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飛速駛進別墅,一眼便看見在門口焦急張望的素心,緊接著劉麗蓉牽著誠誠走了出來。
「小姐自從回來後,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到現在未出來。」素心奔過來急速的低語著,看到劉麗蓉後,閉了嘴,讓在一邊。
「爸爸,媽媽是怎麼了?連誠誠都不理了呢,是爸爸惹媽媽生氣了嗎?如果是,誠誠告訴爸爸一個好辦法,保證媽媽就不生氣了。」誠誠看見爸爸一下子撲了過來,眼底掛著委屈的淚珠,但還是很好心的替爸爸排憂解難。
可雷勝軒聽了兒子的辦法後,直接無語的嘴角抽了抽,如此賣萌的承認錯誤,他一個大男人怎麼用得上。揉了揉兒子的發頂,放他下來,正欲對劉麗蓉開口時,劉麗蓉倒先行開了口。
「快上去看看吧,幾個小時不聲不響的,怪叫人擔心的。」意外關切的話語令雷勝軒心裡一暖,隨即報以欣慰的眼神,大步向樓上走去。
推門,無疑是緊鎖的。
「欣婷,開門好嗎?」雷勝軒好脾氣的勸著女人把門打開,這樣近在咫尺,而彼此隔絕的不留一絲痕跡,讓他深感無力和恐慌。
門內,依舊沒有一絲聲息。
「殺人都不過頭點地,你總得讓我進來,當面告訴你實情吧。」焦急之中不免提高了音量,可回應他的依舊是窒息般的沉默。
終於,「喬欣婷!你再不開,我就踹了。」
緊隨著一聲「砰!」後,鎖扣崩裂,門在猛烈的前後擺動中重重的摔在牆壁上。
雷勝軒迅速收斂了幾分怒氣,大跨步的走到靜坐在沙發上的女人身側,然而在看到女人手中緊攥的鑒定書時,腳步不禁踉蹌的後退幾步,一下子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木然的回頭看向已被撬開的抽屜,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靜躺在一邊。倏然攥了眉頭,心底頓時升起一股寒氣。緩慢蹲下高大的身子,即便這樣,還能與女人保持平視,下意識抓住她的雙手,更大的寒氣透過掌心直達五臟六腑。
「婷,你聽我說,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更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雷勝軒低聲的說著,可是連自己都覺得此話是多麼沒有信服力。
「夠了!雷勝軒。這個是假的?那我就不知道什麼是真的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因為現在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信了,你給我記住,一個人不會一直做傻子!」喬欣婷心死般的沉默了太久後,終於因為男人的一句話而爆發了出來,而更大的心痛也緊隨其後。
她要離開!當心痛的快要心肌梗死時,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療傷良藥。
男人的臉色瞬間黑的鐵青,眼睜睜的看著女人幾下撕碎了手中的紙團,每一下都在撕碎著他的心臟,令他感到從未有過的絕望。
因此當女人的腳步向門邊邁進後,他如一頭困獸般,直衝到門口,大力的閉了門,「不聽我把話說完,你休想踏出半步!」如炬的目光死盯著此時油鹽不進的倔女人,想讓她知難而退後折回去。
果然,女人折回去了,卻折到了桌邊,他心裡一驚時,地面上的尖刀已經到了女人的手中。如果,女人可以解氣,他寧願挨一刀。
但,刀子卻擱在了女人的胸前。
「喬欣婷,你想幹什麼,把刀放下!」鋒利的刀尖似捅在了他的心尖上,手心攥著冷汗大聲怒斥著,身子卻不敢動分毫,生怕激怒她而傷了她。
喬欣婷一步一頓的走了過來,每走一步手腕上的力量加重一分,瞬間白紗裙上綻開了一朵被血水浸泡的紅玫瑰,妖嬈淒美!
「休想踏出半步?雷勝軒,你可能還不清楚,我曾經真的殺過人,就像這樣一刀子就捅進那個男人的心臟,你說我像他一樣橫躺在地上,是不是就理所應當的出去了?」字字尖銳且帶著淡淡嘲諷的說完,抬起手腕,閉了眼睛,直刺下去。
然而,沒有意料中的刀割之痛,令她倏然睜開了眼,見男人的大掌緊握著刀鋒,在刺目紅的包裹下,已看不清手和刀的分界線,身子倏然電擊般僵硬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雷勝軒此時心痛遠遠大於傷痛,以至於痛的蹙了眉,瞇了眼。沒想到自己的一心求全,竟把她逼到如此自殘的地步,最後反倒逼得自己先一步自殘,才能保她周全。
以死相逼,自己還能留她嗎?不由的懊惱夾雜著濃濃的失望,湧上心頭,侵蝕著滴血的裂痕。
「你可以走了,但你記住,今日一旦踏出去,就再沒有機會回來了。」高大的身子背轉過去,說到最後竟有幾分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