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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二折 殘忍之音【下】 文 / 舊時衣香

    柳素衣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其實他也一直都搞不明白鄧翔是如何找到他們的,只是疑惑之餘他不會往這方面去揣測,他不相信,他不敢相信……鄧源昇不會這麼做的!

    「胡說!!咳咳咳……」柳素衣大喝道:「源昇只要不去京城救素衣就可以徹底的甩掉我,又何苦這麼大費周章?!咳咳……」

    「呵呵呵呵……」鄧源起的臉上笑得開了花,道:「柳老闆,你太天真了……若是你一直都在總理的手裡,父親他又怎麼可能有機會呢?這下子父親這麼容易就得到了你,又怎會不記哥哥的大功一件呢?」

    柳素衣的心裡真真的「咯登!」了一下,那感覺就像是跌落了萬丈懸崖。鄧源昇見狀,悠悠一笑隨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包,移到柳素衣的眼前優哉游哉的打開,那裡面的東西驚了柳素衣一身的冷汗。

    其中是一把手槍和一個消音器,這東西柳素衣見得多了,說來也不稀奇。只不過,那把槍是德國產的k51型手槍,是鄧源昇隨身使用的那一種。

    柳素衣心中一緊,看看那把槍,又抬頭看了看依舊是一臉笑容的鄧源起,搖搖頭道:「二少爺,你的心究竟有多黑?咳……」

    「呵呵呵……」鄧源起笑道:「我的心黑不黑不打緊,關鍵是這東西能不能幫上你的忙?一箭雙鵰,兩邊的仇都報了豈非是快哉!當然本少爺絕非是這麼好心的幫你,這件事被本少也是有大大的好處的。若非如此,我這庶出的二少爺有沒有資格繼承家業呢?」

    「可……」柳素衣低沉著嗓音道:「那可是你的父兄。」

    「父兄?呵……」鄧源昇冷冷一笑,站起身向門口踱了幾步,駐足微微回頭,冷冷道:「柳老闆,我的恨遠遠超過你千倍萬倍!呵……東西我給你了,做不做,隨你。」說著便離去了。獨留柳素衣一個人看著手中的手槍發呆。

    另一方面一個隱蔽的小屋子裡,鄧翔也拿著同樣的食盒來到八仙桌前。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桌前的人,慢慢的打開食盒拿出的也是同樣的菜色。

    「大少爺,您還是吃點兒東西吧!您這樣身子會垮掉的。」鄧翔道。

    鄧源昇歎了一口氣,看也沒看鄧翔一眼,悠悠的問道:「外面是什麼聲音?」

    「這……」鄧翔顯得有些猶豫:「這是您……和月家小小姐成婚的曲樂聲……」

    「呵……」鄧源昇冷笑一聲,揚手「啪!」的一聲,將桌子拍得嗡嗡響,就連桌上的碗碟也「叮叮噹噹!」的響成一片,怒道:「鄧源起究竟想做什麼?!父親也認他這麼胡鬧麼?」

    「大少爺。這正是大帥下令這麼做的,說是可以斷了柳老闆的念想……」鄧翔的話有些怯生生的。

    聆言,鄧源昇的心中卻是一緊。斷了柳素衣的念想?若是真能斷倒也省的他牽腸掛肚,要是真能斷倒也不會在受這樣的苦……

    鼓樂聲漸漸的進了,喜慶的聲音迴盪在空空的室內,迴盪在每個人的心裡。鄧源昇好似看見柳素衣傷心欲絕的樣子……

    素衣,終是我太無能……答應你的還是無法實現……

    鄧源昇將頭埋在雙手之間,長歎了一口氣:「鄧翔……」

    聽到鄧源昇喚自己的名字,鄧翔立刻湊上了前,問道:「大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我確實有一件事情要求你!」鄧源昇道,那低沉的嗓音讓鄧翔十分的自責。若是自己的過錯,豈會將鄧源昇和柳素衣害得這麼慘?只是鄧翔已經深陷泥潭,就算是能出去,也會全身上下沾滿無法洗淨的泥水。

    鄧源起當然沒有把鄧翔和萬俟雨柔的事情公之於眾,他還要以這件事請要挾鄧翔。之前柳素衣看到的報紙不過就故意讓他看到的道具而已。

    鄧源昇都明白,他並不想怪罪鄧翔。不管怎麼說鄧翔是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護萬俟雨柔,那種全身心的愛護,不計後果的袒護,真真是好過自己千倍萬倍。若是他能不顧及這麼多,也不會將柳素衣害得這麼慘……

    「大少爺,您有什麼吩咐就儘管吩咐!鄧翔在所不辭!」鄧翔欠下身子,低沉的聲音和門外喜慶的鼓樂聲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些日子的暖城雖然不比鄧府裡一來二去的熱鬧,卻也並不平靜。梨園行不好混了,並非是因為正在打仗。而是刁錫城的軍隊正在緩緩的向江南一帶逼近,老百姓們覺得又要打仗了,有很多鋪子都關門歇業,錢也就越來越不好賺了。人們沒了閒錢,自然也就不會去戲園子消遣。

    洪綃衣雖然和馮彥桐強強聯手,而掙下的銀兩卻也只夠喜福班的日常開銷。小四動了心思,想將喜福班遷到一個相對比較太平的地方再起爐灶,怎奈這樣的世道又有哪裡是太平的呢?況且以他們現在的實力,估計連路上的盤纏都拿不出手,又如何動得了身?

    於是這個想法剛剛提出就遭到了大多數人的反對,反對聲最大的當屬是洪綃衣。小四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反對正是因為他心中有其他的牽掛,那就是邢綵衣。

    聽馮彥桐說,邢綵衣在洪綃衣住院的時候紅得發紫,頻頻被一些個達官貴人邀請去參加這樣那樣的宴席,久而久之就連上台都沒有時間,人也是見都見不到了……瑞福班單靠馮彥桐一人不足以招來太多的觀眾,情形也就一日不如一日,最後為求溫飽只落得個解散的下場。

    邢綵衣去了哪裡,也就成了整個暖城梨園行的未解之謎。有人說他跟了好主兒過上好日子了,也有人說他得罪了有勢力的主兒被滅了口,更有人說曾經在街角看見邢綵衣拖著病弱的身子沿街乞討……總之是眾說紛紜,而洪綃衣卻通通不信,他相信邢綵衣一定在某個地方還活著,正等著自己就他於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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