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武玄的話,藍少軒終於臉色好了點,可是還是說道「我不是小氣的人,光明正大的挑戰我可以接受,但是我不能容忍別人故意的戲弄。」
藍少軒把話說的這麼白了,武玄也就不再計較了,反而說道「小姐是我只能仰望的人,我沒有那麼多的聰明才智,只是個武夫。但是我並不是因為自卑就不承認自己喜歡小姐,我喜歡小姐,但是卻不是你所認為的喜歡。男女之間就像小姐說的不是只有愛人這一種關係,也還是會有友人這種存在的。」
武玄說到這就沒有說了,其實這其中好些道理,段雨萱都有和他說過,他一時間也說不清。但是段雨萱對他思想的扭轉倒是成效頗多的。
藍少軒沒有說話,他覺得自己果然是真小題大做了,什麼時候自己也變得這麼計較了。
看著藍少軒的沉默,武玄也不繼續和他糾纏剛才的話題,解釋的多了反而更容易讓人誤會,武玄現下是真怕藍少軒會接著誤會自己欲蓋彌彰了。
「王爺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想了想,武玄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藍少軒面色微紅,難得的有些郝然「剛才的事情是我誤會了,你不要見怪。其實我找你也是關於你家小姐的事情。」
藍少軒的道歉之詞說的有些生硬,本來嘛,他是一個王爺,從來就很少給人道歉的。可是武玄不是旁的人,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也算是自己的朋友,所以他才會難得的道歉。卻還是因為很少道歉而顯得有些生硬。
武玄擺擺手,並不計較,他本就是個性格爽朗的人,也不習慣這樣的扭扭捏捏,「沒事,剛才的事情咱們就都忘記了,說到底你也是因為不瞭解,不知者不罪。倒是王爺想問小姐什麼事情?」
藍少軒這下也不在藏著掖著了,直接說了這兩天自己的觀感。
武玄聽了卻不認同「小姐應該是沒有故意疏遠王爺吧,她這幾天的確很忙。大概因為是小姐的家事,她大概不希望王爺摻和,所以才沒有和王爺說吧。」
武玄的想法從來都不是那麼細膩,他不是當事人,所以他還真的沒有這種感覺。
藍少軒看看他,不見作假的樣子,咬咬牙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那天對段雨萱的評價。本來他是想把這事當作自己和段雨萱的秘密的,現在看來不說出來,武玄也幫不了自己。
武玄聽了藍少軒對當日說的話的重複,臉色突然沉重了起來。細細思索著,半響,才說出了自己的問題「王爺真是那樣認為小姐的嗎?所以才對小姐那樣說?」
藍少軒點點頭,沒有說話,他是一直想不出自己這樣認為哪裡出錯了。
武玄這下臉色有些變了,看著藍少軒的表情,有些矛盾,想了想終於還是開了口,卻是說旁的事情,「我初見小姐的時候,也誤會過她,以為她不夠資格當慕容山莊的少夫人,後來慢慢接觸了,我才知道慕容山莊娶了小姐入莊才是福氣。小姐算計過很多事情,卻都是為了自己的娘親,但是對於身邊的人,她卻從來沒有算計過。在王爺那話聽來,王爺是認為小姐是算計了先生是不是,這對小姐本身已經是一種侮辱了。」
藍少軒愣住了,「如果我說的不對,她可以直接反駁我啊,為什麼不說。」
武玄想了想,依著藍少軒的行為想,有了答案「王爺你的說法應該不是可以反駁的,王爺因為心裡認定是這樣了,所以王爺會說的很篤定。你這樣篤定的說出來就不是胡亂猜測,王爺心裡已經肯定的事情,小姐就算是想反駁也不會反駁了。」
看藍少軒開始思索自己的話,武玄這才說道「你以為我們為什麼都會在雲州,先生在錦州呆的好好的為什麼過來,柳掌櫃在段府好歹是比夫人受寵的三夫人,她又為什麼也願意跟了來,你不瞭解這些事情,但是你卻就這樣輕易的斷定了小姐的想法,認定了她對先生用了機心。我想小姐其實並不是生氣了,只是道不同,所以不相為謀。」
藍少軒這下是徹底明白了段雨萱為什麼疏遠了自己,她是真的把自己又歸為旁人了。武玄等人就連春花秋月都是她的親人,都是她在乎的人,因為這些人都相信她,瞭解她,所以她放心。而自己,不瞭解她,自以為瞭解她其實是在誤解她,說到底就是不瞭解她,對於不瞭解她的人,她自然就無心解釋,也無意走近了。
藍少軒終於知道了自己做了一件什麼蠢事,這段日子以來的努力現在看來全部廢了,他的一番話,把自己又退回到了蒼山再見那時候。
藍少軒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拿什麼來說段雨萱,說她是烏龜嗎?不像,至少她縮頭不是被自己嚇的,藍少軒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本來要得道成仙的高僧卻因為在踏上天庭大門的時候突然不經意的踩死了一隻小螞蟻而犯了殺戒,硬是在仙庭大門止步了。
藍少軒恨自己恨的牙癢癢的,自己這張嘴,不是一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都訓練有素了嗎?怎麼當日就硬是沒有發覺不對呢。
想通了緣由的藍少軒留下了武玄獨自在包廂裡吃自己點下的佳餚,滿滿的一桌子菜,他現在是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人家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藍少軒現在知錯了,所以他要從自己最弱勢的地方開始瞭解清楚。
武玄那裡的東西,這段日子他已經瞭解的不少了,現在他要去找的人該是柳掌櫃了。柳掌櫃可是看著段雨萱長大的,那麼自己一定要瞭解清楚關於段雨萱的事情。
藍少軒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人為什麼要跟著段雨萱都到雲州來,只以為她們都是沒有別的地方去,但是真的是沒有地方去嗎?今天武玄的話讓他知道了自己的淺薄。這其中看來都是有故事的,有原因的,而他一定要瞭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