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面突然傳出來一個厚重的男聲:「你這個死婆娘,還不快把先生讓進屋來【塵曲醉第二百零九折漁村驚魂【下】章節】!!」
那女人戰戰兢兢的回頭看了男人一眼,立刻回頭陪笑道:「先生,您快進來進來。外面冷!吃飯沒啊!來吃點兒?」說著便將鄧源昇和柳素衣讓進了屋。
這間屋子本來不大,卻有大半的地方被炕站著。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就盤坐在炕上,男人的身前是一張炕桌,桌子上擺著一大碟子燉肉燴白菜,卻很難找到肉的蹤影,另一碟子是熬魚。兩個小男孩兒擠在桌子的一側,正在為一塊兒肥肉爭搶不休。
男人熱情的道:「先生,來坐吧!!」說著,用筷子一敲眼前的碟子,道:「吃點兒飯吧!」
鄧源昇牽著柳素衣的手腕,一同坐在了炕邊兒,笑道:「我們不餓,不知道李大哥肯不肯現在出海……」說著,從懷中又掏出了一塊大洋,「啪!」的一聲就扣在了桌子上,以中指點著輕輕的往男人的放向推:「送我們到鳳城去。」
「這個好說……」男人說著話,但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盯著大洋看:「只是今天天色晚了,明日……」
「明日說好了要陪我回娘家的撒!!」那女人忽然道。
鄧源昇笑了笑,將大洋又往回移了移。男人見狀,連忙道:「明日沒問題!肯定能出海。」扭過頭去對那個女人嚷道:「你個死婆娘!胡說什麼?!」
「好。」鄧源昇將大洋推到了那人身前,道:「明日一早出發!」
男人點頭哈腰的賠笑著道:「二位先生先在這兒住一宿,明早咱就走【塵曲醉第二百零九折漁村驚魂【下】章節】。」再又轉過頭去對那女人,厲聲道:「死婆娘!!還不快去把裡屋兒收拾收拾!」
女人不耐煩的道:「知道了知道了。」
晚飯過後,鄧源昇和柳素衣早早的就睡下了。奔波了一夜,又沒休息多長時間,他們著實是累了。鄧源昇緊緊的抱著柳素衣,也許是唯有緊緊的抱著才能讓他安心,他不會再放手,不會再讓懷中的這個人再受苦……粗重的鼻息聲在空室中盤旋,柳素衣知道鄧源昇必然是睡著了。
而柳素衣卻一直都睡不著,此時此刻他被自己一直期待的溫暖包圍,被那個懷抱包裹。可他卻莫名的感到一陣陣的不安,古有云:月盈則虧,水滿則溢。卻也要『盈』,要『滿』。為何他還沒有感受到幸福,就會覺得幸福即將逝去?他是被嚇怕了,還是擔驚受怕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
「你說他們睡著了麼?」一個女人的聲音劃破的夜的寂靜,拉回了柳素衣的心神。
「噓……你小點兒聲!別把他們吵醒了。」緊接著就是男人的聲音,一聽便知道那男人是有意的壓低了聲音。腳步聲越來越進了,很快就來到了裡屋的門口。柳素衣豎起了耳朵,這個時候偷偷摸摸的來這裡,絕對沒有好事!
「漢子!你說這樣行不?」女人道。
「怎麼不行!?鳳城多遠你知道麼?我這一去十天半個月也回不來,才給我一塊兒大洋。管個屁用啊?」男人低聲道。
「可這樣不會吃官司麼?你要是進了班房,我可怎麼辦啊?」女人道。
「什麼班房?我看著倆兒人也準是犯了事兒的!完事兒之後往海裡一扔,有誰知道?到時候他帶著的大洋可就都是咱的了,難道你不想要?」
柳素衣暗暗的點了點頭,原來是見財起意……想於此,一雙手就往鄧源昇的腰間摸去,他知道這幾日鄧源昇一直都是槍不離身,就是以備這不時之需。手剛剛碰到手槍,就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柳素衣一愣,鄧源昇?抬頭,黑夜之中他看不清鄧源昇的臉,但可以感受到鄧源昇此刻正在衝著他微笑。
柳素衣勾唇一笑,鬆開了握住手槍的手。這個時候他應該放心交給鄧源昇去做,他要做的就是躲在鄧源昇的身後接受他的保護。
忽然間門外又傳來動靜,「吱呀」一聲響,房門被推開了一道縫隙,一道光射了進來。只見這兩個人都提著明晃晃的利刃,緩緩的往床前移近。鄧源昇緊緊的握著手槍,食指就搭在扳機上……
那男人突然揚起了刀,刀身反射出一道泠泠的寒光直接照在了柳素衣的臉上,刺眼的亮光使得他慌忙的閉上了眼睛。
「醒了?!」似乎是看見了柳素衣閉眼的動作,那女人驚聲尖叫道。聲音之大,足以驚醒每一個人。即使是鄧源昇和柳素衣此刻真的熟睡,也會被這尖叫聲驚醒。
那男人愣了愣,高聲命令道:「快!快上!!」說著兩個人就舉刀撲了過來。
「啪!!」
「啊」男人中彈,痛苦的摔在地上、
「光當!」女人嚇得扔到了手中的刀具,大叫著:「啊!!殺人啦殺人啦!!」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柳素衣只看見一道火光從槍管中射了出來,緊接著就是這對男女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正於不知所措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手被一隻溫熱的大手緊緊的握住,隨即便是一股力量將他拽下了床。
「素衣,我們快走!!那女人一定是找其他村民去了。」鄧源昇一邊兒拉著柳素衣衝出了裡屋,一邊兒道。外屋的兩個男孩兒也已經驚醒,嚇得縮在了牆角,瑟瑟發抖。就在那一瞬間,柳素衣看了那兩個男孩兒一眼,月色下那朦朦朧朧的無辜眼神就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久久不去。
這個小村莊三面環海,唯有一面是一片森林,十分的隱秘。鄧源昇就拉著柳素衣往森林的方向奔去,雖然海岸上停泊的那艘最大的貨船是鄧源昇特意預備的,但他並不擅長行船,就算是可以行駛出海,也絕對比不上村民們的漁船的速度快,畢竟海上是漁民的天下。
若是被抓回去,那些個村民可是不會管什麼王法不王法,也不會管是不是那對夫婦先動的歹心,在這樣偏僻的小村莊死一兩個外人根本不會被外界察覺,何況還正值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