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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01章 公主蕭妧 文 / 雲程

    元武四年秋,淳於寒川官拜正一品威遠將軍,率三萬大軍奔赴邊關駐守,將原本駐守在朔遠城的大將李昴替換回帝都(胭脂惑201章節)。

    同年,蕭允尚下令徹查帝都結黨營私之事,衛氏一族經營多年,此番清洗雖未動搖根本,但其黨羽亦遭損不少。在調查過程中,因衛覃私縱家人收受賄賂之事被揭發,蕭允尚大怒下命衛覃閉門思過三月。

    待衛覃重新回到早朝時,人事已非(胭脂惑第201章公主蕭妧內容)。昔日黨羽大多數已被貶出帝都,如今朝中當政的除了淳於剛之外,就是以信陽侯等為首的一干老臣了。面對這樣的局面,衛覃不由得心生暗恨,蕭允尚不過才十四歲,行事已這般狠辣老道,若是容他帝位鞏固,怕是這朝堂上已沒有他衛覃的容身之地。

    聽聞紅鶯將相府的動靜一一匯報後,衛琬不動聲色地拿起茶杯,換了個問題:「內務司把過年的東西預備的怎樣了?」

    紅鶯立即答道:「回稟娘娘,黃總管日前來報,除了除夕那日的煙花爆竹還未備齊,其餘的都已差不多了。」

    衛琬點點頭,又道:「如今負責宮門值守的是哪一位?」

    「是信陽侯世子夏晉,皇上近來很是提拔信陽侯一族的人,不過依奴婢看來,這位世子似乎並沒有什麼才幹。」

    衛琬唇角輕揚,瞟了紅鶯一眼道:「你倒是越發能幹了,連有沒有才幹都看得出來。」

    紅鶯頓時俏臉一紅,赧然道:「娘娘取笑奴婢,若是這樣,娘娘以後問什麼奴婢才答什麼好了,半句話也不會多說了。」

    衛琬的心情亦難得的好起來,眉梢眼角儘是笑意。她與紅鶯也算得是主僕多年,雖然當年彼此接近時亦非沒有私心,但這多年相處下來,也稱得上是如姐妹般親近了,是以才能如此不顧忌地彼此調笑。

    蕭允尚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衛琬捧著一杯熱茶坐在窗下,冬日的暖陽為她的俏臉染上了淡淡的光輝,只見她唇角含笑,眸底清澈,雖因未施粉黛而不覺驚艷,但別有一種暖意襲上心頭。

    看到蕭允尚,衛琬愣了一下,急忙起身道:「皇上來了怎的也不叫人通報一聲,臣妾失儀了。」

    蕭允尚自己也不知怎的就走了到這裡來,當下咳嗽一聲,淡淡道:「除夕將至,想來與皇后商議一下夜宴群臣事宜罷了(胭脂惑第201章公主蕭妧內容)。」

    衛琬已命紅鶯去倒茶擺茶果,又將蕭允尚讓到上首坐下。人方坐定還未及說話,蕭澤已拉著奶娘闖了進來,直嚷道:「阿圓在哪裡?」

    蕭允尚微微皺眉:「阿圓?」

    衛琬解釋道:「就是臣妾收養的那孩子,一直也沒個大名兒,澤兒這孩子淘氣,給取了個小名叫做阿圓,也就這麼混叫著了。」

    之前她屢次想揭穿劉氏偷龍轉鳳的伎倆,無奈手中並無切實證據,且當時蕭允尚又與她慪著氣,此事就擱置了下來。如今小皇子已有半歲,蒙蕭允尚賜名為蕭駿,正式入了皇家玉牒。而劉氏也終於如願以償被冊封為昭儀,地位日漸穩固,這件事就再也沒了揭破的可能。

    而阿圓也已半歲,生得越發玉雪可愛,倒是讓衛琬真心憐愛,就此一直養在了鳳池宮中。

    蕭允尚倒是有些啞然,當初衛琬收養了那女嬰,他是一直由著她的。然而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彼此有數月不曾見面,他政務繁忙,早就把那孩子的事忘了個乾淨。如今聽蕭澤提起,他便勉強笑道:「那澤兒去把阿圓帶來與朕瞧瞧可好?」

    蕭澤自是歡天喜地地奔入了內室,讓奶母將阿圓抱了出來。蕭允尚本來對那孩子沒有什麼印象,如今看她天庭飽滿,鼻樑挺拔,一雙漆黑的眼睛寶光流轉,竟有些打心眼裡的喜歡。

    衛琬看在眼裡,心知這是父女天生的情意使然,便適時笑道:「皇上也該為小公主賜個名字,也好趁機入了皇室族譜,正了名分。」

    蕭允尚見衛琬今日難得的高興,當下心裡便軟了幾分,柔聲道:「小公主生得這麼可愛,朕定要好好斟酌,取了好名字才是。」

    衛琬斂衽為禮道:「那臣妾在這裡要先行謝過皇上了(胭脂惑201章節)。」

    蕭允尚果然說話算話,不過是第二日,便有禮官前來宣讀聖旨,將小公主賜名為蕭妧。妧字與圓同音,表示女子妍麗美好之意,是個極好的名字。而一向與衛琬唱對台戲的劉氏在這件事上竟難得的沉默,在外人看來劉氏是不屑與一個小公主爭風吃醋,只有衛琬和紅鶯才知道事實真相。

    自從那天過後,蕭允尚倒是又恢復了許久以前的習慣,有事沒事就會到鳳池宮來坐坐。他年歲漸長,人也沉穩了許多,如今少有那樣激烈地表達自己心意的時候,大多數時候他只是靜靜看著蕭澤與蕭妧玩耍,即使是看到衛琬有時刻意迴避,他也只作不知罷了。

    元武五年,就在這樣靜謐的氣氛中到來了。初二那日衛琬特向蕭允尚請旨回家省親,蕭允尚很爽快地答應了,只是在臨別時,他卻狀似不經意道:「看到皇后如今與左相這般親近,朕也覺得好生欣慰,你平日在宮中也太寂寞了些,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他語聲溫潤,神態亦是溫柔至極,卻讓衛琬心頭無端地一顫,一直到了衛府的書房中時,仍是有些魂不守舍。

    衛覃於察言觀色一道可謂是老手了,如今見衛琬神色有異,當下故意道:「真是時光荏苒,靖王去世已近一年,邊境無他鎮守,這年關雖無大戰,但小事也出了不少,真是教人頭疼。」

    衛琬身子一震,秀眸中茫然的神色頓時消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沉寂許久的哀傷。她清了清嗓子,開口道:「爹爹無須刻意提醒,事情已經做到了這一步,是萬萬沒有回寰的可能了。」

    衛覃留意著她的每個神色變化,試探道:「聽聞這幾日你與皇上的關係和緩了許多,爹爹只是擔心……」

    「左相大人無須擔心,」衛琬打斷了他的話,堅定道:「那不過是為了行事方便而已,結果再過幾日便會分曉,爹爹若是不信,盡可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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