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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1章 風波恨起 文 / 雲程

    時已夜深,衛琬正要睡下,卻聽得窗外有些響動(胭脂惑第61章風波恨起內容)。她以為是蕭承鈞在外面搗鬼,不由得喜上眉梢,然而推開了窗子看去,卻並無人影。

    然而不遠處的迴廊上,卻有男子身影一閃即逝,看那衣飾身形,似乎就是蕭承鈞。「這大半夜的,又到哪裡去?」衛琬嘀咕道,好奇心起,便循著迴廊追去。

    然而一路追去,竟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小院中。這城守府內亭台樓閣眾多,衛琬也只是進來時隨便看了看,眼下真不知走到了何處。眼見周圍房屋窗子皆是漆黑,似乎沒有人住,不由得心下先自怯了,停步不前。

    此時已經不見前方那男子的身影,夜風吹來,竹影搖動,頗有幾分陰寒之氣。衛琬身上穿得是竹布長衫,白日裡雖正好,但夜來風寒,禁不住打了個哆嗦,便要順著來路回去。她正待轉身,卻藉著月光恰好看到腳下多出來個影子,從身形看來,似乎是個男子。

    衛琬心頭一跳,僵在原地不敢動彈。背後那人已然發現了她的異樣,錚然一聲清響,冰冷刀刃已然抵上她的後頸。

    「你是誰?「衛琬強自鎮定地問道。

    男子冷哼一聲:「你又是誰?」

    衛琬心下著急,這裡極是偏僻,自己一路走來連半個人都不曾看到,就算出了什麼事,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可要如何是好?

    然而不容得她多想,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響起:「且莫殺他,他是靖王身邊的人,只怕會有些用處(胭脂惑第61章風波恨起內容)。」說話間,那女子已然走到衛琬身前,赫然便是白日所見的明橋芸。

    只不過如今她已換了一身乾淨衣裳,一掃白日裡淒楚可憐的模樣,彎彎眉眼間透著一股子傲氣,和之前的樣子幾若兩人。

    「說,你都聽到了什麼,可是靖王派你來偷聽的?」她示意衛琬身後那男子將匕首放下,一連串地問道。

    衛琬明知自己剛來,什麼都沒有聽到,偷聽他們談話的定是旁人,然而眼下刀刃加身,就算說了他們也未必會相信。她只能冷冷一笑,並不答話。

    明橋芸卻輕輕一笑,圍著她繞了個圈子,「果然是靖王身邊的人,不僅氣度不凡,連脾氣也古怪得很。」

    衛琬亦報以一笑:「若說到古怪,哪裡有人能比得上明姑娘呢,既有這樣大的本事,卻偏偏裝作軟弱可欺……」

    明橋芸臉色一沉,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刀,連著刀鞘抵住衛琬的咽喉,語氣陰冷了幾分:「不要仗著你是靖王的手下,就如此不知死活,若是惹惱了本姑娘,隨時便要你的性命!」

    叮地一聲,有什麼東西撞上了明橋芸的手腕。金鐵交擊之聲傳來,顯然是有人與明橋芸的手下動上了手,衛琬還不及回頭,整個人就被蕭承鈞攬著退出三丈外。出乎她意料的是,明橋芸並沒有追來,而是笑吟吟地站在原地,笑容純真甜美,彷彿剛才只是在閒話談天。

    蕭承鈞立刻反應過來明橋芸並不是真的要對衛琬下手,而是在逼他現身(胭脂惑第61章風波恨起內容)。念及此處,他眸光一黯,這個明橋芸,本來還想看看她在弄什麼玄虛,如今看來卻是留不得了。他的手握緊了扇柄,蓄力待發。

    明橋芸卻毫不在意地走近,「真看不出來靖王殿下竟是這樣的情種,將個大美人扮成男子帶在身邊不說,還……」她莞爾一笑,笑顏如花,「一怒為紅顏。」

    蕭承鈞並不答話,冷峻雙目停在面前的少女身上,俊容上是毫不掩飾的殺氣。

    明橋芸身後的男子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從腰間拔出彎刀,想搶到明橋芸面前,卻被她一手攔住。「怎麼這樣沉不住氣,」她嗔道,「蕭承鈞以親王之尊,又是凌雲峰弟子,若是對我這樣一個小小女子下手,豈不是平白墮了名頭?」

    蕭承鈞臉上怒意一閃,忽然揚眉笑道:「好一個明橋芸,本王還真是小看了你,說吧,你究竟想要什麼。」

    「爽快!」明橋芸擊掌讚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進宮!」

    蕭承鈞輕笑一聲,「那你應該去找王倫,若他肯捧你成為今次品花大會的首魁,自然可以作為秀女進宮,不過話說回來,你又不是明家人,為何要喬裝打扮為明橋安出頭?」

    明橋芸眼底掠過複雜的神色,良久才慢慢說道:「你為何說我不是明家人?」

    「明家若是有你這樣的女兒,還有這樣身手高強的家丁,明洋怎麼還會死得不明不白,連費盡心血培育出來的青龍臥墨池也為人所奪?」

    明橋芸先是一怔,隨即綻開一個笑容,「不錯,靖王果然是好眼力,我進宮自有所求,品花大會的路子被你攪了,自然要還我,而你只需要回答我應還是不應就好。」

    衛琬見她方才一瞬間眸光游移,面上神情複雜,隱約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妥,然而卻又抓不著實處,只不過在心底留下一個模糊的疑惑罷了(胭脂惑61章節)。明橋芸見蕭承鈞遲遲不答,語氣中帶了三分輕蔑,「還以為名滿天下的靖王是什麼豪傑人物,沒想到卻這樣婆婆媽媽。」

    衛琬忍不住開口道:「倘若連這點時候都等不得,還要妄想進宮?」她略微停頓了一下,又問道:「以你這樣的資質,進宮恐怕不是為了榮華富貴這樣簡單罷?」

    明橋芸似乎對她頗有敵意,只哼了一聲,並不作答。

    衛琬對她的無禮並不以為意,「不管你是誰,我姑且再叫你一聲明小姐,倘若不肯將你進宮的目的如實相告,我們也沒有再談的必要。」

    明橋芸惱羞成怒道:「你以為你是誰,本姑娘在和靖王談條件,你又不是靖王妃,憑什麼教訓我!」

    蕭承鈞冷眼旁觀她們鬥嘴,不置一詞,看向衛琬的眼中卻隱隱含著笑意。

    衛琬被她說中痛處,臉色微微發白,嘴上卻是不肯饒人,「其實你隨便編排個理由,我們也沒有時間去尋根究底,明姑娘,我奉勸你一句,皇宮並不是好去處,莫要打錯了主意,錯誤了終身。」

    明橋芸出手極為迅捷,蕭承鈞面色一變,精鋼打製的折扇展開,三枚透骨釘被穩穩接在扇面上。明橋芸一擊不中,面露憤恨之色,但見蕭承鈞臉色鐵青,自知武功不敵,也不敢再動手。

    蕭承鈞冷冷道:「憑你就想和本王談條件,還是回去再練幾年工夫罷!」

    他折扇一收,三枚透骨釘激射而出,掠過那名護衛攔截的長劍,正正釘在明橋芸的鬢髮上,兀自震顫。

    她發間的一枚玉簪被擊落在地,跌為兩段。明橋芸狠狠地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從地上撿起斷裂的玉簪,眸光怨毒。

    「蕭承鈞,你給我等著!」她從牙縫間擠出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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