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堪比尋常溫馨的指尖愛撫,古典音符般跳躍的纏綿愛語,沁心暖腹的麝香氣息,竟讓她深度沉迷,不忍醒來。
倏爾一切消失殆盡時,急切的意識踏著循跡的腳步,迫使自己睜開了雙眼,不期然對上數張關切的眼神。
「欣婷!你醒了。」同一句話,不同的聲音一起響起,獨獨沒有屬於他的磁性低沉。
侒煦,李淵默,霍思怡,母親沈韻都來了,虛弱感動的眼神一一劃過面前張張熟悉的臉龐,可只因為沒有他,而凹陷了幾分,心裡想要坐起來,此刻的自己怎麼能安然的躺在這裡呢?
可身子似壓了千斤巨石動不得,想要問的話語,卻因為嗓子乾燥的而發不出聲,唯有透過眼底的急切來無聲的詢問。
母親接過侒煦端來的水杯,李淵默搖高了床頭,令她半躺著,一口一口喝下後,才發出了沙啞的嗓音。
「媽,快告訴我,我爸媽怎麼樣了?」語畢,才發覺衝著母親沈韻問這樣的話語,有多麼不合適。果不然,沈韻面色一僵,眼底已是滿滿的複雜的痛意。
「他們都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就是你母親」站在一邊的侒煦急忙上前解釋道,蹙眉停頓後,又繼續說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不過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剛剛相認,又是遙遙無期的分離,喬欣婷心痛的閉了眼。不得不說天意弄人,但它也是最公平的,種了什麼因就結了什麼果,遲早你都要為自己的行為全盤買單。
「欣婷,對不起。」沉默了許久的李淵默低沉沙啞的說道,緊接著,「默,你別自責了,欣婷姐姐是個明事理的人,一定不會怪你的。」
喬欣婷倏爾睜開雙眼,看了過來,這樣的時刻,李柏鳴的事情定會給李淵默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可霍思怡始終守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可見愛的有多執著。欣慰在心底漾出深深的祝福,於是難得的蒼白的臉上竟露出笑意。
「如果你能給我做碗香菇肉絲面,我就真的不怪你了。」喬欣婷挪揄著,她也確實需要吃東西,有了力氣才能應對一切。
「哇!默會做飯啊,我也要吃,可就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口福。」霍思怡澄澈的眸底閃著晶亮,可也閃著幾分不自信,是啊,外人眼裡的嬌公主只有在這個男人面前,從來就是自斬羽翼的金絲鳥。
「如能給我打個下手,我就勉為其難的多做一碗。」李淵默有些無語的衝著這個跟屁蟲低語了一聲,也不知道這女人抽什麼風,整天打扮的一副學妹樣,總在自己眼前晃蕩,還不恥下問的討教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可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能被這些問題給逗樂,以至於自己的秘書都說自己變了,變的愛笑了。要知道,他的笑從來都是為了病床上的這個女人而準備的。
看著撅著嘴並無聲控訴的霍思怡,屁顛的尾隨著李淵默出去後,病房內的氣氛又嚴肅起來,喬欣婷收回視線,看向侒煦,低沉的問道「李柏鳴抓到了嗎?」
「暫時還沒有,他處心積慮多少年,估計早就想好了退路,只是沒料到自己會輸得這麼快。」侒煦面色嚴肅的說著,停頓後專注的看了她的氣色,繼續說道,「警局的人就侯在外面,你感覺自己能應對嗎?」
「讓他們進來吧。」喬欣婷深吸了口氣,堅定的說道。
來人進來後,母親和侒煦退了出去,但都守在門口。
「你們也別問了,我知道的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們。」喬欣婷搶在警察開口前先行開了口,兩人一愣後,自行坐了下來,其中一人已做好了筆錄的準備。
「李柏鳴原是江家管家的兒子,從小也深受江老爺的喜愛,尤其是管家為了救江老爺而丟了性命後,更是視為己出,所以是和我母親,舅舅同等待遇下長大的。可到江老爺離世的那一刻,並未分的家產給李柏鳴,只讓他給已是總經理的江諳遠做了助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遭到了我母親的拒絕,因為那個時候我母親已經喜歡上了我的父親顧源北。也可以說所有的禍根就是從那個時候埋下的。」
說到此,喬欣婷不由的停頓下來,以下的話語是她九年前無意聽到的,也就是這個無意給她招來了殺生之禍,以至於改寫了九年,不,甚至改寫了她一輩子的人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