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迎春等繡橘走後，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翠兒，只任憑翠兒悄悄打量自己（紅樓情緣第一百九十一章內容）。
翠兒望著迎春淒婉地模樣，心裡也有些軟了。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拿到迎春跟前，輕聲說道：「大奶奶，喝點茶吧。」
迎春回過神來，木然地接過喝了幾口，又將茶杯遞給了翠兒。翠兒接了過去放好後，便來到迎春身邊。
可是迎春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說話，翠兒也不知該怎麼辦，只得站在那裡。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翠兒發現屋裡也黑了，只得點上蠟燭。屋裡這才有了些光。可是迎春還是沒有動，坐在那裡。
翠兒怕迎春餓著，只得去廚房替迎春端些飯來。可經過下午那一鬧，廚房裡的人徹底的不把迎春放在眼裡。
見翠兒來替迎春端飯。那張嬤嬤譏諷道：「喲！這翠兒姑娘揀了高枝，去伺候大奶奶了。」
翠兒陪著笑臉說道：「張嬤嬤，這不是也沒辦法嗎？繡姨娘吩咐的事，咱們總不好不去。還請張嬤嬤行個方便，大奶奶這一天都沒吃些東西了。」
張嬤嬤本就是貪小便宜的人。她哪裡管迎春能不能吃上飯。如今這家已是繡姨娘當了。若自己惹了繡姨娘不高興，自己這碗飯還不知道在哪兒端呢。
想到這裡，張嬤嬤便說道：「這翠兒姑娘還沒在大奶奶那兒呆上一天，便學會說話了（紅樓情緣191章節）。」說著指了指案上還剩的一些菜說道：「反正也只大奶奶一人吃，這些也儘夠了。」
翠兒一看那些剩菜早已翻的不成樣子了。陪著笑臉說道：「張嬤嬤，好歹她也是大奶奶，總要顧著面子才是。不如勞煩張嬤嬤炒上一個菜，讓大奶奶將就吃些。」
張嬤嬤眼睛一瞪說道：「你眼睛瞎了？沒瞅見那火上燉著繡姨娘的燕窩。若是耽擱了，你不想活命了？就那些東西了，你要拿便拿，不拿就趕快走。別在這裡礙事。」
說罷也不再理翠兒。翠兒實在沒有辦法，只得將那些菜整了整，裝到盒子裡拿走了。
等翠兒出了廚房後，那張嬤嬤向翠兒的背後吐了一口罵道：「還敢在我這兒擺大丫頭的款，也不瞧瞧她的主子是誰。」
底下的人也都哄笑著，翠兒只頓了下，便當沒聽見似的走了。
回到迎春的院裡，翠兒打起精神，這才進去將飯擺上，然後對迎春說道：「大奶奶，吃些東西吧，要不身子受不了。」
迎春冷眼瞧著翠兒，下午翠兒剛來時，迎春知道她是不情願的，可是就這麼一會兒，卻能為自己著想？
可是迎春卻從翠兒臉上看不出任何來。迎春心中苦笑，自己原本不就認不清人嗎？這會子還能看出什麼？就算翠兒是繡橘的人，自己又能有什麼辦法？
迎春慢慢起身，翠兒趕緊上前扶著，將迎春扶到飯桌前。望著那些菜顯得並不是很新鮮。迎春是一點胃口也沒有。
翠兒不好意思地說道：「廚房正忙著別的，所以我先拿了這幾個菜，讓奶奶墊墊。等一會兒我再去瞧瞧看有沒有點心。」
迎春搖搖頭說道：「不必了，我什麼也不想吃。」
翠兒還想再勸，迎春擺擺手說道：「你去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紅樓情緣第一百九十一章內容）。」
翠兒望著桌子上的菜，雙看看迎春，本想再勸著些，可是看到迎春冷漠的表情，再想想自己這身份，只得退了出去。
等翠兒出去後，迎春的眼神現出一抹複雜。能看得出來翠兒並沒有什麼壞心，可自己怎麼能再害一個丫頭呢？這樣也算是保全了她吧。迎春輕歎了口氣，拿起筷子只從盤裡揀了一點吃了些。
這些事很快的讓繡橘知道了。繡橘當即讓小丫頭過去把張嬤嬤叫到自己屋裡來，狠狠罵了頓，若不是旁邊有人替張嬤嬤說著好話，繡橘很是要傳板子的。
不但這樣，繡橘還將翠兒叫了過去，賞了她。可是等翠兒回到迎春身邊時，迎春卻敏銳的發現翠兒有些躲著自己。
迎春也不想多管，只問了幾句，便不理人了。翠兒這時心裡還有些害怕。她沒想到繡姨娘竟如此厲害。她更是明白那罰張嬤嬤也只不是說說罷了。若要罰只怕繡姨娘更想罰自己。
而繡橘不忘主子的心意也很快的讓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孫紹祖知道繡橘是知好歹的。看她如此公正的處理家務事，孫紹祖也放心了。
迎春也以為孫紹祖不再注意自己而悄悄地出了口氣，可不想繡橘偏不讓她安寧，這天孫紹祖從外面回來，繡橘並不如往常一般堆著笑臉迎他，而是呆呆地坐在那裡。
孫紹祖最討厭的就是女人沒有情趣，像個呆鵝似的。這會子見繡橘是這模樣，那眉頭馬上皺得緊緊的。粗聲罵道：「小娼婦，這幾天是不是皮鬆了。」
繡橘心裡咯登跳了下。那孫紹祖的拳頭繡橘沒少挨，只是繡橘總擋著臉，從外表看卻看不出來。
繡橘忙起身媚笑著迎了過去：「大爺又打哪兒生了氣，回來要拿我使性子？」
孫紹祖睨著眼說道：「我拿你使性子？你且說說你剛才坐在那兒想什麼呢？」
繡橘看著孫紹祖，臉又微微低了點，眼睛也往下瞟（紅樓情緣191章節）。
孫紹祖哪有耐性哄繡橘便發火道：「你到底說不說。」
繡橘為難地說道：「大爺，剛才我只是想著大爺也好些日子沒去瞧大奶奶了。所以想著用什麼法子，請大爺去看看大奶奶。」
孫紹祖根本就不想提迎春：「看那個木頭樁子做什麼？沒的讓人生氣。什麼大家閨秀，只會端著架子坐在那裡，若她有你的一半就好了。」繡橘只笑道：「大奶奶當初在賈府時也是嬌養的。不如我們服侍人的，總要讓主子開心才是。」
孫紹祖一聽這話，倒想出個主意來，叫婆子去叫迎春過來。婆子不敢耽擱，馬上跑去請迎春了。
迎春一聽是孫紹祖叫。嚇得差點連手中的茶都灑了，虧得翠兒接住。翠兒輕聲說道：「大奶奶，那咱們趕緊過去吧，省得大爺又生氣了。」
迎春點點頭，也來不及換衣服，帶著翠兒來到了繡橘的屋子。進了屋後，繡橘正替孫紹祖捶著腿。孫紹祖斜躺在春塌上，半瞇著眼。
迎春只得站在那裡也不敢說話。繡橘看著迎春那沒出息的樣子，卻也十分瞧不起。可還是嬌聲說道：「大爺，大奶奶已經來了。」
孫紹祖也不發話，繡橘不敢讓座，直讓迎春立了一盞茶的功夫，孫紹祖這才張開眼睛，盯著迎春。
迎春還如以往一樣低著頭。孫紹祖瞧著就來氣，便說道：「繡橘，從明兒開始讓她在你跟前伺候你。讓她學學眉高眼低的，別整天只跟個廢物一樣坐在屋裡。」
迎春猛然抬頭看向孫紹祖（紅樓情緣第一百九十一章內容）。她有些不敢相信孫紹祖竟然讓她當丫頭，可當她一看到孫紹祖的眼睛，迎春不由地打了冷顫。又慌忙把頭低了下來。
繡橘也愣了，她沒想到自己就那麼一句話，便讓孫紹祖想出這麼個主意來。繡橘心裡那個高興呀，可是面上卻露出為難之色來：「大爺，好歹她也是大奶奶，若真讓她當丫頭，只怕大奶奶受委屈。況且大奶奶哪裡伺候過人。」
話還沒說完，孫紹祖便打斷繡橘的話說道：「就是讓她學伺候人。你不許替她省力，有什麼活都要讓她做。若讓我知道你敢幫著她，小心我怎麼收拾你。」
繡橘也不敢再說什麼，只低著頭繼續替孫紹祖捶著腿。
迎春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她怕說錯了自己又要挨打。可自己畢竟也是大奶奶，迎春只得大著膽子說道：「大爺不怕傳了出去，讓言官們說大爺寵妾滅妻嗎？」
孫紹祖冷笑道：「若他們敢說，我便把你送回娘家，讓你娘家重新教一下你如何為人妻。」
迎春知道孫紹祖這話的意思，若自己真被休回娘家，那自己真真是一點活路也沒了。迎春不再說話了。孫紹祖看迎春這樣子，也惱怒道：「還不滾下去。」
迎春走後，繡橘怕孫紹祖把火往自己身上撒，更是小心侍奉，把孫紹祖伺候的眉開眼笑，等孫紹祖睡著後，繡橘這才真正鬆了口氣。
到了第二天，迎春換上了繡橘給她拿來的衣裳。望著鏡子裡的自己，迎春一點也不敢認了。這哪裡像是出閣不久的女子。這分明是等死的寡婦。
迎春驚了下，搖了搖頭，想把剛才所想搖了出去。定了定神，迎春便打算過去了，翠兒想跟著一起過去，迎春不讓她去，只說讓她在家裡就好。翠兒不放心。
迎春苦笑道：「有什麼不放心的，再怎麼樣，她也要顧著些的（紅樓情緣第一百九十一章內容）。」翠兒只得依著迎春。將迎春送出院子，看著迎春走遠了，這才回屋裡收拾了。
迎春來到繡橘的院門外，小丫頭早得了吩咐，只讓迎春在那兒等著，迎春也無所謂，等了好些時候，小丫頭這才出來請迎春進去。
繡橘見迎春進來後，忙迎過去將迎春拉著坐下，這才為難地說道：「大奶奶，爺的話你也是知道的，咱們都不敢違抗的。大奶奶且幹這幾天，等爺消了氣，我再勸勸爺。」
迎春搖搖頭說道：「不必了，省得讓他再連你一塊兒罰。既然是讓我伺候，那請繡姨娘吩咐吧。」
說著，迎春也站起身來。繡橘只得說道：「早上，爺吩咐了，讓大奶奶一來，先擦下屋裡，我本想著讓丫頭一起幫著，可是爺不讓。還說若有人幫奶奶，便把她賣到窯子裡。」
話說到這裡，迎春又哪會不明白，便開始收拾起屋子裡來。繡橘只坐在那裡。看著迎春幹活。
收拾完屋子，也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迎春伺候著繡橘吃了飯。繡橘也不敢太過，催著迎春回去吃飯。讓她下午晚些時辰再來。
等到了晚上，孫紹祖特意推了朋友邀約，回到家裡和繡橘一起吃飯，看著迎春站在那裡伺候的樣子，孫紹祖得意了。
賈府不是門檻高嗎？那賈璉不是總提醒著自己。現在如何？賈府門檻再高，榮國公的嫡女還不是伺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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