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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66章 遇襲 文 / 雲程

    年關將至,元武三年就在衛琬的顛沛流離中即將走至末尾(胭脂惑第166章遇襲內容)。鄒嚴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所有事情都瞞著她,每每面對她的詢問,總是無言沉默。疏影和暗香本就是暗衛出身,一年到頭恐怕都難得說幾個字,更是指望不上。

    然而就算他們不說,衛琬也知道局勢不好了。帝都已被軍隊圍得水洩不通,而那些一夕之間出現在帝都周圍的軍隊,配備的全是最精良的兵器。想來也知道,除了富有礦產的昌其國外,還有誰能有本事預備這樣多的兵器。

    蕭杞風此番無疑是踩准了最好的時機,趁著蕭承鈞離京動手,不僅有了昌其國的援助,連內亂方平的瑤支國也插了一腳。

    他此次起兵能如此順利,其中想必也有容舒的一份力氣。蕭承鈞如此不顧一切地趕回帝都,為的也就是此事。帝位更迭在歷朝歷代都屬常事,但如今蕭杞風此舉,竟是大開國門引別國勢力入圍,雖然於他起事而言頗多益助,卻是後患無窮。

    眼下皇宮大亂,自然是民間最熱門的話題,就算鄒嚴再有心防範,也堵不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胭脂惑166章節)。這日在一家門臉很小的酒家吃中飯,鄰桌的幾個歇腳客商,正唾沫橫飛的說著自己是如何趁亂混出帝都的。

    「嗨,那靖王也算得上是一條漢子。」其中一人喝了一大口酒,口齒不清地嘟噥著。

    桌子上的其他人立即連連追問,那人也是個健談的性子,當下一行喝酒,一行說著自己這一路的見聞。衛琬留心聽了個大概,才知道蕭承鈞帶了那三千精兵打著勤王的名號一路殺回帝都,一路上將仍忠心於蕭允尚的軍隊收編,眼下正駐紮在平城,與蕭杞風遙遙對峙。

    然而蕭杞風卻拒不開城交戰,只是一味死守,眼下帝都裡是個什麼情況,誰也說不清楚。

    聽這幾個客商說得正到興頭,不遠處卻有人冷冷一哼,極是輕蔑。

    衛琬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異域打扮的刀客,一臉的絡腮鬍子遮住了大半面容。見衛琬看過來,那人將酒碗丟到一旁,輕蔑道:「不過是個只會逞匹夫之勇的王爺罷了,有甚值得稱頌的。」

    那些客商見此人一副武士裝扮,自然不是好惹的,也只能低聲反駁幾句,並不敢出頭。鄒嚴卻忍耐不住了,本來這些天來他就一直為著主子擔心,如今這漢子正是觸到了他的霉頭。

    見旁人都不敢接口,鄒嚴忍不住站起來道:「看這位朋友的打扮,怕是關外人,憑什麼對我朝的內務大發厥詞,還對我家……咱們朝廷上鼎鼎有名的王爺如此鄙薄?」

    他雖然語氣生硬,但措詞也算客氣。那人卻連眼皮都未撩半分,只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竟連回答也不屑於為之。

    鄒嚴本就是個莽撞人,見他這樣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頓時勃然大怒。但礙於還有衛琬在座,自己的首要任務便是保證她的安全,也不好胡亂生事,只能重重哼了一聲,重新坐下。

    衛琬警告地看著他,示意不要招惹是非,現在就走(胭脂惑第166章遇襲內容)。然而他們的座次在酒家內側,一行人經過方纔那口出惡言的刀客身旁時,那人卻倏然橫刀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鄒嚴,他下意識地自腰間拔刀反撩。然而對方的刀卻以詭異的角度轉了個圈,繞過了攻擊狠狠劈中了鄒嚴的手腕。

    鄒嚴的手腕本就受過傷,如今那一擊不偏不倚恰好正中舊患,長刀頓時脫手。幸而那人的刀還連著刀鞘未曾褪下,不然鄒嚴的右手恐怕是保不住了。

    然而那一刀去勢未休,在最後一刻對方才反轉手腕,用刀柄觸上鄒嚴的胸膛。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擊,卻讓鄒嚴連連退了數步,才嘔出一口血來。

    疏影暗香見來人身手詭異,當下不敢硬拚,只是移動腳步擋在衛琬身前。其餘眾侍衛已經扶起了鄒嚴來,齊刷刷拔劍衝著那刀客,嚴陣以待。

    對方卻是微微一笑,全然不把面前這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人看在眼裡。連著刀鞘的長刀連連點出,腳下一步未停,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眾侍衛已經齊齊倒地,均是被點中了大穴。來人身法如風,刀鞘上散發出的罡氣已到了疏影和暗香身前。

    疏影暗香對視一眼,一個揉身而上與來人纏鬥在一起,另一個已經一把攜起衛琬向窗子撞去。他們是暗衛,在任何情況下都要保證自己主子的安全,方才對方露了那一手,他們已自知不敵,只能拼著捨了一個的性命,由另一人帶衛琬走。

    暗香的輕身功夫一流,帶著衛琬逃走的任務自然是他的。疏影合身撲上的瞬間,已是全身空門大開,畢生功力都凝在那一掌上,只求拖得對方片刻腳步。哪怕是一個呼吸之間的距離,暗香便能逃了。

    疏影咬緊了牙關,這樣近的距離,那一掌就算是大羅神仙,恐怕也是避不過的。果然,對方似乎還來不及反應,他的手掌已經按到了對方胸口,他毫不遲疑地吐力,希望這一掌能重傷對手。

    然而掌下的感覺卻是空空蕩蕩,自己拼盡全力的一擊,卻似完全打在了空處(胭脂惑第166章遇襲內容)。分明手掌已經觸到對方胸口,然而卻似沒有任何著力點,內力傾瀉而出,對方卻連退也沒有退一步,眼神中甚至還有譏誚。

    兩隻手腕倏然劇痛,排山倒海之力從對方胸口反奔而至,疏影大叫一聲,頹然跌倒在地,雙腕乃至雙臂的骨骼已經碎裂。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貌不驚人的刀客,強撐著想要起身,雙手卻軟綿綿地使不上任何力氣。

    就在這一瞬間,刀客已然越過了疏影,伸手勾向暗香的後頸。

    感覺到背後的凜厲殺氣,暗香心下一凜,他與疏影同門多年,自然是知道他的功夫的,如今疏影已在這一眨眼的時間裡被解決,自己恐怕也是難於倖免。一念及此,他停步沉腰,將衛琬丟向窗口,隨即轉身迎上對手。

    這裡是一樓,就算衛琬摔出去想必也不會受傷,況且他用的是綿力。因著這一個動作,暗香已經沒有機會拔劍,只能以肉掌迎上對方的攻勢。

    然而雙掌尚未揮出,胸口已遭重擊。對方來得好快,竟一頭撞進自己懷裡,這一手算是毫無章法,暗香還未及變招,胸口已感到撕裂般地劇痛,眼前陡然一黑,身子向後飛去,未等落地便失去了意識。

    不過是片刻的功夫,包括疏影暗香在內的十數名侍衛已經全部折於人手,鄒嚴怒吼一聲衝上去用雙臂死死抱住刀客的雙腿,打定了就算死也不能讓他傷害衛琬的主意。

    這一招倒還有效,後背接連遭到重擊,鄒嚴只是咬緊了牙關不肯鬆手。刀客輕歎一聲,反掌重重拍在他頂心。鄒嚴眼前一黑,神志頓時遠去,一雙手臂仍自鎖緊了對方的雙腿。

    刀客瞥了一眼窗外,彎下腰將他的手掰開,身形瀟灑地越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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