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驚嚇的一下子坐起來,連帶著猛地推開了壓在身上的物體。
結實柔韌的質感,沉重的份量,倏然炸裂般的明白,是個男人!
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下意識的在衣服上擦拭了手上的血跡,顫抖著掏出手機,還算知道撥打「120」,也總算是報上了所處的方位。
接著又幾下爬到沒聲息的人影身前,藉著手機的光亮,查看是哪裡受了傷。
腳部?應該是沒什麼大礙。光線上移,汩汩猙獰的鮮血,從膝蓋處撕爛的布料裡向外冒。
「啊!」的驚叫了聲,容不得多想,「撕拉!」一聲扯了男人身上的襯衣,包紮起來,直到耗費了整件襯衫才打了死結。
已是鮮紅的雙手繼續迅速向上,可越看心越發糾痛開來,熟悉的胸膛,熟悉的肌理,甚至血腥之中熟悉的麝香味
手機的光亮終於映照在了剛毅俊朗的臉部,由於面色的蒼白冷凝,額頭溢出的鮮血更是妖艷的赤紅。
淚水「唰」的一下湧了出來,一種將要徹底失去的無助,從她心底血淋淋的撕下一塊。咬著牙,不讓自己失聲痛哭出來,強撐著發軟的臂膀,從自己的襯衫下擺撕下一塊,包紮起額頭的傷口。
可這點布料遠遠止不住滲透的血跡,此時早就顧不上什麼羞恥,正欲解扣脫下僅剩半身的襯衫時,一隻大手虛弱的握住她的皓腕。
楚心怡驚喜的差點喊叫出聲時,急促響亮的急救聲傳至耳畔
整整在急救室的門外守了一天一夜,疲憊且濕汗淋漓的主刀醫生才走了出來。
駱天軒頭部和腿部兼受了重傷,暫時還處在觀察期。安旭看著一下子似瘦了一圈的楚心怡,心疼的讓她先回去休息一下,只要駱天軒一醒來,第一時間通知她。
楚心怡本想堅持,但看著自己滿身血跡,上身還披著安旭的外衣,另外,一天兩晚上是應該回去看看了。
推門,看了一眼頭部插滿管子的駱天軒,眼角含著淚,從醫院出來,在路人和司機詫異中打車就往家趕去,可還未到家,母親白冰的電話就過來了,說誠誠高燒不退,懷疑是急性肺炎,因為一直打不通她的電話,已經在去兒童醫院的路上了。
誠誠從小身子骨弱,奔醫院也算常有的事,可偏遇上此刻,真是禍不單來啊。不管怎麼說,先回去,讓司機等著。幾分鐘後,楚心怡就風急火燎的走了出來。
清晨,初升的太陽,都能照的她眼暈,快速上了車,閉了眼睛躺在後座上。
最快的速度到了醫院,母親已辦理了住院手續,藥水正滴入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兒子的小身體裡。
內疚心痛一下子佔據了心頭,想著母親照顧兒子的辛苦,想著誠誠,又想到了自己。
確實,這個家真的太需要一個男人來支撐了。
心裡的結一下子就打開了,他為了她願意付出生命,而她回報的就是牽著兒子,敞開懷抱的接納他。
有了這樣的念頭,想要告白的話語似乎多等一分一秒,都是倍感煎熬的,可她只能忍在胸口。
唯有祈禱病床上的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快點醒來,並早點好起來。
誠誠的病終於在五天後,痊癒出了院,期間給安旭打了幾個電話,說第二天駱天軒就醒過來,恢復的不錯。楚心怡之所以沒給駱天軒電話,就是想把所有的心裡話在見面時一次性倒出來。
又因為生病的誠誠,嚷著鬧著寸步不讓楚心怡離開,所以,等到她趕到駱天軒所在的醫院已是十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