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底困獸的危險氣息漸漸散開時,發現了身底的女人不知何時已昏了過去。
一張蒼白如玉點絳著兩點紅的小臉,隱沒在似瀑布的黑髮間。黑密的長睫毛不間斷的抖動著,像沉睡的嬰兒打著驚厥。
秀氣的眉峰因為擰在一起而堅挺著,阻擋著額頭細密的汗珠,越發襯得整張臉淒美動人,惹人憐惜。
白皙柔滑的肌膚道道紅痕,腰兩側更是呈現出大片的青紫色,叉開的腿間染上絲絲鮮紅的濃漿,汩汩流了出來。在膚色的映襯下,分外的妖嬈曖昧,糾纏不清。
太過真實的視覺畫面,浮現在白色床單上,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參雜一絲塵埃的幻覺。
心在深深地質疑中變的煩躁起來,一個翻身下了床,短短幾分鐘從洗浴到穿衣,乾脆利落的不沾染一絲纖塵。
大步走到門口時,深邃冷凝的墨眸回頭掃了一眼,然後走了出去,向等候在門口的傭人吩咐了幾句,轉身向書房走去。
一通電話後,半個小時內,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風速的駛入了別墅的停車場。
「大哥,什麼事,這麼急。」一名身著休閒服飾,身材細長瘦削,年紀不大的清雋男子,如入無人之地急急的奔了進來,從他眼底滲出的灼灼目光,和長腿奔走的勁道,不難看出他的精明幹練和潛藏的好身手。
「五弟,幫我查一下隔壁臥室裡的女人,和顧震海有無血緣關係。」駱天軒窩坐在座椅中的身子欠了欠,掐滅了剩下的雪茄,頃刻間碾為灰燼。
抬頭看向一臉不解的安旭,硬朗的側臉沒有絲毫起伏,刀削的薄唇勾了勾,「顧震海不是舊疾復發,正在你的醫院裡救治,採點血樣你還不是手到擒來。」
此時,安旭白皙俊美的臉上已然掛上了豁然的微笑,狹長的鳳眼邪魅的挑起,嘴角上揚著卻發出惋惜的聲音。
「嘖嘖,顧震海若是知道騙的是你駱大總裁,估計這病立馬就會迴光返照,唉,不知誰家的黃光閨女就要慘遭毒手,香消玉殞嘍。」
「還不快動手!」一記冷眼射le過來,安旭只覺得脖子涼颼颼的,沒敢再停留一分一秒,腳底生風的衝了出去
清晨,一束絢麗的陽光,執拗的擠進厚重窗簾的縫隙,散射了進來,消融著房內太過沉悶死寂的氣息。
楚心怡從整夜的昏睡中回籠了意識,緩慢的睜開沉重的雙眼,敏感的捕捉到空氣中殘留的麝香味時,強忍著身底的劇痛,掀了被子直直坐了起來。
穿戴整齊的睡衣,乾淨的白色床單,完好的掩蓋了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可隱藏在陽光背後真實觸目的傷害,被深深的鐫刻在心底。
沒有哭泣,沒有吶喊,只是靜靜的坐立片刻,大口呼吸,緩減著身體上的痛楚。
從不知道大痛過後,真的只能剩下平靜,大於心死的平靜,也幫助她坦然接受了自己已蛻變為女人的事實。
此刻才真正悟到了,原來,人的靈魂和身體真的可以分離!
樹欲靜而風不止,身體會在多少個身不由己時,拱手送人。
只有靈魂,不經主人的允許,任何人休想篡改它的本質。
掙扎著身子,腳步踉蹌,腿打顫的走近窗前,用力的拉開絲質的窗簾,推開偌大的落地玻璃窗,一陣淡淡的花香迎面撲來,不禁被眼前臥室外通透的露台花園所吸引。
滿園繁盛細緻的白色小花,雖然渺小,卻深深震撼了她原本脆弱瘡痍的心房,腳步不受控制的邁動起來,跨上台階緩緩靠近,小心的蹲下身子,手慢慢的觸摸著。
鬆鬆散散的滿天星聚在一起,晨風襲來,清香四溢。滿園的景色,婉約溫馨,典雅柔美,完美的詮釋著滿天星所蘊含的「清純、夢境」的寓意。
早晨金燦燦的陽光,鋪灑在這一片花海中,喚醒了一朵朵有生命的精靈,更由於一抹淡藍的加入,把這靈性美推向了極致。
滿園的滿天星,因她的觸摸,在她的手中爭相鬥艷,頃刻間散發出甚為迷人的光芒。而花間的女人在花的盛邀下,頃刻間洗淨世俗鉛華,出落為一名不沾雨露的仙人。
恍若這一切仙境般的美好只待她一人開啟,畫面定格下,此刻她就是它們的守護花神,它們則是她的心之寄語。
走廊裡響起一串急急地碎步聲,一名女傭慌亂的想要上前制止時,在門口的高大身影一個冷厲警告的眼神下,更是麻亂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