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您真的要這樣放任定王這般擁兵自重成為攝政王?」鍾粹宮中一幫老臣苦口婆心地跪在地上勸說著正位上端坐著的年輕女子,只希望她能「振臂一呼」整頓朝綱(宮闈亂:逍遙帝妃楔子內容)。
正位上的女子輕抬臻首,得體地捋了捋髮髻,竟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種,剛一抬頭的老臣立刻低下頭,這樣嫵媚妖嬈的女子,天生就是男子的剋星,怪不得當年聖上與定王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連自己這把年邁的老骨頭都快要禁不住她的回眸一笑了。
劉蔓櫻冷笑一聲,卻笑得極輕,估摸著除了她自己別人也聽不到。多少好笑,她今年才只有二十歲,竟然就成了吳國的太后,更好笑的是她的生身母親還是吳國的太皇太后,若是外人知道了這一層關係,恐怕又是一本宮廷秘史。
蔓櫻抿了口茶水,不動聲色地捏緊了手指,柔聲道:「眾位大人先起來吧,如今皇上才只有三歲,先皇在世的時候也一直說後宮不得干政,而且哀家一介女流也不懂得朝堂之事,皇上又才登基幾天,是該找個能夠好好輔政的人物,我尋摸著,定王倒也合適!」
底下的大臣均倒著抽了口氣,太后這話不是明擺著把王位江山拱手讓給定王嗎?定王啟睿早有反心,這是已經是朝堂之上公開的秘密了,當初先皇在世時,啟睿便已經很囂張了,現在更是光明正大地自立為攝政王,太后絲毫不管,江山易主是遲早的事情了!
看著眾臣的表情,蔓櫻怎會不懂?只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呢?換而言之,就算她有心阻擋,啟睿難道就會收手嗎?真是笑話,若是在三年前,啟睿說不定還會甘心為了她放棄一切,可是現在,物是人非,經歷過生死之後,啟睿早已經恨透了她,說不定這一刻還在溫柔鄉里想著怎麼殺她。
蔓櫻只希望啟睿能夠放過皇上,畢竟,他們之間……
「太后娘娘,您這樣放任,是不是心裡還想著當皇后?」不知是誰大著膽子突兀地來了這樣一句。蔓櫻手上的杯盞砰然落地,散落成一朵嬌艷的水花。
瞬時間鍾粹宮的燈火一下子全都滅了。
蔓櫻一抬頭就聽得一聲慘叫,混亂之中聽出來好像是工部尚書喉嚨口已經中箭,群臣開始亂了起來,方才開口忤逆太后的便是地上這具還溫熱的屍體(宮闈亂:逍遙帝妃楔子內容)。
蔓櫻後退幾步,卻見到宮門口一黑衣錦袍男子執劍向她刺來,她連連閃躲卻還是被挾持在鐵一樣的臂膀中。
「啊,攝政王!」眼尖之人透著月光看清了那男子的模樣。
蔓櫻忽然間放棄了掙扎,任身後的男子將她強攜上馬,與追兵有些距離了才輕聲道:「你想要的我都已經給你了,你還有什麼沒有得到呢?」
啟睿冷冷一笑,手上的劍卻沒有任何鬆動,但卻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力道,絕不會碰到蔓櫻的皮膚,這個女人依舊像以前一樣,喜歡看輕自己。
懸崖邊上,啟睿反手勒馬,緊緊抱著蔓櫻,向後看了看追兵,正聲道:「你可知道,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因為,我只想要你!」
蔓櫻忽然大笑起來,「可你也應該明白,叔嫂通婚,天理不容,況且我們之間還有太多的恩怨糾葛沒有解決,除非……我們都死了!」
啟睿爽快地丟下手中的寶劍,看了眼面前的懸崖,道:「如果我為你重新放下唾手可得的一切,你可願許我來生?」
蔓櫻驚得沒了言語,這句話她想過多少個日日夜夜,可惜一直都沒有答案,因為有太多的牽掛,但這一刻,她想自私一次。她回眸,朝著後頭燈火通明的「救兵」燦然一笑,任淚水劃過眉睫,抽噎道:「奈何橋上無奈何,三生石前許三生!」
啟睿緊緊摟住她,這一刻,天地失色,逍遙一生,甘為紅顏袖手江山!
一抽馬鞭,嘶鳴聲中,恩恩怨怨統統都有了一個了結。從此,世間再也沒了第一美人劉蔓櫻,也再不會有惡名昭彰的吳國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