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皇朝玄宗四十二年,先帝駕崩,新皇即位,正宗一年開始。
因著習俗,每每新皇登基便會廣選秀女,從六品以上官員都必須送上自家閨女參選,所以群臣家中凡有十二歲以上十六歲以下的女兒都要備冊入選,已配婚約的倒是允許排除在外。段雨萱的婚約是早已登記在冊的,所以便避開了這趟渾水。
上官弘這段時間也是忙碌的,誰讓他是這錦州城裡最有名的才子,丹青的功底也是甚好,所以便有人央他代為畫像。他本是煩死了這種肆意的騷擾,倒是段雨萱提點了她,「有這種斂財的機會,幹嘛要放棄,那些習慣了大魚大肉的官家,出出血也好。」
上官弘一想,雖覺得有理,卻還是懶得委屈自己,又不想再遭學生的鄙夷,便叫隨身小童知會出去,一張畫像一百兩。他本想一張畫像一百兩該是沒有什麼人願意的,畢竟一百兩是個大數目,而且這麼做也是想堵段雨萱的嘴,「可不是我懶,不願意賺這銀子,實在是我的身價太高別人不願意。」
哪裡想到,待他從段府回去之後,才發現,就這短短一天的功夫,小童便接了20家的定金。直氣得上官弘跳腳。這才明白為什麼下午自己本該回來的,偏偏硬是讓春花和秋月給絆住,畫什麼『天涼好個秋』,這樣想來就連那『天涼好個秋』都是段雨萱這個學生對自己這個師傅的嘲諷。想到自己被學生給算計了,不由的沮喪起來。又想到自己和段雨萱打賭,已經輸了一半酬金,不覺更無力了。
可是小童哪裡容得他沮喪,忙著打點起他的行程,他也只得開始他日夜兼程的跑路生涯,只有閒暇片刻的時候暗暗詛咒自己的學生。
這廂是陰雲密佈的折騰,那廂卻是柳暗花明的喜悅。段雨萱討了幾日的閒暇,拉了娘親和春花秋月在屋裡打馬吊。小日子過的反而備顯滋潤。春花秋月見小姐贏了錢又整了師傅,也是分外榮幸。還是寧心蝶善良些,覺得段雨萱太過火了。
段雨萱聽了,卻有歪理,「先生現今就交我一個學生,一年也才60兩的銀子,他又花錢如流水,我這是幫他理財。再說前幾年師父一年才十二兩銀子,怕是已經花光了老本,現下該是沒有什麼積蓄了。他又不願意為了五斗米折腰,我這也是為他著想。」
寧心蝶一聽,便不說話了,這些年確實虧待了上官弘,前幾年的時候他的身價已經很高,卻只收自己每月一兩的餉銀,今年好說歹說才終於同意自己將餉銀增加到了五兩。眼下雨萱雖然使了這麼個激將法,卻讓他一下子增加了2000兩的收入,也是不錯的。
段雨萱見娘親不說話了,心知娘親已經認同了自己,便不由得意的笑了。其實上官弘哪裡有段雨萱所說的那麼淒慘啊,他可是城中醉仙居的幕後老闆,而且醉仙居靠著段雨萱提供給上官弘的菜譜,這些年的生意是蒸蒸日上的。只是寧心蝶不知道而已。
春花秋月在旁見了,只是吃吃的笑著,只覺得小姐這蒙人的功底還真是越來越出類拔萃了。
上官弘過來的時候,見的正是眼前這一團和氣。只叫他佈滿青絲的雙眼簡直氣的快要爆了出來。卻顧忌著寧心蝶在邊上,沒有好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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