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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章 和解 文 / 重三青闌

    那人依舊是半死不活的樣子,蕊曉猜著他連自己在哪裡現在是什麼情況肯定都不知道(竹馬小嬌妻4章節手打)。雲粼走在蕊曉的前面,至於那個男人則被兩個男丁半拖半抬著也弄進了府裡。

    雲粼面色不善,蕊曉心有不甘,弄的別人也沒表現出太多的歡喜。只有吳媽在不停的抱怨著,一會說蕊曉不讓人省心,一會就說她的脾氣真擰,這兩個人都擰在一處了,那還不鬧得天翻地覆的……

    蕊曉也沒有接話,就是微微低著頭跟著雲粼身後走著,忽然聽到身後有小丫鬟清脆的驚呼炸起:蕊曉姐,你背後是怎麼了,怎麼會有血?

    蕊曉的衣服顏色淺亮,此刻雖然那是夜晚,但是在燈光下上面的痕跡還是極容易就能看的出來的,背上還有後肩的位置上,明顯有兩塊不算小的血污。

    雲粼聽了這話,立刻就停下腳步,轉身抓著了蕊曉的肩膀,讓她轉了半個身子,看了看衣服上的血污,然後拎起污漬的的周邊看了兩眼,臉上如臨大敵的表情一下子又變成了冷臉冷面,視線從那個昏迷的男人身上轉悠了一圈,然後也不說一句話,扭身就繼續走,而蕊曉竟然也已經習慣了她這麼突如其來的一下子,跟上她接著往前走。

    雲粼也沒有問蕊曉帶回來的男人是誰,只讓人先把他送到客房,然後又和吳媽以及幾個丫鬟領著蕊曉接著往內院走。蕊曉的腳步越來越慢,最後竟然拿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了。雲粼看著她,那表情大有「你不走我便拖著你進去」的意思。

    蕊曉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既不敲門,也沒有出聲,推門便入。

    房內太安靜,蕊曉四下看了一眼,房內很寬敞,既不是堂房書房也不是臥房,而是一間類似於神堂的房間,對著門的正中央擺著神龕和供桌,桌子上是幾座牌位和貢品。一個人都沒有,兩邊掛著素色的帳子,將房間隔開了。蕊曉沒見著人,剛想伸頭往帳子後面瞅瞅,一個高挑的男人就挑開帳子轉了出來。

    這人正是宋家的老爺宋青涯。

    雖然是這一家之長,但是宋青涯的年紀尚未到而立之年,人雖然俊朗,但是此刻面對著蕊曉,眉眼間有種不怒自威的神態。一雙濃黑的眉毛貼在眉骨之上,眉頭微微攢著,用一種半是教訓半是命令的語調說:「跪下。」

    蕊曉看了宋青涯一眼,也是橫著一雙黛眉攢著眉頭的模樣。宋青涯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然後靜靜的盯著她看。蕊曉又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牌位,左邊最前邊一塊上寫著「故顯考宋公樵遠大人之靈位」。

    蕊曉往前走了兩步,「噗通」一下子就跪在了蒲團上。而宋青涯的位置就是在蕊曉身後三步遠的右手邊。

    蕊曉跪的筆直,頭微微垂著,視線大約就是在自己面前的石板上那一塊。從宋青涯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她身上的那幾塊血污,連衣裙都皺了。

    「怎麼了,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事情,弄的自己這般狼狽?」宋青涯問。

    蕊曉沒搭理他,依舊垂著頭盯著自己眼皮底下清潤如玉石般的地板。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把那個不明身份的男人給丟出去,別什麼人都往家裡撿。」

    蕊曉不甚服氣的說到:「沒什麼,就是見著了幾個地痞流氓欺負別人罷了。」

    「所以,你就把人就像是撿著阿貓阿狗的一般給弄回來了(竹馬小嬌妻4章節手打)。」

    蕊曉聽著宋青涯的這話,總覺得他陰陽怪氣的,她自知說不過他,於是就不接話也不反駁。宋青涯見此,竟然直接說:「說話。」

    「沒什麼好說的,您說什麼我便聽什麼。」蕊曉不開口就罷了,開了口也是同宋青涯一般的陰陽怪氣。

    「你聽話,你乖巧,那是誰挨了一巴掌就跑的不願意著家了?」宋青涯的臉上只差浮出一副冷笑來。

    蕊曉不說話,但是態度也是明顯不是理虧或者服軟。

    宋青涯站起來,一步拆成兩步的走到蕊曉的身邊。蕊曉明明聽到了他走到自己身邊來的動靜,卻依舊沒反映,只是勾著頭,身子微微搖擺了一下,宋青涯站在她的右邊,她就往左邊斜著身子。

    「說話,啞巴了?」宋青涯側著頭看她。見她依舊死氣沉沉的,抬腳就踢了她一腳,雖然力道一點都不重,但是蕊曉還是「唉」的一聲就往一邊撲到了。

    宋青涯先是一驚,挑著眉梢看著她,不過隨即又恢復了冷靜的樣子:「你倒是越來越來會賴了,當著父親的面就裝起死來了。」

    蕊曉抬頭,用下巴抵住地板往上看著,結果只看到了桌子。她有些頹敗的把頭隨意的一歪,臉貼著地板嘟囔了一句:「好冰。」

    宋青涯撩起袍子蹲在她的身邊,蕊曉的側臉正好與他相對。宋青涯看著蕊曉半睜著眼睛,捲曲的睫毛看著有些亂,一根一根的相互編織在一起。臉上的巴掌印在白皙的臉上,透出一種鮮嫩水靈的粉紅來。

    看著她這幅樣子,宋青涯語氣稍微放軟了些:「還在生氣?」

    「你生不生氣了?」蕊曉反問。

    「你要是還在生氣我便不能生氣了。」宋青涯笑道,語氣和煦緩慢。

    「那我要是不生氣了呢?」

    「那我也不至於再生氣了。」

    蕊曉眨眨眼睛,帶著一種狡黠的試探語氣說:「那我就還在生氣,我為什麼不生氣,平白無故的挨了一巴掌,你竟然打我,我要跟老太爺哭,我明個就去給老太爺送錢(燒紙錢)去,我跟他告狀,讓他晚上來教訓你。」

    宋青涯抬頭看了一眼桌子上他父親的牌位,然後低頭對蕊曉說:「不用你明天去還跑到祖墳那邊去了,父親就在你面前,有狀你現在就告,有冤你現在就喊。」

    蕊曉撇撇嘴,當真就哭訴起來:「老太爺啊,您要給您的蕊丫頭做主啊。咱家裡來了個整事的女人,我才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就挨了青涯哥的一巴掌。老太爺啊,你的蕊丫頭為了一個外人就挨了一巴掌,您在的時候,旁人一根手指頭都不敢動我……老太爺啊,您為什麼要走的這麼早,就留下我這一個沒人疼沒人照料的苦孩子……老太爺啊……」

    蕊曉一邊說著,一邊用拳頭捶打著地板,說到「動情」之處,還真哭了兩嗓子出來。宋青涯原本還沒什麼表情的聽著,等到蕊曉哭完最後一嗓子,他好笑的說:「我父親可是在你才十多歲的時候就過世了,這些年你沒人疼沒人照料能長這麼大究竟是誰的功勞?」

    蕊曉看著宋青涯,瞪著他道:「苦孩子在哪裡都能長的好。」

    宋青涯拍拍她的頭髮,然後竟然就順著蹲著的姿勢順勢就跪在了蕊曉身邊的地上,微微仰著頭注視著供桌上的牌位認真解釋道:「稟父親,京城鹽布商王燾仁帶著家眷來杭,兒盡地主之誼招待王家。王小姐只不過是千金小姐的脾氣和秉性,而咱家的蕊曉就是個沒腦子的——」宋青涯說那三個字的時候,語氣猛地重了不少,幾乎有咬牙切齒之意,「因為一時衝動惹點事情就算了,偏偏還以為所有人都該是讓著她的。只不過是件小事,便同王小姐吵鬧的不可開交(竹馬小嬌妻4章節手打)。兒自然不能偏袒蕊曉,這才當著王小姐的面教訓了蕊曉。沒承想她倒是比王小姐的脾氣還要大,跑了出去後便不肯回家。如今見著您還要耍賴打滾。」話說到這裡,宋青涯的語氣變得更加的認真和正經:「父親,你若聽到兒子的這番話,請您一定要來幫兒子做主評理,兒子沒用,是越來越管教不了她了。」

    蕊曉聽到宋青涯這樣說,身子連忙一扭,抱住了宋青涯垂在身邊一邊的胳膊,半個身子都掛在了宋青涯的身上:「老太爺啊,您別聽青涯哥哥的,我同青涯哥哥很好,您千萬別來找我,我有青涯哥哥照料著就行了。您要是想回家看看,就先來找青涯哥哥。」

    宋青涯扭頭看著她的頭頂,嗤笑著問:「父親聽到這話可是會傷心的。」

    「老太爺知道我膽小,他老人家肯定不捨得嚇著我。」蕊曉臉上強詞奪理的表情襯著她的臉有點可笑。宋青涯柔聲問:「臉還疼不疼?」

    「不疼了,就是太難看了,丟人。」

    「你若知道丟人了,下次總該收斂點才是。你在家裡任由你胡鬧甩混,在外人面前,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一想家裡的臉面,生意上官場上的名聲。那王家的老爺,跟父親關係尚好,你就不怕丟了父親的臉面?」

    蕊曉抿抿嘴,表情已經有點心虛了,但是還是一副強弩之末的德行。宋青涯搖晃了一下胳膊:「起來吧,我這還是跪在地上,腿有點涼了。你跑了一天,我帶你去吃點飯,洗洗就睡下了。至於你撿回來的那個男人,我們明天再談。」

    「那人又不是什麼的東西,我那是救,不是撿。要不是我,他早就被那些地痞流氓打死了。」

    蕊曉等著宋青涯起來後,跪著朝著牌位說了一句:「老太爺,我退下了,您歇著吧。」後,抓著宋青涯的胳膊也站了起來。然而雙腿又酸又軟,蕊曉差點又跪了下去。宋青涯永一隻手拎著她的胳膊笑著說:「餓了一天,連走路都走不動了?」

    「不是,我是背著那個挨了揍的人回來的,我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是不是。」

    「萬一你救得是壞人也是地痞怎麼辦?」宋青涯反問,然後就看到蕊曉急欲分辨卻結結巴巴的樣子,背對著蕊曉蹲下說:「上來吧。」

    蕊曉頓時眉開眼笑,撲到了宋青涯的背上。宋青涯托著蕊曉的兩條腿就往門口走,蕊曉靠著他的肩膀,等了一會兒在他耳邊說著:「青涯哥哥,下次我要是做錯了事情,你能不能別甩我耳摑子了。雖然他疼就是那一會兒的事情,但是太丟人了。」

    宋青涯沉著聲音反問:「你當我打你那一耳光我心裡舒服?」

    「對不起,明個見著那個王小姐,我一定給她賠不是。」

    「用不著了,王家的人已經走了。」

    「被你趕走的?」蕊曉忽然又開始嬉皮笑臉的,摟著宋青涯的脖子說。

    「再鬧?我就鬆手了。」

    「你捨不得。」蕊曉伸手拉開門,宋青涯就這麼背著她出了神堂。吳媽見著了,連忙說:「啊喲喲,也不嫌羞,都多大了還要人背,老爺也是,這倔驢似的脾氣就是被你慣出來的。」

    「脾氣都已經這樣了,拿鞭子抽也抽不回來了。奶娘,您先去廚房看看給她留的吃食,我先送她回房。」宋青涯交代了一句,就背著蕊曉朝她房間的方向走。

    蕊曉伏在他的背上嘿嘿笑著:「拿鞭子抽啊,老太爺以前都是拿竹條抽你的,還是我替你求情的,你多饒我幾回,就權當是還了舊債吧。」

    宋青涯半天沒說話,最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千回百轉:「你啊,這脾氣,真是讓人離不開一會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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