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葡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吃飯的時候都沒有出現(竹馬小嬌妻第二十章內容)。明茶一面擔心她,一面又奇怪究竟是什麼使得她這樣傷心。當時只有她與蕊曉姐在,一般人自然都會猜著是不是兩位姑娘拌嘴生氣了。不過,明茶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一來兩人很少有吵架的時候,二來,若是蕊曉姐弄哭了紫葡姐,那就連蕊曉姐都吃不下去飯了。
不過無論明茶如何問,都沒有得到任何的答案。他甚至慫恿了余陽來問蕊曉,可是余陽見他碰壁無數次,不知自己不想碰壁還是覺得姑娘家的事情不是他應該知道的,所以他根本什麼都不問。明茶無奈到只差向柏叔報告,然後讓他老人家出面了。
方遠並不知有個姑娘為了他哭得昏天暗地,可是即便又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前些日子,按著樓九的意思派出去的探子已經送了消息過來。
樓九正和秦部商量著該怎麼對付陸明正,方遠將信遞給他時只說了一句:「江南來的消息。」
樓九心中頓時就明白了,不動聲色的將信收入了袖中。秦部笑著看他:「怎麼了,江南能有什麼事情需要你操心的?」
「即便你不記得了,但是我自己可忘不了前段日子在江南時,在青山派吃的暗虧。」
「你當我真的會信你這種說法,你在青山派手中吃了虧,可那也不是什麼暗虧吧。難不成你現在還要抽出時間想要報仇?」
「只是派人去打探些消息而已,況且陸明正現在都已經來了榆城,只怕青山派的那些人過不久也會出現。」樓九冷靜的說。
然而秦部聽了他這番話,臉上立刻就露出一種稍微奇怪的笑容。他微微瞇著眼睛,盯著樓九不怎麼在意的說:「也許你派出去的探子還沒有查出青山派的人已經到了榆城了?」
樓九眨了眨眼睛,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語調平靜的說:「你也看到了,這信我還沒有開始看呢,怎麼又會知道青山派的人已經到了榆城了(竹馬小嬌妻20章節手打)。倒是你,竟然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
秦部的臉上除了笑容以外還是笑容,他站起來,說道:「既然這樣,你就先看看你的人究竟查出來什麼了,若是有我不知道的,請務必告訴我,畢竟青山派的人可不好對付。」
說完,秦部連一句「告辭」都沒有,直接便離去了。
方遠小聲的問樓九:「秦少看樣子並不相信這話,這種小事,爺您為何不直接向秦少解釋清楚?」
「既然是小事,更加沒必要向他解釋了。」樓九毫不在意的說,他從袖子抽出那封剛剛開始沾上他的體溫的信。
方遠靜靜的站在旁邊,他注意到樓九臉上的表情從平靜瞬間就變得緊繃起來。而這只是派出去探查蕊曉姑娘的身世、以及宋家的底細的而已,究竟查到了什麼才會讓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爺?」方遠疑惑的問。
樓九將信遞給他,同時嘴裡也說了一句:「看樣子似乎這也不算是什麼小事了。」
方遠接過信後飛快的看了一遍後又交還給了樓九。樓九接到手中後,慢條斯理的將信撕的粉碎,然後全部放進了盛著半杯茶水的杯中。
「爺,下面怎麼辦?」
「既然這裡面有蹊蹺,那就繼續查,直到查明白為止。」樓九沉聲應道。
已經離開的秦部並不在乎樓九得到的是什麼消息,甚至就不在乎他會不會將知道的與他一起分享。秦部不在乎那些,也不知道樓九其實是派人去查了蕊曉。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也派人去查一查。
只不過,也許是出於目的不同,兩人得到的內容的深淺也不一樣。秦部現在知道蕊曉是宋家收養的孤女,並且據傳還是當年被滅門的縱城派李家的孤女。在她年幼時,已經許給了宋家現在的當家宋青涯了。
縱城李家……秦部琢磨著這幾個字,他沒想到李家竟然還留下了一個活口,更加沒想到竟然還如此的巧合。秦部忍不住猜測,蕊曉究竟之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不知道的話,那倒算了,可是若是她知道,她心中又是如何打算的,她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查明真兇報仇雪恨什麼的。她在離開築城之後,去了縱城,是否就意味著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現在,她有出現了榆城,當年一切事情的源頭,她究竟想做什麼,而她又知道什麼,若是樓九知道這一切的話,又會怎麼對她。
這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秦部忍不住這樣想。
經過他的手或者他的口,他殺過很多人,但是他從來沒想過那些遺留下來的人會怎麼樣。蕊曉大約是他見過的第一個「漏網之魚」,她看起來一切都很好,但是此刻當秦部知道了她的身世之後,反倒覺得她表現出來的正常其實很不正常。
秦部花了一些時間用來思考這些,然後又扔到一邊去。他不能再琢磨這些了,但注意力在一個人的身上放得太多的時候,你就會越來越在意這個人。秦部明白這個道理,剛開始他會覺得蕊曉是個有趣的人,但是如果當這會變成麻煩的時候,秦部還是清楚的明白自己該怎麼做的。
蕊曉已經有一天半沒有見過柏叔了,若不是他提前一天告訴他們,他也許——僅僅是也許,有這個可能性而已,他也許會有兩三天的時間不在。到時候他們三人就由余陽來照顧著了。
蕊曉先是對余陽不滿,說他身受重傷簡直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何況是看管別人。而柏叔僅僅是回答了她一句:「他受傷的是身體而不是腦袋。」隨後,他又說,若是覺得余陽靠不住的話,也許陸家堡的人也可以給予一些幫助(竹馬小嬌妻第二十章內容)。雖然柏叔提到陸家堡的時候,十有**說的是像陸明正這些可靠的人,但是對於蕊曉來說,陸秋雙一個人就已經足夠代表整個陸家堡了。對此,她寧願選擇余陽。
蕊曉問柏叔究竟去哪裡,不過也沒有得到答案。這讓她相當的不滿,自從他們離開家門時,柏叔偶爾就表現的很奇怪,讓她摸不著頭腦。
這場旅行一開始,就充滿了奇怪的隨意,看似漫無目的,但是又像是都在柏叔的掌握之中——他想來這些地方,即便真的沒有什麼想做的事情,這依舊會成為他暫時的目的地。雖然蕊曉並不會對此表達不滿,因為她確實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除了縱城以外。可是明顯縱城之行讓她失望了,或者是她感覺到自己讓人太失望了。
她不知道榆城有什麼值得他們留下的,也許不久之後的武林大會確實會是一場熱鬧的盛宴,但是在此之前,她卻要忍受不知何時才能結束的戒嚴,已經偶然走在街上都要面對的盤查。
這其實根本就沒有半分樂趣存在,並且她已經很想回家了。她想念宋青涯,想念雲粼和吳媽,想念自己的房間自己的衣服。她發誓,等她回家以後,再也不會生出「去外面見識一番」這種蠢念頭了。這實在太傻了,外面的陌生地方有什麼好的,家裡才是真正的好地方。
余陽自認為已經完全盡到了照顧他們的責任,但是在蕊曉看來,他的所作所為更像是將所有的人控制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以內,不僅方便了看管,更方便了他們照顧他。
雖然蕊曉並不時常看到余陽,但是她對於他偶爾受傷則是見怪不怪。他是江湖中人,他自然會受傷。這種想法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錯誤。讓蕊曉奇怪的是,余陽會不會害怕受傷,畢竟這意味著痛苦,更嚴重的是,他害不害怕死亡,因為如果這樣下去,終究有一天,余陽他面對的就不僅僅只是受傷而已了。
蕊曉明確的知道自己害怕這個,她害怕死亡,怕自己會死,也怕身邊的人會死。這意味著一種決絕的分離或者是失去。
她從小就經歷過那些,並且慶幸她對此沒有任何記憶,使得她可以認為自己並沒有受到很大的影響與傷害。
「傻丫頭,只要是活著的東西,總有一天就是要死的。」余陽嘲笑道,不過卻是帶著善意。
「這可不一樣,早死與晚死的區別可大了,你難道就不害怕在年紀輕輕就要去見閻王?」
「是不一樣,但是如果真有那個時候,你又能怎麼辦?你可以活的更小心更仔細一些,但是有些事情終究是你沒辦法阻止的。」
「可以啊,起碼你可以不用再做你現在做的那些事情,太危險了。」
「你知道我在做什麼?」余陽有點兒奇怪。
「似乎知道一點點。」
余陽不以為意的笑著:「也許我應該把你想的稍微聰明一點。不過如果我不做這個的話,我又能去幹些什麼?」
「做買賣?」
「不會。」
「種田?」
「不會。」
「考科舉?」
「不會。」
蕊曉無奈的看著他,失望的說:「那你究竟會什麼?」
余陽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的發頂,輕鬆的笑說:「我只會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