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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章 分院(上) 文 / 冰月天

    賈母吩咐鴛鴦將黛玉送至房裡,安頓好後,這才回去服侍賈母,等鴛鴦走後,雪雁心中的不滿也到了極點,王嬤嬤見狀勸道:「姑娘也不必太生氣,好歹老爺也只打算過個二三年便接姑娘回去的。」

    雪雁氣道:「虧這賈府還稱得上詩書世家,竟連姑娘的房子都沒準備好,就非要接姑娘過來,若是老爺知道了還不知怎麼心疼姑娘呢。」

    王嬤嬤小聲怒喝道:「還不住嘴。」說完後故意走到窗邊聽聽外面有沒有響動,這才轉身看著雪雁說道:「你才來就要給姑娘惹禍不成?」

    雪雁還有些不服,黛玉望著雪雁說道:「嬤嬤說得很是,這裡可不是在咱們家,有多少人都看著,別說是說錯話了,就是多行一步只怕也有人說。小心些才是。」

    雪雁委屈地點點頭,黛玉這才吩咐道:「你和嬤嬤一起將進京時準備的東西拿出來,明日也都送了吧。」

    王嬤嬤忙問道:「那讓雪雁去送?」黛玉輕輕搖搖頭說道:「還是我去吧,畢竟也是我母親的娘家。」王嬤嬤這才放下心。

    雪雁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姑娘,今天在碼頭上好像看見王爺了。」黛玉點點頭說道:「可不是他嗎!只是那會子他到碼頭去做什麼?」黛玉有些不明白。不過她一想到子卿見自己時的模樣,不覺間有些好笑。

    可是再想想這府裡,黛玉的笑容也就沒有了。當初母親臨走前,曾對自己說話,一旦她去世了,賈府必來接黛玉。

    那時的黛玉聽母親這樣說,更是不願說道:「我不去。平白無故的去外祖母家做什麼?」賈敏聽著黛玉任性的話,也有些生氣道:「那兒又不是別人家,是你外祖母家。難道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

    黛玉從未見母親發過這麼大的火。心裡也有些委屈。可到底怕賈敏身子受不住,只得低著頭不說話,可心裡還是有些不服。

    賈敏也知黛玉心有不服。可是也必須得讓她進京,賈敏歎了口氣將黛玉摟在懷裡說道:「娘和你爹也不想讓你去那個地方受罪,只是若你不去,你爹也不能這安心。也不過幾年的功夫。你忍耐些也就過去了好嗎?」黛玉依偎在母親懷裡,雖不明瞭為何如此安排。可是聽說只有幾年的功夫也就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賈敏見黛玉答應了下來,也放下心來。便又在這幾日給黛玉說了些有關賈府的事。而唯獨說起賈母來,賈敏也只草草而過,只囑咐黛玉對他們要留幾分。

    黛玉也從這幾日母親的話語中感覺出賈府並不平靜。這裡面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可是母親不想多說只怕是覺得那畢竟是外祖母家。不忍說罷了。

    如今看來,這賈府還是不能久呆的。老太太那算計的眼神著實讓黛玉不舒服。而王夫人對自己的厭惡只怕隨著自己在這裡呆的時日,只會多不會少了。還要在這裡呆幾年。黛玉竟是連一刻也不想多呆的。

    到了第二天,寶玉一大早就來給賈母請安。賈母當然知道寶玉是想看黛玉了。心裡也暗暗高興,寶玉是按自己的意思走的。這樣一來,就是二太太想阻攔也是沒有辦法的。

    而王夫人想著這幾天寶玉興致正大,如果自己再強行不讓他去,只怕他也不會高興,只能讓他高興幾天,等興致下去了再說。

    所以王夫人根本不在意,而她在乎的是自己的妹妹什麼時候能進京,這樣一來自己身邊也有了娘家人,也好有個商量才是。王夫人絲毫不會擔心妹妹會壞了自己的事。

    黛玉看出這兩個並不和,可是總拿自己說事,也到底不是自己所想,可是如今跟著賈母住在一起。就算是想跟雪雁商量也是不行的。得想個法子,讓自己單獨住才好。

    而迎春和探春也知黛玉剛來,對這裡只怕還是生疏,所以每天也都過來陪著黛玉,鳳姐因為管著家,只是來給賈母請安後,也就回去了,李紈跟前因為有賈蘭,每天也是打發賈蘭讀書後這才過來給賈母請安,賈母見身邊也熱鬧不少,一時樂起來,竟在幾天後有些不舒服了。這一日竟也懶怠起了。

    鳳姐一聽賈母身體不爽。忙命人去請了王夫人,順便又讓小廝拿了府裡的片子去請太醫。

    王夫人一聽丫頭說賈母病了,哪裡還敢耽擱,忙扶著金釧來到賈母的屋子,賈母見她們都來了,便笑道:「真是我的罪過了,竟讓你們也不得休息。」王夫人陪笑道:「老太太說的是什麼話,這是我們應盡的本份,哪裡就累著了。」這時王太醫也來了。

    王夫人並姑娘們都避到了後面。只賈璉陪著王太醫一起進了賈母的屋子,鴛鴦早將簾子放下,賈母也伸出手來。王太醫診了診脈後,又問了幾個問題,這才說道:「老太太連日高興,晚上沒有休息好,略調養一些日子也就好了。」

    賈璉聽王太醫說這無礙,方才放心,請太醫出去開了藥方後,命人跟著去拿藥。等王太醫走後,王夫人等人才從後面出來。怕擾著賈母休息,所以一行人便來到王夫人的院子。

    而黛玉也是一臉的愁容,王夫人面無表情地看了黛玉一眼,便問及鳳姐道:「老太太的病雖無大礙,但老太太的年紀也大了,只怕還得好好休息幾天才是。這幾天不如就讓大姑娘和探春先住在一起,等老太太病好了,再看老太太的意思。」

    鳳姐一聽王夫人這話,心裡有些為難。她知道王夫人根本沒把黛玉當回事。可是林如海如今也是在任上的。而且也算是當今皇上的心腹了,如果就這麼安排,若讓林如海知道,更不會答應了。到時老太太說出來,王夫人必不會出頭,到最後還是自己吃虧。若為這再惹惱了林大人。那賈璉在官場之上也不好混了。

    鳳姐想到這裡,便笑道:「太太說的正是這個理,只是老太太年紀大了,若以後還讓老太太替林妹妹操心,也只怕不妥。況且林妹妹在家時想來也是獨處一院。若在咱們這裡和三妹妹同住,只怕也不習慣,不如就給林妹妹開個院,也好讓老太太放心才是?」

    王夫人一聽鳳姐這話明裡暗地裡還不是在討好老太太,沒把自己當回事。剛要發火。黛玉這時淡淡地說道:「我才來這幾天,竟讓外祖母勞累了,這豈不是我之過,不如我還是家去,也好讓外祖母能放心。」這話一說,王夫人當時就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接話。

    可是心裡卻不舒服了,讓黛玉在家裡住著,雖然拿了一些銀子,可是那才五千兩能幹些什麼,況且讓她離開,自己眼不見為淨,可是老太太那裡只怕交不了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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