旁不冷不熱地嘲諷。周燕宜卻冷了臉色,呵斥:「胡說什麼?這些話是在這時候說的嗎?還不趕緊向側妃謝罪!」
那嬤嬤不甘不願地向衛雲兮請罪。衛雲兮心中冷笑,方纔那嬤嬤不過說是某人,並不敢指名道姓,這周燕宜卻讓她給自己道歉,那豈不是坐實了她就是嬤嬤話中狐媚子?
衛雲兮冷眼看著她們主僕二人一唱一和。這般做派可見方才周燕宜的親熱不過是幌子,最終還是要讓她失了面子。周燕宜說了半天,卻見衛雲兮臉上只做淡淡,絲毫不見任何羞愧或慌張,心中氣得暗罵,但是想起宮中周皇后的話,又強自按耐下來,只撿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才放了衛雲兮離開。
她見衛雲兮身影消失,心中恨意無處發洩,回頭狠狠扇了嬤嬤一巴掌:「你出的好主意,衛雲兮那賤人臉皮比城牆厚,你沒瞧見她一點都不在乎嗎!」
那嬤嬤捂著火辣辣的臉,喏喏不知該說什麼。
這時周燕宜身邊一位大約年約五旬的老嬤嬤上前來,她是周燕宜的奶娘,被賜了周姓,人都稱她周嬤嬤。她上前好言安慰:「小姐你怕什麼,如今這王府正妃是小姐您又不是她。王爺就算是真心喜歡這衛家的狐媚子,過不久也會膩的。更何況看王爺的樣子對她也不上心。天長日久,到時候娘娘多施點溫柔手段把王爺的心收了,又把王府的人心都收齊了,對付她不是手到擒來?」
周燕宜轉念一想,這才消了怒氣,她狠狠拽著手中的絹,咬著牙道:「我倒要看看這衛雲兮有多大的本事能翻出天去!」
衛雲兮回到了自己的偏院中,小香連忙上前,低聲道:「娘娘,王爺……王爺來了。」
庭院寂寂,紫籐花開滿了花架,他收斂了素日裡冷冽的氣勢,顯得意態閒暇,隨意挑了幾朵紫籐花,放在鼻間輕嗅,從側面看去,他的劍眉入鬢,五官猶如上好的剪影明晰俊美。有那麼一剎那,衛雲兮幾乎以為站在那花架下的是慕容雲。
慕容雲,有多久不曾想起他了。衛雲兮依著院門,心忽的酸酸澀澀起來,整個四肢百骸彷彿在一瞬間軟了下來。曾經以為可以期盼的救贖;曾經唯一一次暗自心動的男人,終究還是這樣遠離。現在想起他來彷彿那已是上一輩子愛過的人,只徒留一地的疲憊。
慕容修聽到聲音回頭,只見衛雲兮面上帶著說不出的黯然神傷。他不由一皺眉,不知為何他不願看見她這樣頹喪的神色。他放下手中的紫籐花,指了指花架下的石桌石椅:「你回來了?過來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