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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刑罰 文 / 碧羅衣

    從銀河回來的路上,浣妍依偎在煜珩懷裡,閉起眼睛,還能回味起之前兩唇相交的感覺,奇妙而刺激(重蓮曲166章節手打)。

    彼時,她還在望著銀河兀自琢磨著自己的心結,不期然間,身後絳紅色的影子俯向她來。

    又一次躲閃不及,只慌忙閉上了眼,以為雙眼又將被印上兩片濡濕,卻未料到,兩片濡濕竟是壓在了自己的雙唇上(重蓮曲第一百六十六章刑罰內容)。

    驚慌,迷亂,想要抗拒卻又捨不得它們離開,於是雙手才掙扎了幾下便乖乖停下了。

    就在她妥協的一瞬,牙關就被一片柔軟輕巧開啟,然後長驅直入,勾起了她的舌頭。

    最後,她不記得那片柔軟在她口中流連了多久,只記得在一片甜蜜清新的桂香中,她的雙手與他緊緊交握著,掌心甚至可以感觸到他強而有力的脈搏。

    於是,她的心跳一直持續著狂亂,直到現在。

    原本以為煜珩這就要送她回落星殿,浣妍心裡慢慢失落了幾分,她委實覺得一時半刻也不想同眼前這只歪狐狸分開了。

    正在怏怏間,浣妍就聽頭頂傳來煜珩的聲音:「浣浣有催生草木之能,我卻知道有一種花,浣妍是種不出來的。」

    「什麼花?」

    「這花,我們需要去人界才能瞧見,不如現在就與你去瞧瞧?」

    「可是……天後交代過,我不能再隨意去其他界中。」

    「無妨,我們很快回來,你也知道人界一年才抵天庭一天,何況,天後那般交代也不過是為你的安全著想。」

    浣妍正要歡快點頭,反正她眼下也不想那麼快就回落星殿。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叫喊,「煜珩。」

    回頭卻是錚遠,正踩著一片祥雲飄然而至。

    「月神。」煜珩淡笑道,臉上閃過一抹意料之中的表情。

    錚遠站定後,將浣妍一身新衣打扮瞧了瞧,驚艷了一瞬,隨即有些歉然地對著煜珩道:「你知我來,所為何事,眼下你重火殿中的事已料理完畢,當隨我去了。」

    煜珩依然淡笑著,看了一眼浣妍道:「這我自是知道,只是,眼下,我還有一事未了,不知可否再通融一時半刻,此事一了,我必會回來,不再托辭。」

    錚遠歎了口氣,「方纔已經通融你回重火殿料理事情,眼下已容不得再有拖延了,我也是無法,你原本歸來已晚,天帝天後再等一時半刻,怕要氣怒更甚。」

    浣妍原本還在好奇兩人在打什麼啞謎,此時終於豁然開朗,果然,煜珩歸來天庭,這一切都逃不掉,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而煜珩原本就知道這一刻,卻仍在她面前這般調笑。

    心頭湧上一陣刺痛,浣妍緊緊抓住了煜珩的手,見煜珩偏頭看過來,就微微搖頭,她不想讓他去,因為她不知道煜珩將要面臨怎樣的懲罰。

    煜珩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看來現下是不能帶你去看了,浣浣先回落星殿,我去見過天帝天後,再來找你。」

    你去見了天帝天後,還能再回來嗎?浣妍心裡問道,卻其實自己早已經有了答案,而那個答案實在太不好。

    於是,浣妍依舊緊握著煜珩的手不肯鬆開。

    這是個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時刻,卻彼此都要故作平靜,不去點破,因為有些情境下,一旦點破,很多事情都要變得尷尬,變得歇斯底里,那便枉費了一些人不願他人擔憂的苦心。

    浣妍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快要落下來的時候,錚遠出聲道:「姰遠,先回落星殿吧,你且放心,我自會盡力為煜珩周旋。」

    煜珩俯下身,在浣妍耳邊輕聲道:「無妨,你知我有冤屈,帝后英明,斷不會苛責,你切等著,我很快回來(重蓮曲第一百六十六章刑罰內容)。」

    浣妍終於鬆開手,直到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於天際,才失魂落魄地向月宮飛去。

    **************

    一天一夜,煜珩沒有如約很快回來,浣妍便在落星殿內枯坐了一天一夜,沒有一刻合眼。

    洗月斂月幾次來勸說的時候,浣妍才眨了眨睜得泛酸的眼皮,眼淚就收不住地滾落下來,看得洗月斂月直著急歎氣,到最後也不敢再勸。

    於是,浣妍就那樣枯坐著,覺得腦子裡時而一片空白,時而就會將她和煜珩之間發生的事從頭到尾回想一遍,因此,她時而悲傷,時而歡喜,自己都覺得好生癡傻。

    她不敢想像自己居然就這樣平靜地度過了這個一天一夜,沒有如常人那般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殿中焦急地踱來踱去,也沒有大哭大鬧,痛哭流涕,甚至,她都沒有去求辰遠和靈羽幫忙。

    因為,至始至終,她都知道,眼下,能幫煜珩的人,只有她自己。

    一切只在於,她願不願意下定決心,去一個地方,將那把箜篌取來。

    天亮的時候,洗月終於打聽消息回來,說帝后歷數了冥王所舉的火神幾項過失,令他當庭出示尋得的祁闌箜篌,他不肯出示,帝后盛怒,決定要嚴懲火神。

    意料之中,果然如此。

    但即便這樣,浣妍還是心中一涼,這就是仙界嗎?原來也是這樣無情。

    浣妍平靜地詢問詳情,驚得洗月還以為浣妍是否生了什麼病,浣妍擺擺手後揉了揉額角,繼續聽她將打聽來的一些詳細消息講完。

    原來,帝后本意並非要嚴懲,只命煜珩交出祁闌箜篌後,斬掉一尾以示懲戒,誰料煜珩不僅不肯交出祁闌箜篌,還堅決不願斷尾,只求其他刑罰,於是,終於惹得帝后盛怒非常。

    煜珩不肯交出祁闌箜篌,浣妍可以理解,因為她知道,真正的祁闌箜篌根本不在他手裡,原本就是冥王故意陷害,可是他為什麼死活不肯斷尾,她就不能理解了。

    浣妍知道,他們狐族,修為的高低可以從他們真身上的尾巴數量看出,目前,狐族的最高修為可達九尾,每一尾可抵一命。

    因此,這些尾巴也是除卻他們體內的元丹之外,另一個靈氣和修為貯存的地方,斬掉其中任何一條尾巴,便相當於剝除了一部分修為,但對其自身性命元氣,不會有太大損害。

    浣妍不知道煜珩有多少條尾巴,但以他的修為,沒有九尾,也該有個七尾八尾的,便是斬掉一尾,也並無多大損害,帝后以此懲罰也算是小懲大誡,格外留情了。

    也難怪帝后要盛怒,明明已經對他手下留情,他卻不領情,真是讓帝后沒台階下。

    可是,煜珩為什麼不願意呢?那只歪狐狸,不會在這種時候還要保留面子,凸顯妖精氣節,不願露出真身吧?

    浣妍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煜珩平日裡雖然放蕩不羈,悠閒懶散,漫不經心的模樣,但關鍵事情上,他比誰都心思縝密,沉著冷靜。

    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再有苦衷,也不能拿性命開玩笑,因為帝后盛怒,最後決定,以刺藜鞭鞭打他七七四十九日以做懲戒。

    浣妍聽到刺藜鞭從洗月口中說出的那一霎那,脊背上一寸一寸的冷下來,心驀地抽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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