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衣一出班主的門,小五就迎了上來(塵曲醉第七十五折再遇險情【上】內容)。他怕柳素衣從班主那裡出來又被誰叫了去,已經在外面等了好久了。顯然是有事情要告訴說。柳素衣將他讓進了自己的房,問道:「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麼?」
「素衣哥。自從我回來就一直都沒看見小六。」小五緊張的說道。
「你擔心他出事?」柳素衣問道。
「沒有沒有!」小五連忙搖頭,他知道邢綵衣對柳素衣的所作所為,想來柳素衣應該是恨毒了邢綵衣的。他又怎麼好表現出對邢綵衣的關心?連忙掩飾道:「我是想提醒素衣哥小心他。」
柳素衣一笑:「你跟他這麼多年的感情了,關心他也是情理之中。你不用太過顧忌我(塵曲醉75章節)。」頓了頓又道:「你放心,若是綵衣真的出事,班主不會隻字不提的。」
「嗯……我知道。」小五猶豫道:「不過班主有可能是怕你擔心才不說的。」
柳素衣愣了愣,原來小五也不是之前那個懵懂孩子了,對於人情世故也瞭解了幾分。確實,柳素衣剛剛想以喜福班生意的事情套班主的話,但班主只是說了紅角兒——馮彥桐的事,對邢綵衣還是遮遮掩掩……邢綵衣究竟又在搞什麼鬼花活?
「我想一直跟在班主身邊的小四肯定知道不少的事兒,要不……咱們去問問小四!」柳素衣沉思了一會兒道。
「好,我這就去叫。」小五立馬站了起來,這會要往外面奔。
「等等!」柳素衣見狀立刻將他欄了下來,「不能去叫!」說著轉眸瞟了一眼桌上的幾個包裝完好的錦盒,「你提著這個去看小四。順便去打聽綵衣的事兒吧!無論如何小四都是班主身邊的人……」
小五搔搔頭:「素衣哥,還是你想得周全。」
小五提著一個錦盒敲了敲小四房間的門。小四一開門,見眼前的小五略略吃驚道:「這不是五師弟麼!你怎麼來了,快進來!」
小四也是單人間,不過房間要小得多。一間屋子半間床,床上架了一個小桌子,平時吃飯、讀書都是用它。若是來了客人也就是坐在這裡。小五進了門,將禮物往桌子上一擺:「四師兄,這是京城的特產,素衣哥給你特意帶來的。」
「哎呦,柳師兄真是有心啦。」小四手中端著剛剛沏好的茶,放在了小桌上,推到小五跟前。「冬日裡剩下的紅茶,我這裡沒什麼好茶,你就湊合湊合。」
「四師兄,你也太外道了!」小五笑呵呵的喝了一口茶,「對了。我也給小六帶了禮物,但小六的房門一直鎖著。他這是去哪了?」
小四微微笑了笑,挑眉道:「怎麼?柳師兄還給邢師弟帶了禮物了?這要是我才不會給帶,柳師兄還真是不計前嫌……」
「咳咳咳……」一聽小四的話,小五竟然嗆了出來:「素衣哥才不會給他帶呢?那禮物明明是我自己掏腰包給小六買的(塵曲醉第七十五折再遇險情【上】內容)。」
小四歎道:「哎……那倒是你有心了……就邢師弟這樣的為人處世,人都被他得罪淨了!難得你還想著他。」
「畢竟多年的兄弟了嘛……說實話我還真擔心。」
「擔心?你大可不必了。」說著小四也抿了一口茶。
「怎麼?」
「他現在有人捧著,好得狠!」
「有人捧著?」小五疑惑道:「鄧佩林麼?」
小四搖搖頭:「有鄧佩林卻又不僅僅是鄧佩林……」
「啊?這話怎麼說?」小五驚愕道。
「起初呢,散戲之後來接他的都是鄧佩林手下的孫副官。後來就隔三差五的換成了別人。」小四忽然湊近了小五的耳邊,低聲道:「我還是無意間聽到班主和邢師弟的談話,才知道最近來找邢師弟的都是狼幫的少主——月景禮。」
小五一驚,默念道:「狼幫?!」
小四點點頭:「雖然喜福班在梨園行大不如從前了,但邢師弟依舊是紅得發紫。」
「那班主怎麼說?」小五突然拽住了小四的手臂,急切的問道。
小四搖搖頭:「班主有什麼辦法,有哪家兒是咱們惹得起的?」
小五聆言默默陷入沉思(塵曲醉75章節)。
無需太多的宣傳,人們已經又幾個月都沒有見過柳素衣,再加上柳素衣現在已經紅遍了大江南北,為國家總理演過出,差不多成了一個傳奇人物。很多不是他戲迷的老百姓都對他產生了興趣,紛紛趕過來想看個新鮮。柳素衣今晚登台的燙金紅紙一貼出來,票立刻就銷售一空了。
柳素衣在人們的叫好聲中慢慢的走下了台。見柳素衣疲憊的樣子,小五識相的遞上來一杯茶水。自從桂花糕事件之後柳素衣在上台之前從不往嘴裡放東西,中間也絕不飲場。但每次下台之後都乾渴的不行,必須要喝水。小五也就養成了每次都給柳素衣遞水的習慣。
柳素衣這幾日一直沒得歇,卸了妝便已經是身心疲憊。其實累的不僅僅是他,喜福班慘淡了很久。好容易柳素衣回來,又見了滿坑滿谷的觀眾。夥計們興奮得一個個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場下來便已經累得不行。好在喜福班與戲園子簽了長久合約,唱戲用的行頭配飾就都留在了後台又專人妥善保管。一行人不必抬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去。
柳素衣是重點保護對象,班主特意給他雇了一輛黃包車,讓他不必走路,在車上就可以小睡一會兒。柳素衣坐上車,不知不覺的也就睡著了。他好像夢見的自己坐在鄧源昇的車上,途徑西城坑坑窪窪的小路往西山別墅駛去。西街上好像多了好多做小買賣的人,紛亂嘈雜的吆喝聲不絕於耳。忽然一切又都戛然而止,困意襲來,他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柳素衣睜開眼,入眼的是無盡的黑暗,耳畔是汽車行駛的聲音。他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的嘴一直就是張著的,只是裡面塞了什麼東西死死的抵住了舌頭,發不出聲。他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也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
一個冷冷的聲音劃破了夜的寧靜:「柳老闆,您醒了?」
【第七十五折完】~